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号的气闸舱缓缓开启，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气息。林越迈步而入时，脚下的感应地板发出轻微的嗡鸣，淡蓝色的扫描光线从他身上扫过，却连他衣袍上沾染的一丝灵气都无法识别。
“检测到未知生物特征，能量场稳定，无威胁标记。”机械的合成音在舱内响起。
苏清鸢已等候在舱外，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联邦士兵。她刻意让士兵收起了武器——在见识过林越挥剑斩机甲的威力后，她很清楚，常规枪械在对方眼里与玩具无异。
“林越先生，请随我来。”苏清鸢做了个手势，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背后的黑色剑匣上。那匣子古朴无华，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既不像已知的任何合金，也没有能量反应，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
林越颔首跟上，目光扫过通道两侧闪烁的指示灯和金属墙壁。这里的一切都与青云宗截然不同：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灵气流转，只有冰冷的钢铁和嗡嗡作响的机械声。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稀薄而驳杂的“能量”，与修仙者吐纳的天地灵气截然不同，带着一股浮躁的金属味。
“这些……都是你们用凡铁造出来的？”林越指着通道顶部的通风管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在他看来，能在虚空中航行的“法器”，即便是最低阶的，也该铭刻阵法、注入灵力，可眼前这些东西，却完全依赖某种“外力”驱动。
苏清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凡铁”指的是金属：“是的，这是用钛合金与星岩矿炼制的合金材料，能抵抗宇宙辐射和高温。”她顿了顿，反问，“林越先生，您刚才操控的……是武器吗？那些会飞的剑。”
“剑。”林越言简意赅，“青云宗的基础御剑之术。”
“御剑之术……”苏清鸢默默记下这个词，心中对“修仙文明”的认知又清晰了一分。她引着林越来到一间宽敞的休息室，室内摆放着银白色的桌椅，墙壁上嵌着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
“请坐。”苏清鸢示意林越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关于地球的坐标，联邦的公开档案里确实没有详细记录，不过我可以联系总部，调取最高权限的禁忌档案。但在此之前，能否请您……解释一下您刚才的能力？”
林越刚要开口，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巴掌大的仪器，激动地对着林越上下扫描。
“苏指挥官！这就是你说的未知生命体？能量场太奇特了！完全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还有他身上的物质结构……天哪，这布料的分子排列方式，根本不是现代工艺能做到的！”男人语速极快，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陈博士！”苏清鸢皱眉，“注意礼貌！”
被称作陈博士的男人这才回过神，连忙收起仪器，干咳一声：“抱歉抱歉，我是联邦科学院驻阿尔法星分院的首席研究员陈景明，研究方向是宇宙未知能量体。这位先生，刚才您在太空中徒手定住能量光束的行为，能否再演示一次？我想记录一下数据。”
林越看着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的“凡人”，又看了看苏清鸢，见她点头示意，便伸出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灵光——那是炼气期修士最基础的灵力运用。
“就像这样？”
随着他指尖微动，休息室里的全息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屏幕上正在滚动的数据流瞬间定格，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更诡异的是，陈博士手里的仪器也突然黑屏，无论怎么按都毫无反应。
“这……这是……”陈博士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旁边士兵的激光手枪，对着墙壁扣动扳机。一道红色光束射出，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化作点点红光消散——林越只是抬了抬手指。
“能量……被湮灭了？”陈博士喃喃自语，突然激动地抓住苏清鸢的胳膊，“苏指挥官！这不是反能量场！也不是能量护盾！他是直接改写了能量的存在形式！这是超越现有物理法则的现象！”
士兵们也惊呆了，他们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激光手枪的威力他们很清楚，足以击穿三厘米厚的合金板，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极限。
林越收回手指，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心中了然。在青云宗，这种程度的灵力操控不过是入门功夫，可在这些“凡人”眼里，竟成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只是最基础的灵力运用。”林越淡淡道，“修仙者吸纳天地灵气淬炼己身，举手投足间可引动天地之力，定住几道凡火，不足为奇。”
“修仙者……灵气……”苏清鸢迅速在终端上记录下这两个关键词，“您是说，您的力量来自一种名为‘灵气’的能量？而这种能量，地球和您的宗门里都有？”
“然也。”林越点头，“只是此地灵气稀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在青云宗，我一剑便可荡平刚才那些铁疙瘩。”
他说得轻描淡写，听在众人耳中却如惊雷。荡平黑帆团的机甲群？要知道，联邦为了围剿黑帆团，可是损失了三艘护卫舰和上百架机甲！
就在这时，苏清鸢的终端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她点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帆团的主力舰队来了！他们的旗舰‘黑骷髅号’带着三十艘巡洋舰，正在突破大气层！”
陈博士脸色一白：“怎么会？他们刚才不是被打退了吗？”
“是洛克威尔财团！”苏清鸢咬牙，“他们一定是给黑帆团提供了支援！”她看向林越，眼神带着一丝期盼，“林越先生，能否请您再出手一次？”
林越站起身，走到舷窗前，望向窗外。只见漆黑的天幕上，三十艘狰狞的巡洋舰正缓缓压来，舰炮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是准备对阿尔法星进行轰炸。
“这些凡铁，倒是比刚才那些精致些。”林越评价道，背后的剑匣轻轻震颤，似有剑鸣传出。
苏清鸢心中一紧：“他们的主炮威力极大，足以摧毁半个城市！”
林越却摇了摇头，指尖划过虚空，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波动扩散开来。他没有召唤飞剑，只是对着那些巡洋舰的方向，轻轻一握。
“碎。”
一个字，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法则。
下一秒，太空中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响。猎鹰号上的所有人通过全息屏幕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三十艘巡洋舰的主炮炮管，竟在同一时间从内部炸裂，合金碎片如同烟花般四散飞溅！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没有复杂的战术，仅仅是一个手势，便废了对方最致命的武器！
“主……主炮炸了？！”黑骷髅号的指挥舱内，海盗首领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怎么回事？能量回路全部过载？！”
“首领！动力系统也出问题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混乱中，黑骷髅号的舰长突然指着屏幕，声音颤抖：“看……看那个方向！”
屏幕上，一个穿着粗布长袍的青年，正脚踏虚空，一步步朝着他们的旗舰走来。他的脚下没有任何飞行器，身后的黑色剑匣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每一步落下，都有一艘巡洋舰的引擎莫名熄火，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怪物……他是怪物！”海盗首领彻底崩溃了，“撤退！快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林越抬手，十二柄飞剑再次出鞘，如同十二道流光，在太空中划出精准的轨迹。这一次，他没有斩断机甲，而是精准地击中了每艘巡洋舰的能量核心。
没有爆炸，只有能量核心熄灭的黯淡光芒。三十艘巡洋舰如同失去灵魂的钢铁巨兽，漂浮在太空中，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猎鹰号的休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突然喃喃道：“我现在信了……神话传说里的仙人，可能真的存在。”
苏清鸢看着屏幕上那个傲立星海的身影，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她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远超联邦认知的存在。
“林越先生，”苏清鸢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联邦需要您的力量。作为交换，我会动用一切资源帮您找到地球。但在此之前，能否请您暂时留在猎鹰号上？总部的人……很快就回来。”
林越转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可以。但我不习惯被束缚。”
他的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金属墙壁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道细微的裂痕蔓延开来——那是他刚才握拳时，无意间泄露出的一丝灵力所致。
苏清鸢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当然，我们会为您提供最高规格的待遇。”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来自地球的修仙者，将彻底改变联邦的格局。而那间看似坚固的钢铁战舰，在真正的仙威面前，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能碎裂的囚笼。
只是苏清鸢没注意到，林越指尖萦绕的那缕灵光，正悄然吸收着空气中那驳杂的“能量”，虽然微弱，却让他受损的经脉，有了一丝细微的暖意。
这个科技世界，或许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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