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陆明哲的便携终端突然爆出一阵雪花屏，原本稳定跳动的仙界信号格瞬间清零。桌上的仙凡连接基站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警报灯像心跳般急促闪烁。
又断了？朱九能嘴里叼着半截能量棒，含糊不清地凑过来，尾巴尖不自觉地扫过满地的零食包装袋，这破基站还不如俺老猪的九齿钉耙信号稳定。
敖广正调试着基站的灵气接口，闻言眉头微蹙，指尖划过悬浮的数据流：不是硬件问题。这次的信号衰减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走了。他调出实时监测图，一条代表仙界气运的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末端拖曳着细碎的光点，消散在虚空里。
陆明哲快速切换到人间网络监控界面，瞳孔骤缩——全国范围内，半小时内突发数万起网络诈骗报案，受害者症状惊人地一致：手机收到天庭福利发放的弹窗，点击后账户空空如也，人也变得精神萎靡，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虚耗哪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混天绫在手腕上化作流光闪烁的数据线，刚从托塔李天王的加密信道收到消息，传统典籍记载的窃运妖怪，现在学会钻网络空子了。
朱九能顿时来了精神，扛起九齿钉耙在地上敲得砰砰响：抓小偷？这活儿俺熟！当年在高老庄...呃，当保安队长时最擅长抓翻墙的！
受害最集中的地点指向城郊一座废弃的网红直播基地。车还没停稳，陆明哲就被眼前的景象噎住——整栋楼裹着一层粘稠的数据雾，霓虹灯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家人们点点关注的电子音循环播放，却每个字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冰冷。
检测到高强度精神诱导波。终端弹出提示，陆明哲赶紧将防干扰耳机分给众人，这雾有问题，别听里面的声音。
朱九能刚戴上耳机，就嗷一嗓子跳起来：俺的钉耙！只见九齿钉耙的金属齿上不知何时缠了串二进制代码，像长了层电子苔藓，正滋滋地着钉耙的灵力涂层。
它在吃你的灵力算法。敖广指尖凝聚龙气，化作水流冲去，代码苔藓遇水即缩，却没彻底消失，反而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钻进了基地大门的门缝里。
大门自动滑开，里面竟是个灯火辉煌的直播间。舞台中央坐着个穿镶钻西装的，脸是模糊的像素块，手里却捧着个金光闪闪的功德宝箱，屏幕上滚动着弹幕：恭喜用户赤脚大仙抽中蟠桃兑换券！点击领取太上老君秘制仙丹，只需998功德值！
虚耗！哪吒火尖枪出鞘，枪尖喷出三簇小火苗，在空气中烧出三道焦黑的轨迹，现出原形！
那主播咯咯笑起来，声音像用旧的磁带：几位仙友别这么凶嘛我只是帮大家闲置气运呀。你看这位天蓬元帅，账户里躺着三千功德值睡大觉，多浪费它抬手一挥，朱九能的终端突然弹出转账界面，收款人赫然是天庭福利发放中心，金额自动填了3000。
朱九能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去按取消：俺的养老功德！你这骗子比高翠兰她爹还黑！
陆明哲盯着那功德宝箱，突然发现箱底刻着串熟悉的符文——和之前在流沙河玉简上见过的咒文一模一样，只是被改成了循环吸血的模式。它把传统的窃运咒编译成了诈骗程序，通过直播打赏的形式，让受害者主动交出气运权限。他快速敲击终端，敖广，用龙气模拟天庭银联的加密协议，给它发个错误回执！
敖广龙角泛起蓝光，数据流顺着指尖注入基地的网络接口。直播间的屏幕突然一卡，弹幕变成了乱码。虚耗的像素脸扭曲起来：坏我好事！它猛地撕开西装，里面竟是由无数手机屏幕组成的躯干，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不同受害者呆滞的脸。
数据分身！哪吒枪尖一点，三道火光射向三个方向，却只打中三个虚影。虚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网络里，我无处不在~
就在这时，朱九能突然一拍大腿：俺想起来了！俺老猪当年掌管天河水军时，学过浑水摸鱼的阵法！他把钉耙往地上一杵，九齿朝下，猛地一旋——钉耙齿间竟弹出九个微型摄像头，对着四周疯狂拍摄。这破妖怪不是会躲吗？俺把所有数据流都搅浑，看它往哪藏！
数据流果然像被扔进石子的池塘，泛起紊乱的涟漪。虚耗的真身在舞台东南角晃了一下，被陆明哲捕捉到：在那！他掏出红孩儿给的火焰U盘，插入终端的应急接口，红孩儿的三昧真火代码，试试能不能烧穿它的防火墙！
哪吒心领神会，火尖枪化作一道红光，精准刺向虚耗真身。同时陆明哲按下回车键，火焰代码顺着枪尖的数据流窜入虚耗体内。只听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虚耗的屏幕躯干纷纷爆碎，露出里面一团团灰色的雾气——正是传统典籍记载的虚耗本相。
不！我的气运银行！虚耗尖叫着，雾气开始消散。敖广趁机甩出龙袍，化作一张数据大网，将残余的雾气兜住：想跑？这些被盗的气运，该还给人家了！
危机解除，基站的仙界信号格重新跳动，受害者的终端陆续收到退款提示。朱九能摸着钉耙上恢复光泽的齿刃，嘿嘿直笑：没想到俺老猪还有这两下子。
陆明哲却盯着终端上新弹出的窗口——那是虚耗消散前，从它核心数据里剥离出的一串坐标，指向城市中心的一座古建筑：城隍庙。坐标旁还附着一行小字，用的是和锁链莲花标志相同的加密字体：
气运只是开胃菜，真正的，从信仰开始。
城隍庙的钟声突然远远传来，敲了十三下。陆明哲抬头望去，夕阳正给庙顶的琉璃瓦镀上一层诡异的红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那古老的飞檐后，悄悄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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