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把其他噪音都盖住了。
锦嫣伸手拍拍程涵毅的肩膀，眼睛盯着那三架在盘旋的直升机底部。
在强光探照灯下，三架直升机的武器挂架上的武器，泛着冰冷的金属光，跟异调局标配的电磁脉冲炮一模一样。
程涵毅手心冰晶凝结为薄刃，空气中水分开始凝结成小冰晶。
机舱门在这时滑开，吴起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他的脸色显得格外阴沉。
锦嫣腕间的佛珠突然泛起不祥的血色光芒，珠串微微震动，发出低频嗡鸣。
“原来你早有准备，异调局除了林正锋，又来个吴起，有意思。”
锦嫣的冷笑被旋翼声吞没大半，眼眸穿透夜幕，看向吴起所在的方向。
程涵毅向前半步：“地面部队还在建筑内，直升机上的武器不敢在居民区开火。”
“他们敢来，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
锦嫣的指尖掠过发光的佛珠，“机舱里有东西在吸引它。”
吴起通过扩音器发声，声音在轰鸣中依旧清晰：“锦嫣，程涵毅，请立即解除武装。重复，立即解除武装。”
程羡扶着父亲向后退，程维新的拐杖在粗糙的地面上打滑。
特勤队员从四面涌出，形成包围圈，但都停留在安全距离外。
锦嫣抬起手腕，佛珠的血光越来越盛：“吴起，你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吴起的表情在强光下看不真切：“只是必要的防护措施。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程涵毅的冰晶向四周爆散，形成环形冰墙护住四人。
接着，冰墙迅速升高，隔绝了大部分探照灯的光线。
“防护措施？”
锦嫣的声音透过冰墙传出，“能让我的佛珠产生这种反应的东西，两百年来只见过三次。”
吴起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你果然认得这个东西。”
冰墙里，程涵毅呼吸急促，黑色纹路从领口蔓延，冰墙厚度开始不稳定晃动。
锦嫣扶住他的手臂，掌心蓝光涌入：“坚持住，现在不能倒下。”
程维新声音嘶哑：“机舱里的东西……是不是一个青铜匣子？”
吴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程老果然知道。”
锦嫣的瞳孔骤缩：“你们找到了程家祖祠地下的那个匣子？”
“上周刚出土。”吴起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看来你知道它的来历。”
佛珠的血光暴涨，锦嫣不得不伸手按住躁动的珠串。
程涵毅站直身体，冰墙重新稳固：“那是什么东西？”
“程家先祖留下的祸根。 ”锦嫣的声音冷得刺骨，“吴起，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直升机降低高度，旋翼产生的气流卷起满地灰尘。
一个黑色的金属箱从机舱降下，箱体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锦嫣的佛珠血光与黑箱产生的力场在空中碰撞，迸发出肉眼可见的能量火花。
吴起的声音带着急切：“锦嫣，你知道怎么控制这个匣子对不对？告诉我们方法，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安全？ ”锦嫣嗤笑一声，“当你把这个匣子挖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安全都已经不存在了。”
程维新拄着拐杖向前走去，程羡急忙拉住父亲：“太危险了！”
老者挣脱儿子的手，仰头看向空中的黑箱：“那个匣子……必须回到地下去。”
吴起的声音再次响起：“程老，如果你知道什么，请现在告诉我们。这个匣子的能量正在影响周边三公里内的所有电子设备。
锦嫣挥手，手腕上佛珠猛地向黑箱撞击。
爆发出的能量，让最近的直升机剧烈摇晃。
“没用的，”吴起喊道，“我们已经试过所有方法都无法破坏它！”
锦嫣收回佛珠，珠子重新串回她腕间：“当然破坏不了，这是用我的血封印的东西。”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直升机上的吴起。
程涵毅转头看向锦嫣：“你的血？”
锦嫣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黑箱上：“吴起，立刻把这个东西送回原地，否则后果自负。”
“我们需要先了解它的作用。 ”
局长的声音变得强硬，“锦嫣，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特勤队员同时举枪，新型武器的枪口开始汇聚蓝色能量。
程涵毅冰墙加厚，新型能量武器对冰晶有特殊穿透作用。
锦嫣推开程涵毅护着她的手臂，向前走去，冰墙随她脚步分开缺口。
“想要知道它的作用？”
锦嫣抬头看向黑箱，“很简单。”
她伸出手指，指尖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 血珠悬浮在空中，飞向黑箱。
吴起在直升机上站起来：“阻止她！” 但已经来不及了。
血珠触及黑箱瞬间，匣子表面符文全亮，黑箱发出沉重机械运转声，盖子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一股压力降临，所有直升机同时失去动力， 特勤队员的能量武器同时失效。
黑箱的盖子越开越大，里面的东西渐渐显露出来。
是一个青铜制成的复杂仪器，中心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形状正好与锦嫣的佛珠吻合。
吴起从直升机上跳下，快步走向黑箱：“这是什么？”
锦嫣的声音平静：“程家先祖用来窃取生命的装置，用我的血激活，用我的指骨封印。”
程维新跪倒在地：“原来……传说是真的……”
程涵毅扶住摇摇欲坠的锦嫣：“你早就知道？”
“我亲手封印的，怎么会不知道。 ”
锦嫣的金色瞳孔中没有任何情绪，“吴起，现在你满意了？”
黑箱中的仪器开始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吴起脸色发白：“怎么停止它？”
锦嫣腕间的佛珠再次飞起，这次直接落入黑箱中心的凹陷处。
严丝合缝。
仪器的运转声停止，但压力并没有消失。
佛珠开始与仪器融合，血光渐渐渗入青铜表面。
“太迟了。”
锦嫣轻声说，“一旦激活，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献祭一个长生者的全部血液，要么让它吸干范围内所有生命。”
吴起后退：“什么范围？”
“最初是三公里，”锦嫣看向周围的人和直升机，“现在恐怕不止了。 ”
程涵毅的冰晶全部碎裂，他单膝跪地，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下颌。
锦嫣立即蹲下身，手掌按在他心口，蓝光涌入。
“没用的，”程涵毅握住她的手腕，“这次不一样。”
锦嫣瞳孔收缩：“匣子在吸收你的生命力……因为你是程家血脉。”
吴起大声下令：“所有单位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但大家发现自己的脚步无法移动，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直升机也依然处于熄火状态，无法重新启动。
程维新在程羡的搀扶下勉强站立：“锦嫣，既然是你封印的，你一定知道解决方法。”
锦嫣的目光落在与仪器融合的佛珠上：“方法一直都很简单。”
她起身走向黑箱，程涵毅想拉住她却扑了个空。
锦嫣停在黑箱前，伸手触摸正在与佛珠融合的仪器。
她的手指刚一接触青铜表面，皮肤就开始迅速枯萎老化。
“两百年前，我用自己的指骨和血液封印了这个东西。”
锦嫣的声音依然平静，“现在它被激活，只有用更强大的长生者血液才能再次封印。”
程涵毅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要！”
锦嫣回头看他一眼，瞳孔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情感：“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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