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墨蓝色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整座城市。何时站在公司大楼转角的阴影里,手里攥着一杯早就凉透的美式咖啡,纸杯被捏得变了形。她的目光穿透朦胧的雾气,死死锁在街对面的便利店门口。那里缩着个身影,穿着件深灰风衣,连帽衫的帽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正低头翻看着货架最底层的报纸,手指在《财经早报》的头版上停顿了很久。
她屏住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纸杯边缘,数到三秒——就在她准备过马路的瞬间,那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拐进了街角的小巷,风衣下摆扫过便利店的玻璃门,带起一阵风。
何时心急如焚,她穿着高跟鞋,脚步匆匆地在空旷的街道上狂奔,鞋跟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仿佛在催促她快些追上那个神秘的身影。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巷口时,却只看到垃圾箱旁的纸箱里,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正叼着半块干面包,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那只猫显然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嗖地一下钻进了纸箱深处,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口。
潮湿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那是神秘人留下的唯一线索。何时深吸一口气,试图从这股味道中捕捉到更多关于神秘人的信息,但除了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她一无所获。
她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记录。这些照片都是她在这几天里偷偷拍下的,记录了神秘人出现的每一个瞬间。
从三天前开始,这个神秘人就像幽灵一样缠上了她的项目。第一天,他出现在地铁站出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第二天,他躲在办公楼后的消防通道里,鬼鬼祟祟地窥视着她的办公室。每次他的停留时间都不超过五分钟,而且总是能在她靠近前,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站在空荡的巷子里,周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雾气笼罩着,显得有些朦胧和虚幻。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被这晨雾吞噬了一半,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定。
她手中紧握着咖啡杯,由于过度用力,杯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破碎。那冰凉的咖啡液顺着她的指缝渗出来,打湿了她的袖口,却浑然不觉。
当她回到办公室时,江生已经坐在会议桌前,面前摊开着一份新整理的项目进度表。他手中握着一支红笔,正专注地在“资金审核”那栏画了个圈。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你脸色很差,眼下青得像被打了一样。”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但更多的是疑惑。
她走到江生对面坐下,将手机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显示着几张模糊的照片。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说道:“帮我看看这个,我总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江生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仔细查看那几张照片。随着他的查看,他的眉头逐渐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最后,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跟踪他?”
“不是跟踪,是观察。”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想要通过这个动作来强调自己的观点。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为她的话语伴奏。
“他总是出现在项目的关键节点附近,昨天的开放日也不例外。”她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虑,“我看到他就站在后台入口那棵梧桐树下,一直低着头,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
江生沉默地盯着照片里那个始终低着头的人影,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将照片放大,仔细观察着画面右下角的细节。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他注意到那个人的左手搭在风衣口袋上,而无名指上有一个银色的光点一闪而过。这个光点的形状很特别,与普通的戒指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江生指着那个银色的光点,向她问道。
她凑近看了看,然后回答道:“看起来像是某种图腾戒指。我之前查过一些资料,发现它有点像国外某个神秘组织的标志,但我不敢确定。”
江生把手机还给她,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道:“我让人去调取公司和周边的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这个人的线索。”
“不用了,我已经查过。”她轻声说道,然后将一张手写的记录推到他面前。那张纸已经有些褶皱,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显然是经过了多次修改和补充。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异常情况”那栏,用红笔写的字迹格外刺眼。他皱起眉头,仔细阅读起来。
“这是他最近三天的出现时间、地点和路线。最奇怪的是,每次他出现后,项目就会出点小岔子。”她解释道,声音有些低沉。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看下去。“系统后台有两次不明登录,虽然没成功,但访问路径很诡异。”她的声音更低了,似乎有些担心被人听到,“还有,昨天下午的会议纪要,被人删了关于资金流向的那一页——幸好我习惯随时备份,原始版本还在。”
听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刀一样,直直地盯着她。“谁有文件管理室的权限?”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只有核心成员和张主管。”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仿佛要把这句话硬生生地嚼碎咽下去,“但张主管上周就被调去分公司了。”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沉默了短短几秒钟,突然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了一下,他霍地站起身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在催促着他,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口。她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她的视线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缓缓地低下头,看着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来抿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如同一股洪流,顺着她的喉咙倾泻而下,在她的胃里凝结成一块沉甸甸的硬块。
监控室里,江生的双眼紧盯着屏幕,一眨不眨,仿佛那屏幕上的画面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鼠标,越收越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画面一帧一帧地跳动着,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着:昨天上午十一点四十二分。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深灰色风衣身影出现在了公司的后门。他左右张望了几下,动作有些鬼鬼祟祟的,似乎在确认周围是否有人。几秒钟后,他像是确定了周围安全,迅速闪身进入了旁边的小巷。
“江哥,这后面可是条死胡同啊。”站在一旁的监控员小李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说道,“除了一个废弃的杂物间,根本就没有别的出口,他不可能从这里溜走啊。”
江生眯起眼,放大画面——那人影在巷口的消防栓旁停留了不到一分钟,手里似乎塞了个东西进去,随后弯腰钻进了杂物间的阴影里,再也没出现在监控范围内。“调前天的,同一时间。”
画面切换,时间回到三天前。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那人站在巷口,手里捏着个黑色U盘,正对着公司的方向拍照,镜头明显对准了三楼的窗户——那是文件管理室的位置。
江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继续往前查,我要他第一次出现的时间。”
监控画面不断回放,从开放日当天,到项目数据被攻击的那天,再往前推……直到第七天。第一次出现,正是项目开放日当天下午三点——数据模型被攻击的同一时间。画面里,他站在会场外围的人群中,手里举着相机,但镜头始终对着后台控制台的方向,角度刁钻得像是提前踩过点。
“那天的数据模型被攻击时,他就在场。”江生低声说,声音冷得像冰,“时间完全对得上。”
小李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这情况……要不要报警?”
他摇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先别声张,等我弄清楚他的目的。”
离开监控室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何时的电话,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声音。“我在文件管理室,你最好立刻过来一趟,有新发现。”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抑制不住的紧张。
他赶到时,何时正站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串绿色的访问记录,最后一行的Ip地址是红色的,格外刺眼。归属地显示在境外,是个以匿名网络着称的小国。
“这是昨晚凌晨两点的访问记录。”她指着屏幕,指尖微微发抖,“没有任何授权记录,像是用了某种破解程序强行登录,但被防火墙拦下来了。”
他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那串乱码似的Ip,又翻了翻前几天的记录——果然,每天凌晨都会有一次短暂的访问尝试,时间不超过十秒,像在试探防火墙的漏洞。“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异常吗?”
“不止这一条。”她调出系统日志,“你看这里,每次他出现在公司附近后,后台都会收到一次类似的访问请求,手法很隐蔽,如果不是我连夜比对日志,根本发现不了。”
他沉默地看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敲出缓慢的节奏,像是在梳理线索。过了几秒,他忽然抬头问:“这件事,你告诉其他人了吗?”
“除了你,没有。”她摇头,眼神坚定,“我怕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他点头,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继续保持现状,别惊动任何人。”
她抬头看他,忽然想起几天前在茶水间,他道歉时说的话——“我一直想让这个项目成功,哪怕赌上自己的前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轻声问:“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眼神里的锐利褪去几分,多了些复杂的情绪。“记得。”他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所以,我不会让它栽在这种阴沟里。”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关掉屏幕,荧光消失的瞬间,办公室显得格外安静。“那我们就得比他们更快,在他下次动手前找到他。”
他点头,目光扫过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头行动。你继续盯着他的行踪,记录他出现的规律;我去查这个境外Ip,联系技术组破解他的访问路径。”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轻声说:“你小心点,这人看起来不简单。”
他笑了笑,眼底的疲惫被这抹笑意冲淡了些:“你也是,别一个人硬扛。”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推开门走出去,脚步坚定得像上战场的士兵。
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窗外的天色已经从墨蓝变成了青灰,远处的楼群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轮廓模糊得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她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新建了个文档,开始整理新的观察记录,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而与此同时,江生已经站在了那条小巷口。晨雾还没散,空气里飘着潮湿的泥土味。他抬头看了看巷子尽头的墙,墙中间有扇生锈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把掉了漆的锁,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
他伸手推了推,门轴发出“吱呀”的怪响,竟然没锁。
他走进去,脚步放得又轻又稳,风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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