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名彻底明白了，他盯着李总，眼神锐利如刀：“你想让我当这个捅第一刀的恶人，引发雪崩？然后呢？你又能做什么？你李总在大象集团，虽然是个项目总，但恐怕还没那么大能量决定资产拍卖给谁吧？”
“我在明处，自然有我的办法！”
李总成竹在胸，“我会在内部配合你，夸大危机的严重性，阻挠任何有效的自救方案，确保集团在最短时间内分崩离析。”
“同时，我会提前物色好可靠的‘白手套’，在资产被低价拍卖时，由我们控制的力量接手。那些优质的项目、核心的地块、甚至集团的技术专利……都将是我们囊中之物！”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雪茄燃烧的细微声响。
费名的眼神变幻不定，贪婪和谨慎在激烈交锋。
吞并一个大象集团，这诱惑太大了，足以让他的资产和势力翻上几番！
半晌，费名猛地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呲”的一声轻响，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狼一般的笑容：“李总，好算计，好胆量！不过，这风险可不小，我出钱出力还要担最大的恶名……事成之后，怎么分？”
李总心中狂喜，知道费名心动了，他立刻伸出三根手指，毫不犹豫：“所有所得，您七，我三！”
“三七？”
费名玩味地看着他，“你忙前忙后，就图个三成？”
李总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又决绝的笑：“费总，不瞒您说，我在集团内部也挪用了不少公款填窟窿，左爱伟不倒，我迟早完蛋。”
“现在这是我唯一翻身，甚至更进一步的机会！三成，足够我富贵下半生了。而且，没有我的内部策应，您这第一刀，未必能那么快引发雪崩。”
费名盯着李总看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张狂。
“好！李总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够狠，也够实在！成交！”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向李总伸出了手。
李总赶紧起身，双手紧紧握住费名的手，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
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兴奋和狼狈为奸的默契。
“合作愉快，李总。”
“合作愉快，费总！从今天起，大象集团的丧钟，就由我们来敲响！”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已经扼住了大象集团的命脉。
李总松开手，笑着说道，“我就不打扰费总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等李总离开以后，费总对着外面喊道，“老炮、猴子你们俩个进来。”
在外面等候的老炮和猴子听到老大的话，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老大，你找我们！”
费名点了点头。
然后才开口说道，“找几个人，给我盯死了刚才出去的那人，我要连他上了几次厕所都知道。”
“老大，你就瞧好吧！我保证他今天拉了几泡屎我都给你查清楚了。”
“去吧！”
老炮和猴子应声走了出去。
等二人离开以后，他拿起电话打给了他的后台老板。
电话响了许久，那边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小费，我不是说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咱们都不好办。”
电话那头的人厉声呵斥道。
“老板，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了一下！”
费名开口说道。
“说吧！什么事情，如果不是重要的，你知道后果！”
随后费名就把李总和他说的话，包括左爱伟进去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在思考。
“左爱伟……”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沉吟着，“大象集团的项目总监。他手里掌握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
费名屏住呼吸，他知道老板正在思考。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小费，”
电话那头突然开口，语气变得严肃，“李总的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他不敢骗我。”
费名答道。
“有意思。”
幕后老板轻笑一声，“左爱伟落马，大象集团的资金链肯定会出问题。他们那个新城区开发项目，已经投入了将近二十个亿吧？”
“二十五亿。”
费名精确地报出数字，“其中十五亿是银行贷款。”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满意的叹息。
“明天开市，大象的股票肯定会跌。”
幕后老板顿了顿，“不过，我们要的不是这点小利。”
费名会意地接上话：“您是说，直接吞下整个新城区项目？”
“不止。”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我要的是大象集团从此消失。”
费名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他早知道自己的后台老板手段狠辣，但如此直接的毁灭意图，还是让他心头一凛。
“左爱伟的案子，我会找人打探具体情况。”
幕后老板继续说，“你那边，做好资金准备。另外……”
电话那头突然停顿，费名几乎能听到对方思考的声音。
“李总这个人，你怎么看？”
费名谨慎地选择措辞：“有能力，但也狡猾。他知道我们和左爱伟不对付，才来递这个消息。”
“把他盯紧点。”
幕后老板冷冷道，“这种会出卖老东家的人，用完了就得处理掉。”
费名点头称是，尽管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
“三天。”
幕后老板突然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左爱伟的案子发酵到最大。你这三天，把能调动的资金全部集中起来，联系好我们控制的那几家空壳公司。”
“明白。”
“记住，小费，”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却更令人毛骨悚然，“这次不是小打小闹。要么我们一举吞下大象，要么……”
费名握紧话筒：“不会失败的，老板。”
挂断电话后，费名久久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玻璃窗上反射出他略显苍白的脸。
他按下内线电话：“叫财务总监过来，立刻。”
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商海腥风血雨中，他既感到恐惧，又难掩兴奋。
大象集团，这个盘踞行业多年的巨头，终于露出了它最脆弱的脖颈。
而他，费名，将手持利刃，与其他猎食者一起，分食这头垂死的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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