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原的晨露总带着微光，像揉碎的星辰洒在草叶上。林澈在星议会的高台上醒来时，叶临渊已经在射星台练了半个时辰箭。晨光顺着他挽弓的臂弯流淌，将箭杆镀成金色，每一次破空都精准钉在百米外那丛星草扎成的靶心——星草的叶片会随灵力颤动，靶心便成了活的，忽左忽右、时大时小，偏叶临渊的箭总能像长了眼睛，箭尾的星纹与远处水晶柱的光芒连成一线，在半空画出转瞬即逝的光弧。
“早啊，林澈。”叶临渊扬手抛来一支新箭，箭杆上刻着细密的星轨图，“长老说这‘追星箭’得用星落原的晨光淬火，你试试？”
林澈接住箭杆，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感，箭身的星纹正随着他的灵力流转，像有群萤火虫在里面游弋。他走到靶位前，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长老教的星落诀心法——引动灵源晶的力量灌注箭尖，再借晨露的清冽稳住气息。一箭射出，尾焰突然炸开成星屑，竟同时命中了三个游移的靶心。
“可以啊！”叶临渊吹了声口哨，放下弓走过来，袖口沾着星草的露水，“比我当年第一次练时强多了。我那会儿箭杆都握不稳，射出去的箭能绕着靶心飞三圈再扎进地里，长老笑了我整整三天。”
林澈忍不住笑，刚要说话，就见苏清月从南边的翠灵圃走来，素白的裙角沾着点点草绿。“你们俩别光顾着笑，”她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星果，果皮上的光纹像会呼吸，“灵泉的水今天格外清，长老说用灵泉水调和你的灵源晶粉末，能让星落诀的护体光盾更坚韧。”
翠灵圃里的灵泉冒着氤氲白汽，泉底沉着细碎的水晶，映得泉水像铺满了碎钻。苏清月将一小撮灵源晶粉末倒入泉中，水面立刻泛起珍珠般的泡沫。林澈将手浸入水中，一股清凉顺着经脉爬向丹田，所过之处，之前在蚀灵阵留下的经脉刺痛感像被温水化开的冰，瞬间消失无踪。
“你看。”苏清月指着他浸在水中的手腕，那里正浮起一层淡淡的光膜，“这就是初步的‘星御盾’，等你能让光膜裹住全身，就算被三阶邪兽拍一爪子，也能扛住。”她忽然低头笑了，“说起来，我第一次练这个，光膜薄得像蝉翼，一阵风就能吹破，还被灵汐抓拍下来画成了小像，现在那画还贴在她的剑鞘上呢。”
话音刚落，就听寒晶殿方向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水怜月的欢呼。两人跑过去一看，只见水灵月站在冰晶砌成的殿中央，周围悬浮着数十根冰棱，棱尖泛着冷光。她指尖一弹，冰棱突然齐齐转向，尖端对着殿角的靶子飞去——却没像往常那样直接扎入，而是在靶前炸开，冰屑簌簌落下，竟自动拼成了一道完整的防御阵纹。
“怎么样？”水怜月拍了拍手，鼻尖冻得通红，眼里却闪着光，“长老说这叫‘星冰缚’，既能攻击又能防御。昨天我练到后半夜，冰棱总不听使唤，炸出来的冰屑要么拼成一团乱麻，要么就直接化了，气得我差点把冰殿的柱子冻裂。”她指着殿壁上一道新的冰痕，“你看，这就是昨晚发脾气的证据，长老虽然没说我，但是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头闯祸的小兽。”
正说着，灵汐抱着一卷画轴从星图室出来，鼻尖沾了点金粉，像落了颗小星星。“你们都在这儿啊，”她展开画轴，上面画着改良后的蚀灵阵，原本扭曲的邪异纹路被换成了星草缠绕的图案，“我刚才在星图室临摹符文，原来当年灵素阿姨是这么改良阵法的——把邪纹改成这样，既保留了束缚力，又没了蚀骨的邪气，是不是很妙？”
林澈凑近一看，画轴边缘还画着几个小小的简笔画：一个射箭扎歪的人，一个被风一吹就破的光膜，一个对着冰柱发脾气的姑娘，还有一个鼻尖沾着金粉的自己。“这是……”
“秘密图鉴。”灵汐把画轴卷起来，调皮地眨眨眼，“等我们离开星落原，就把每个人的糗事都画进去，以后拿出来看，肯定能笑掉牙。”
傍晚时分，五人聚在星议会的石桌旁，桌上摆着烤星兽肉、冰镇星果汤，还有长老特意送来的“星酿”，酒液里浮着点点星光，抿一口，舌尖像含着颗小太阳。
“对了，”叶临渊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五枚玉佩，上面分别刻着他们五人的名字，“长老让我给你们的，说这叫‘星契佩’，戴在身上，就算离得再远，也能感觉到彼此的灵力波动。”
林澈接过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触手温润，还带着叶临渊的体温。他抬头看向另外四人，苏清月正将玉佩系在腰间，水怜月把玉佩挂在箭囊上，灵汐则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别在发间，叶临渊自己的那枚，已经系在了箭尾。
星落原的夜比昼更热闹，星草的光芒亮得能照见发丝，水晶柱开始吟唱古老的歌谣。林澈坐在高台上运转星落诀，感觉自己的灵力正顺着歌谣的节奏生长，与其他四人的灵力隐隐呼应——叶临渊的箭术刚猛如星火，苏清月的净化术柔和如星光，水怜月的冰术凛冽如星辉，灵汐的符文术灵动如星芒。
五种光芒在星落原的夜空下交织，像极了母亲画里那道守护界域的光带。林澈摸了摸胸前的星契佩，忽然觉得，这三个月或许会过得很快，但他们一起留下的印记，大概会像星落原的星光一样，很久很久都不会熄灭。
“对了，”灵汐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小册子，“我把今天你们说的糗事都记下来了，等回去整理成话本，名字就叫《星落原笑谈录》怎么样？”
石桌旁立刻响起一片抗议声，混着星酿的醇香和笑声，飘向了洒满星光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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