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的余波如同冰锥,在何雨柱的“动静之核”内反复穿刺,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混沌滤网”上刚刚弥合的裂纹再次蔓延,甚至比之前更加深邃。灵魂层面传来的眩晕感让他几乎无法维持坐姿,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模糊。
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凭借一股近乎偏执的意志力,硬生生稳住了那即将溃散的“无序共鸣”干扰场!
不能停!这是用重伤换来的宝贵窗口期!那无所不在的“注视感”虽然依旧存在,但其强度和解析度确实因协议自我调整而显着下降了!就像一台高性能摄像机被强行降低了分辨率和采样率,虽然还能拍到大致的轮廓,却再也无法捕捉到细微的表情和毛孔。
他必须利用这短暂的“观测降级”期,做一些之前绝对不敢做的、能量波动稍大的事情!
首先,是修复自身。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如同细胞分裂般缓慢修复滤网。而是集中起所能调动的、尚未被剧痛完全湮灭的力量,化作一股相对“粗放”但高效的修复洪流,直接冲向“混沌滤网”上那些最严重、最关键的裂纹节点!
“嗡——”
滤网发出低沉的、带着痛苦意味的震颤,但在何雨柱不计代价的能量灌注下,那些深邃的裂纹以肉眼可见(意识层面)的速度开始收拢、弥合!虽然过程粗暴,远不如之前精细操作来得稳固,但效率却提升了数倍不止!这是在和时间赛跑,与即将恢复的精密观测抢速度!
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再次连接上那些作为“噪音源”的“人心锚点”。持续的、被放大的情绪和逻辑冲突,已经开始对这些执念核心造成负担。易中海的焦躁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暴戾,秦淮茹的希望与绝望拉锯得更显惨烈,连阎埠贵的算计都透出一股焦灼…
何雨柱立刻调整策略,从单纯的“放大噪音”,转为在维持一定干扰强度的前提下,进行更精妙的“疏导”与“平衡”。他像一个最高明的心理医生,同时又是一个冷酷的战术家,引导着易中海的焦躁转向对工件更苛刻的追求(消耗其精力),将秦淮茹的绝望怨怼引向对孩子们更紧密的守护(强化其核心),让阎埠贵的焦灼算计落在如何利用这场寒冬赚取微薄利润上(消耗其心神)……
这无疑加剧了他心神的消耗,灵魂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但他硬是凭借着对院内每一个人性格的极致了解和对“人心”的微妙把握,勉强维持着这片干扰场的存在,既不让其崩溃,也避免其对居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他能感觉到,外部那“注视感”的“分辨率”正在极其缓慢地、但确实无疑地…恢复!就像雾霾在逐渐散去,摄像头的焦距在被重新校准。
窗口期即将结束!
就在这争分夺秒的最后关头,何雨柱做出了一个更加冒险的决定——他必须尝试与轨道的阿水团队建立联系!哪怕只是传递一个最简单的信号!他需要知道外面的情况,需要确认“星火”是否安好,更需要将自身被“寂静边荒”标记和观测的最新情况传递出去!
依靠何雨水动用植语星盟秘法肯定不行,那能量波动太大,瞬间就会暴露。
他只能依靠自己,依靠这短暂“观测降级”期最后的一点余裕,以及…这笼罩全院、仍在生效的“无序共鸣”干扰场本身!
他的意识沉入“庭灵”的核心,尝试引导这片由无数人心噪音构成的混乱场域,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模拟出之前与阿水团队通讯时,青萝所使用的植语星盟秘法中,那个代表着“紧急、简短、安全”的起始识别码的…意念特征!
这不是能量层面的模拟,而是纯粹信息结构、意念“质感”的模仿,并将其混入庞大的、无序的背景噪音中,试图让其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般,不着痕迹地散发出去。他希望阿水或者青萝那边,如果有类似的、依靠接收自然意念场变化的被动监测手段,能够偶然间捕捉到这一丝异常的“有序片段”。
这是一个近乎赌运气的行为,成功率低得可怜。
做完这一切,何雨柱感觉自己的精神几乎被彻底掏空,眼前阵阵发黑,连维持干扰场都变得摇摇欲坠。他不敢再有任何多余动作,立刻停止了所有主动行为,将自身状态重新收敛到最低,全力运转残存的力量,巩固刚刚粗暴修复的“混沌滤网”,并缓缓降低对“人心锚点”的干扰引导,让那片“无序共鸣”场域自然衰减,避免在观测恢复时留下过于明显的人为操控痕迹。
就在他刚刚完成收敛,那片干扰场衰减到几乎与正常“庭灵”背景噪音无异水平的瞬间——
嗡!
一股更胜从前的、冰冷而精准的“注视感”骤然降临!
“寂静边荒”的观测协议,完成了重新校准和升级!
这一次的“目光”,不再试图强行拆解那复杂的噪音,而是变得更加“智能”和“穿透性”。它仿佛学会了在噪音中识别模式,更加精准地锁定何雨柱本体能量波动的“基频”,同时对那些“人心锚点”的扫描,也带上了一种更深层的、试图探究其“被引导”痕迹的意味。
何雨柱心头一紧,全力维持着“重伤虚弱”和“低活性”的伪装,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他感觉到那“目光”在他身上,尤其是刚刚修复的“混沌滤网”和那黯淡的“动静之核”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进行了反复的、细致的扫描。
幸运的是,他之前的粗暴修复虽然不够稳固,但确实弥合了最致命的裂纹,整体结构仍在。而“观测降级”期内的高速修复所残留的些微能量涟漪,也被此刻他刻意模拟出的重伤虚弱状态所产生的大量“生理性噪声”所掩盖。
那“目光”扫描了许久,似乎未能发现决定性的“违规操作”证据,但其锁定何雨柱的“专注度”,明显提升了一个等级。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背景中被泛泛观测的样本之一,而是被单独列出来,贴上了“需重点留意”的标签。
同时,何雨柱也注意到,意识深处那一号光标,在那升级后的观测降临是,闪烁频率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仿佛“警惕”般的加快。而那个二号光点,其散发的冰冷微光则更加稳定,与外部升级后的观测波形成了某种更紧密的同步。
危机远未解除,甚至更加严峻了。
但何雨柱没有绝望。他至少争取到了一次高速修复的机会,并冒险尝试了对外联络。现在,他需要耐心,需要等待,等待体内伤势在伪装下真正缓慢恢复,等待可能存在的、来自外界的回应,也等待…下一个可能出现的转机。
几天后,当何雨柱的伤势在极致伪装下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有溃散风险时,他例行公事般地内视自身,检查“混沌滤网”和“动静之核”的状态。
突然,他的意识停留在滤网某个刚刚彻底稳固的、由他之前粗暴修复形成的、略显扭曲的结构节点上。
就在他的意识掠过那个节点的瞬间,一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来自遥远过去、又仿佛源自某种非人格化遗产的“信息碎片”,如同尘埃被风吹起般,从那节点深处逸散出来,传入他的感知。
那信息碎片残缺不全,但其核心含义却让何雨柱瞬间屏住了呼吸:
“…定义…锚点…非逻辑…基石…可…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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