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想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靠近,抬起头,努力聚焦,看清是陈知行,她似乎辨认了一下,然后特别乖巧地、小小声地喊了一句:
“陈……陈同学……”
声音软糯,带着醉后的鼻音,跟平时那细若蚊蝇、总是带着颤抖的声音完全不同。
陈知行:“……能走吗?”
苏想努力站直,重重点头:“能!”
结果身体一晃,差点栽倒。
陈知行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女孩的胳膊纤细,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能感觉到皮肤传来的异常热度。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手指微微收紧,又迅速放松力道,只是虚虚地扶着。
“走吧。”
他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
“哦……”
苏想乖乖应着,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她脚步虚浮,走得歪歪扭扭,但格外安静,不吵不闹,就是偶尔会小声地、自言自语地念叨:
“图……要画好看……数据……不能错……”
陈知行沉默地听着,扶着她,刻意放缓了脚步,避开不平的路面。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苏想身上的酒气,也吹得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微微侧过头,看着身边少年冷峻的侧脸轮廓在路灯下明明灭灭,心里模模糊糊地想:陈同学……好像……没那么可怕……
送到32楼女生宿舍楼下,陈知行松开手:“到了。”
苏想站直身体,虽然还有点晃,但意识清醒了不少。她看着陈知行,脸颊绯红,特别认真地、九十度鞠躬:“谢谢陈同学!谢谢你教我……还有……送我回来!”
陈知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一愣,随即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上去吧。”
“嗯!陈同学再见!”苏想又鞠了一躬,这才转身,脚步漂浮地走进宿舍楼。
陈知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洞后,才推了推眼镜,转身离开。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异常的温热和……极其轻微的、属于女孩的柔软触感。
短暂的庆祝之后,是更加紧张的第二轮备战。
第二轮比赛的题目难度陡然提升,涉及到了更深入的优化算法和动态规划问题,对模型的创新性和算法的效率要求极高。
团队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周炽和陈知行几乎进入了废寝忘食的状态,整天埋首在草稿纸和计算机前,讨论、争论、演算、推翻、重来。
李泽川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负责的编程部分压力巨大,他经常眉头紧锁地调试着代码,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数据复杂、算法坑爹。
苏想的日子更加难过。
第二轮的任务不再仅仅是数据处理和画图那么简单。
陈知行尝试让她参与一部分模型辅助构建的工作,比如进行一些基础的数据拟合、结果检验和敏感性分析。
这对苏想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
她的思维速度完全跟不上周炽和陈知行的节奏。
往往他们讨论到一个关键点,提出一个想法,需要她进行验证或计算时,她还在努力理解上一步的内容。
“……这里,用拉格朗日对偶试试看……”
周炽飞快地写下公式。
“迭代步长需要调整,否则收敛太慢。”
陈知行指出问题。
“苏想,你算一下在这个参数下,迭代十次后的目标函数值变化趋势。”
陈知行很自然地将一个计算任务分配给她。
苏想接过那张写满了符号的纸,脑子嗡的一声。
拉格朗日对偶?
迭代步长?
目标函数值?
这些词分开她好像都听过,组合在一起,再加上那些复杂的下标和参数,她完全无法在短时间内理解并计算出结果。
她僵在原地,额头开始冒汗,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草稿纸,脸憋得通红。
“怎么了?哪里卡住了?”
周炽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扭头看她,有些疑惑。
“我……我再看看……”
苏想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慌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周炽和陈知行已经继续往下讨论了,她还在那里对着那几个公式苦苦挣扎,试图回忆姐姐信里提到的类似题型,试图理解陈知行之前教过的方法。
但她越想急,脑子就越乱,越是一片空白。
李泽川调试完一段代码,抬起头,看到苏想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又开启了嘲讽模式:
“喂,状元同学,又卡壳了?
你这脑子是286处理器吗?运行这么慢?
等着你算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苏想心上。
她知道李泽川说的没错。
她就是在拖后腿!
在分秒必争的竞赛准备中,她的反应迟缓就是最大的原罪。
陈知行停下笔,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几乎要缩进地缝里的苏想,又看了一眼李泽川,淡淡道:
“泽川,你那边蒙特卡洛模拟的结果出来了吗?”
李泽川撇撇嘴:
“催什么催,正跑着呢!”
注意力被转移开
陈知行走到苏想旁边,拿起她手里的草稿纸,看了一眼她只写了几个混乱符号的演算,没什么表情:
“这个先放一放!你去把李泽川跑出来的模拟数据,做一下方差分析和可视化,这个比较急。”
他给她换了一个她更擅长、也更紧急的任务。
苏想如蒙大赦,同时又感到无比羞愧。
她又一次……需要陈知行的“特殊照顾”才能跟上进度。
“对……对不起……”
她低声道。
陈知行沉默了一下,看着女孩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眼睫,最终只是说了一句:
“先做事。”
他的语气没有责备,也没有安慰,只是平静地陈述。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苏想更加难受。
她默默地坐到电脑前,开始处理数据。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眼睛却忍不住一阵阵发酸。
第二轮的压力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
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快,必须理解更多,但她的大脑就像生锈的齿轮,无论如何拼命用力,都转动得异常艰难。
姐姐的信已经无法覆盖所有难题,陈知行和周炽的思维跳跃得太快。
她又一次,站在了掉队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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