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的夜雨戏拍到深夜,人工降雨像瓢泼一样砸下来,鼓风机把冰冷的雨水往陈默脸上猛灌。他蜷缩在污浊的巷角,破旧戏服浸透了泥水和道具血浆,浑身冷得发抖,却还要维持角色“影子”被背叛后的颓败感。
“卡!”张导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挑剔的满意,“陈默,情绪对了,但最后抬头那眼神太硬!‘影子’这会儿是条被抽了魂的落水狗,不是伺机反扑的狼,收着点,再来一条!”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浆”,低眉顺眼地应着:“明白,导演!”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狼?我倒想演条躺平的咸鱼,系统能答应吗?这绝望感简直是我的人生写照——拼死拼活赚的经验值,还没捂热就被系统商城坑走,跟被抢了没区别!}
第二条开拍,他瞬间敛去所有穿越者的锐气,眼神里只剩角色该有的空洞与死寂,连肩膀的颤抖都精准控制在“虚弱”而非“愤怒”的范畴,一条过。
“不错!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场!”张导终于露出笑容。周围的工作人员松了口气,看向陈默的目光多了些认可——这个靠“蛤蟆精”和沙雕广告出圈的“关系户”,演技居然比想象中靠谱?不过也有人暗自揣测:大概是这角色的绝望感太贴合他的处境了吧。
陈默裹着毛毯喝着热水,掏出手机给林薇发消息:{刚演完落水狗,导演夸我了,又怕我演太好被顾大佬盯上,这控分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另一边,《都市白领实录》的摄影棚里,林薇正火力全开。她饰演的女三号“赵小雨”为了保护下属,正和刁钻客户唇枪舌战。
“王总,您这方案‘完美’得像用脚趾头想的,”林薇抱着手臂,下巴微抬,语速快如连珠炮,眼神里带着“懒得跟你虚与委蛇”的锐利,“完全无视执行逻辑和团队负荷!非要这么干?行,要么效果打五折,要么预算翻倍,您选!”
导演盯着监视器点头,这条感觉很对。对手演员按剧本要求气急败坏:“你!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找你们总监!”
“请便。”林薇扯出职业假笑,眼神却依旧锐利,“不过提醒您,我们总监最烦别人拿这种‘天才创意’浪费他时间,需要我现在帮您转接内线吗?”
“卡!不错!林薇,就是这个劲儿!保一条!”
林薇瞬间出戏,脸上立刻换上谦和又带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对着对手演员和导演鞠躬:“谢谢导演!老师您辛苦了,刚才演得太投入,没吓到您吧?”姿态低到尘埃里。
休息时,小助理跑过来递水擦汗,小声崇拜:“薇姐,你刚才演得超A!气场全开!”
林薇憨憨地挠挠头,音量控制得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哎呀吓死我了,差点忘词!都是导演指导得好,还有老师带得好,我就是瞎发挥!”完美扮演着“有点灵光但天赋有限、努力又谦逊”的小透明。
微信震动,是陈默的消息。林薇快速回复:{刚怼完奇葩客户,爽是爽,但没骂够!这要是在丧尸世界,这种脑回路的客户早被啃得渣都不剩了,哪轮得到我跟他废话!}
陈默秒回:{收着点!忘了人设?想被顾大佬请去喝茶?}
林薇:{知道啦知道啦!下条我争取NG三次,把演技拉回“菜鸟”水平还不行吗?}
果然,下一场拍摄,林薇“恰到好处”地紧张吃螺丝,重音处理得略带滑稽。导演皱着眉指导了两句,三条才过。她连连道歉,态度好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同剧组的几个演员看她的眼神更轻蔑了,觉得她果然是运气好才拿到角色。只有林薇自己清楚,这“失误”精准避开了所有表演要害,堪称“控分大师”的顶级操作。
收工后,林薇瘫在化妆间里刷手机,突然想起什么,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我刚才一条过那次,算不算脱离人设?怎么没警告?」
陈默也同时想到了这件事,在剧组的保姆车里询问系统:「系统,刚才演落水狗时,我情绪稍微超了点,怎么没提示脱离人设?」
两人都等了几秒,系统却没有任何回应。以往只要他们的表现稍微超出“努力但天赋有限”的人设,系统都会立刻弹出警告,可这次却异常安静。
林薇立刻给陈默发消息:{不对劲!系统刚才没警告我!}
陈默:{我这边也没有!难道……咱们的人设刷新了?}
林薇:{不会吧?难道现在的人设是“有潜力但偶尔掉链子的演员”?}
陈默:{大概率是!毕竟咱们现在有作品了,再演纯菜鸟也说不过去。不过这可不是好事,人设刷新意味着顾辰轩对我们的期待值也会升高,以后更得小心控分了!}
林薇看着消息,叹了口气——本以为能稍微松口气,没想到又迎来了新的挑战。他们就像两头戴着枷锁的猛兽,既要在镜头前展现足够的“价值”,又不能暴露真正的实力,这种苦逼的控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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