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发广西 6.雷州破袭战
(一)双鸽传警讯,夜航援船行
雷州港的晨露还挂在炮台上,两羽信鸽已扑棱棱飞出鸽笼。第一羽鸽腿上的铜管里,是给陆秀夫与张世杰的急信:“元军或趁夜偷袭崖山,速练水军,备好火攻船,决战之期不远矣。”段沭雪将信纸折成细条,指尖划过“决战”二字,龙鳞佩泛着微光,似在应和这凝重的时刻。
第二羽信鸽飞向西南,信是给海丰水军统领郑豹的。“今夜三更,大鸟送补给,烦请船队熄灯缓行,以白帆为记。”我在信末画了个太阳符——那是与海丰军约定的暗号。郑虎凑过来看,粗糙的手指点着信纸:“我这三弟打小就胆大,让他带三十艘快船来援,准能给元军来个措手不及。”
暮色四合时,吴燕殊已清点好补给。十八只青羽大鸟的藤筐里装满了淡水囊、糙米饼和腌鱼,还有二十箱改良手雷,铁罐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十二姝都备妥了。”阿月拍了拍腰间的剑,她的箭囊里插着三支信号箭,箭头涂着不同颜色的磷粉,“每人十颗手雷,大鸟都喂了海鱼,体力足得很。”
我望着炮台后的夜空,归一剑的剑柄微微发烫。十二姝已跨上大鸟,七位夫人的月魂剑、碧影剑在月下流转着温润的光,五位纳西部族选出的女子则握着短刃,她们的裙摆绣着东巴文符咒,据说能引动风灵之力。“记住,先送补给,再听我号令。”我翻身跃上领头大鸟,风声掠过耳畔时,二十只大鸟已依次腾空,像一串流星划过海面。
半个时辰后,郑豹的船队出现在视野里。三十艘快船首尾相接,白帆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每艘船的甲板上都架着六门改良重炮,炮口缠着浸油的麻布,显然是刚从熔炉里取出来的新炮。“是神主!”有士兵认出了大鸟上的归一剑,甲板上顿时响起整齐的军礼声,甲胄碰撞的脆响惊起一群夜鸟。
我翻身落在旗舰甲板上,郑豹正举着望远镜张望,见我到来,忙单膝跪地:“末将郑豹,参见神主!”他比郑虎瘦些,眉眼间却带着同样的悍勇,腰间的佩刀缠着红绸,想必是刚立下战功。“起来吧。”我扶起他,指尖划过重炮的炮膛,“这炮射程能到多少?”“回神主,比元军的回回炮远六百步!”郑豹的声音带着自豪,“海丰军器监新铸的,炮管里刻了螺旋纹,准头能穿铜钱眼!”
十二姝正指挥大鸟分发补给,淡水囊在士兵手中传递,糙米饼的香气混着海风散开。吴燕殊吹响骨哨,十八只送补给的大鸟盘旋着升空:“我让它们回岛再运一趟,明早就能到。”她肩头的大鸟突然唳鸣一声,像是在提醒什么,引得远处的快船纷纷亮起马灯。
(二)夜议破敌策,惊雷扰敌营
郑豹的旗舰舱内,油灯映着海图上的红光。我用炭笔圈出元军的锚地,指尖划过两处暗礁:“明日午时,元军换岗吃饭时,岛上船队从东出击,你带快船从西包抄。”炭灰落在图上的“雷州港”三字,“记住,用重炮远程打击,别跟他们近战,咱们的优势在射程。”
郑豹点头,手指点着暗礁区:“我带三艘快船守在这里,元军要是想绕后,准得撞礁。”阿月突然插话,她正用银针刺破信号箭的磷粉囊:“神主,我们飞鸟队从空中投手雷,火油也带上,烧他们的帆!”段沭雪补充道:“还要留一队人警戒,防止元军派水鬼偷袭。”
议完战术,已是三更。我望着舱外的海面,元军的锚地隐约有灯火闪烁,像一群蛰伏的野兽。“去给他们添点乱。”我对十二姝使个眼色,归一剑在掌心转了个圈,“每人带十颗手雷,整袋丢,扔完就走。”
大鸟再次腾空时,郑豹的士兵都挤在甲板上张望。阿月的信号箭在夜空炸开绿色的光,二十只大鸟立刻散开,借着云层掩护向元军锚地俯冲。我盯着最亮的那处灯火——想必是张弘范的旗舰,藤筐里的整袋手雷突然被我推了下去,十颗铁罐子在空中散开,像一串坠落的星。
“轰——”连续的爆炸声震得海面发颤。元军旗舰的甲板瞬间燃起大火,火光中能看见士兵们惊慌失措的身影,有个穿银甲的将领正举着刀嘶吼,却被气浪掀飞的炮架砸中。阿月的大鸟紧随其后,她的手雷精准地丢进了一艘大船的船舱,浓烟从窗口涌出时,整艘船开始倾斜,显然是撞穿了船底。
“撤!”我勒转鸟缰,归一剑的剑光在夜空划出弧线。回望时,元军锚地已炸开七八个火点,三艘大船正往一侧倾斜,海水“哗哗”地往里灌,有士兵跳海逃生,却被夜色中的鲨鱼拖进浪里。郑豹的快船上传来欢呼,隐约能听见他在喊:“神主这一手,比我的炮还准!”
返回途中,吴燕殊突然勒住大鸟:“要不咱们再回岛运些手雷?再炸他们一轮?”李白砚却摇头,她的月魂剑映出远处的火光:“元军吃了亏,定会加强警戒,再去怕是会中埋伏。”我点头:“她说得对,打完就跑才是上策。回去完善风后阵,明日才有底气跟他们决战。”
大鸟落在雷州港时,天已微亮。郑虎正带着士兵加固沙滩的铁蒺藜,见我们回来,忙递上热粥:“怎么样?给元军的早饭加菜了吗?”阿月笑着比了个手势:“七八艘着火,三艘进水,够他们忙一整夜了!”
(三)晨完善阵防,午时发信号
黎明的操练声比往日更响亮。沙滩上的风后大阵已添了新花样,郑虎让人将报废的船板钉成假人,穿上元军的铠甲,远远望去竟像真的士兵在列队。“等元军的炮弹打过来,就知道这些假人有多管用了。”他拍着假人的肩膀,木屑簌簌落下。
我站在高处望去,六十四面盾牌间的铁索又缠了三层铁蒺藜,退潮时露出的礁石上也埋了炸药,引线连着沙滩上的触发杆,只要元军踏上就会引爆。“渔夫斥候都派出去了吗?”我问阿海,他正指挥渔民检查渔网,网眼里缠着锋利的铁刺,“回神主,三十艘渔船分三个方向巡逻,发现元军动向就放信鸽。”
巳时刚过,伙夫就抬来了午饭。糙米饭混着咸鱼干,还有一锅海菜汤,士兵们蹲在沙滩上狼吞虎咽,有的还往怀里塞饼,显然是在为下午的大战储备体力。郑虎端着碗蹲在我身边,嘴里塞得鼓鼓的:“元军这几日被咱们炸得没睡好,中午换岗时准是又累又饿,正好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我望着元军锚地方向,海面上的晨雾已散,隐约能看见船帆的影子。“郑豹那边准备好了吗?”我问吴燕殊,她正抚摸着大鸟的羽毛,青羽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刚收到信鸽,说已到预定位置,就等信号箭了。”
午时三刻,元军船队果然有了动静。了望兵大喊:“元军换岗了!甲板上都是人!”我举起望远镜,能看见元军士兵正围着木桶吃饭,有的还在甲板上躺卧,显然没料到我们会在此时出击。“信号箭!”我对阿月点头,她立刻射出一支红色磷箭,在空中炸开一朵火莲。
炮台后的船队率先出动。郑虎亲率三十艘战船,每艘船的船头都插着“郑”字旗,重炮的炮口已对准元军锚地。几乎同时,西南方向传来炮声——郑豹的快船队也开始冲锋,白帆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海面。
(四)双舰夹攻势,炮轰敌船群
元军的反应慢了半拍。当郑虎的战船进入射程时,张弘范的旗舰才响起慌乱的钟声,士兵们丢下饭碗往炮位跑,有的甚至忘了带火药桶,在甲板上跌跌撞撞。“放!”郑虎的吼声在海面回荡,三十艘战船的重炮同时轰鸣,炮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元军船队中。
第一发炮弹就打中了一艘大船的桅杆,帆布“哗啦”一声落下,正好盖在正在填装的回回炮上。第二发则穿进船舱,爆炸声响起时,粮食袋从窗口飞出,白花花的米粒撒在海面上,引来一群海鸟。郑虎在旗舰上大笑:“给老子往弹药舱打!让他们尝尝开花弹的厉害!”
郑豹的快船队从西侧包抄过来,六门重炮交替发射,炮口的火光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有艘元军大船想掉头逃窜,却被三发炮弹同时命中侧舷,海水“哗哗”地往里灌,船身很快倾斜成四十五度,甲板上的士兵尖叫着跳进海里,却被后续的炮弹掀起的浪头卷走。
“元军想近战!”郑豹的旗号传来,他的旗舰正往后撤,炮口始终对准追来的元军战船。我站在炮台高处看得清楚,阿术正举着弯刀指挥三十艘大船冲锋,他们的船身比快船坚固,显然是想撞碎我们的战船。“让郑虎也撤!”我对信号兵挥手,红色信号箭再次升空时,两侧的船队同时转向,与元军船队保持着六百步的距离,炮声始终没有停歇。
元军的回回炮终于开始反击,炮弹呼啸着落在我们刚才的位置,激起的水柱比桅杆还高。但他们的射程不够,炮弹要么落在海里,要么砸在沙滩上,炸起的碎石反而被风后大阵的盾牌弹开,伤不到半个士兵。“这群蠢货!”郑虎在望远镜里看见,气得骂了句,“还以为咱们跟他们拼蛮力呢?”
就在此时,元军船队的中部突然炸开一片火海。原来是郑豹的一发穿甲弹打穿了弹药舱,连环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半个船队,木屑与断肢在空中飞舞,连远处的炮台都能闻到火药味。阿术的旗舰想绕开火场,却被燃烧的帆布缠住船舵,只能在原地打转,成了郑虎船队的活靶子。
(五)空炸手雷雨,敌溃收战果
“飞鸟队,出击!”我对吴燕殊点头,三十只青羽大鸟同时腾空,十二姝与精锐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成一片。每只大鸟的藤筐里都装着三包手雷,一包十颗,铁罐子在风中碰撞着,发出沉闷的响声。
元军显然没料到还有空中攻势,甲板上的士兵纷纷抬头,有的甚至忘了填装炮弹。我率先俯冲,归一剑的剑光劈开气流,藤筐里的三包手雷同时被推了下去。三十颗铁罐子在空中散开,像一阵黑色的暴雨,精准地落在三艘大船的甲板上。
“轰——”爆炸声连成一片,火光冲天而起。有艘船的帆被手雷引燃,火舌顺着绳索蔓延,很快就成了海上的火炬;另一艘船的回回炮被直接炸飞,铁架砸进船舱,将正在填装的士兵压成了肉泥;最惨的是阿术旁边的战船,弹药舱被引爆后,整艘船断成两截,船尾带着半船士兵沉入海底。
十二姝的大鸟紧随其后,阿月的箭射断了一艘大船的桅杆,手雷趁机落进船舱;李白砚则引动风灵之力,将手雷吹向元军的旗舰,张弘范刚想跳海逃生,就被气浪掀飞的铁锚砸中,惨叫着沉入海里。五位纳西女子的短刃也没闲着,她们用东巴文符咒引动气流,让手雷在元军船队的缝隙中穿梭,每炸一处就有一阵惨叫传来。
“撤!”我勒转鸟缰,大鸟盘旋着升空时,元军船队已炸开三十多个火点。有士兵举着火枪朝空中射击,子弹却被归一剑的灵力屏障弹开,像雨点般落在海里。回望时,元军的一百多艘大船只剩下不到五十艘,还在互相碰撞,显然已彻底溃散。
郑虎与郑豹的船队正双向夹击,重炮专打那些着火或倾斜的大船。郑虎的旗舰撞开一艘元军战船的侧舷,士兵们举着短刀跳上去,很快就插上了“郑”字旗;郑豹则指挥快船打捞落水的元军,那些举着兵器反抗的都被一枪爆头,剩下的吓得跪地求饶,被铁链串成一串拖在船后。
“鸣金收兵!”我对信号兵挥手,绿色的信号箭在空中划开。郑虎、郑豹的船队陆续返航,三十艘快船拖着缴获的二十多艘元军大船,像一串战利品游进雷州港。沙滩上的士兵们欢呼着涌向码头,连受伤的兵卒都挣扎着支起身子,眼泪混着汗水淌在脸上。
(六)援军登岛日,军民士气扬
暮色中的雷州港比往日热闹十倍。郑豹的船队陆续靠岸,船板搭在沙滩上的“咚咚”声与士兵的欢呼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胜利的歌谣。百姓们提着灯笼赶来,有的给士兵递水,有的帮着搬运缴获的粮草,连孩子们都捡起甲板上的弹壳,当成宝贝似的揣在怀里。
我站在炮台高处,望着码头上的人群。郑虎正拍着郑豹的肩膀大笑,兄弟俩的铠甲上都沾着血,却笑得像个孩子。十二姝与纳西女子们坐在大鸟旁,阿月正给一只受伤的海鸟包扎翅膀,她的裙摆上沾着火药灰,却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神主,缴获的元军船只都清点好了。”郑豹跑上炮台,手里的清单写得密密麻麻,“二十艘大船,三艘铁甲船,还有五船粮草和两百多支火枪!”我接过清单,指尖划过“铁甲船”三字,归一剑的剑柄突然发烫——这船或许能改装成新的战船,带着我们驶向更远的海域。
夜色渐深时,岛上的灯火比往日亮了许多。城隍庙前的空地上,百姓们自发摆起了庆功宴,糙米饼、腌鱼和米酒摆了满满一地,有个瞎眼老妪摸着士兵的铠甲,颤巍巍地说:“当年襄阳城破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样的胜仗了……”
我望着夜空,归一剑的剑光与星光交相辉映。雷州的破袭战虽胜,但崖山的决战还在等着我们。但此刻,看着码头上相拥的士兵与百姓,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我突然明白:所谓胜利,从来不是孤军奋战,而是军民同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能点燃燎原之火。
郑虎递来一碗米酒,酒液在碗中晃出涟漪。“明天,咱们接着揍元军!”他的声音洪亮,惊起一群夜鸟。我与他碰碗,米酒入喉时,带着海水的咸、烟火的烈,还有一丝属于希望的甜。
远处的海面上,青羽大鸟正盘旋着归巢,它们的影子投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谱写着属于雷州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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