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初凝剑气后,林弈的修炼进入了新的阶段。虽然依旧无法频繁施展剑气离体,但他对体内那丝剑气的掌控越发熟练,流转速度更快,也更为凝聚。
这丝剑气不断淬炼着他的肉身,他的力量、速度、五感都在不断提升。劈柴挑水的任务对他而言越发轻松,他甚至能节省出不少时间。
他开始利用这些时间,更加系统地锻炼。不仅限于那三式剑招,他也开始练习一些基础的身法、步法,虽然无人教导,只能自行摸索,但凭借过人的悟性和剑气的辅助,进步神速。他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能让自己变强的养分。
这一日,杂役处突然传来消息:外门将举办一年一度的小比,旨在激励弟子修行,检验成果。此次小比,特允许杂役弟子报名参加前两轮的筛选!若表现优异,虽不能直接晋升外门,却也能获得额外的贡献点奖励,甚至得到执事、长老的关注。
消息一出,杂役处顿时炸开了锅。
贡献点!那可是能兑换实物奖励的好东西!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在高层面前露脸的机会!万一被哪位长老看中,收为记名弟子,那便是鱼跃龙门!
几乎所有杂役弟子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总归是个念想。
侯三凑到林弈身边,兴奋道:“林弈,你听说了吗?外门小比!咱们也能参加!你去不去?你劈柴那么厉害,说不定能撑过第一轮呢!”
林弈正在擦拭手中的柴刀——如今他用这柴刀,也越来越有“剑”的感觉了。他闻言,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外门小比…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检验自己这数月苦修成果的机会,一个近距离观察外门弟子实力的机会。
“去。”他言简意赅。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甘心!”侯三一拍大腿,“我也去!说不定咱哥俩都能走运呢!”
小比报名处,人头攒动。外门弟子们个个神情倨傲,看着挤在一旁、神情兴奋又忐忑的杂役弟子们,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哼,一帮杂役,也想来凑热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好,正好给我们练练手,热热身。”
张林也在人群中,被几个跟班簇拥着。他看到林弈居然也来报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哟,这不是劈柴高手吗?怎么,劈柴劈出自信了,也想来台上丢人现眼?”
林弈看都没看他一眼,平静地报上自己的名字,领取了号牌。
张林见他无视自己,顿时觉得面上无光,冷哼一声:“最好别在第一轮就碰到我,不然让你好看!”
第一轮筛选是混乱的擂台混战。十个弟子一组上台,最后留在台上的三人晋级。这种规则对实力较弱的杂役弟子极为不利,很容易被率先清场。
林弈被分在了一组,同组还有另外两名杂役和七名外门弟子。
擂台上,铜锣敲响!
混战瞬间爆发!那七名外门弟子极有默契,首先扑向三名杂役弟子,打算先清理掉这些“杂质”。
两名杂役弟子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打翻下台,哀嚎不已。轮到林弈时,两名外门弟子狞笑着同时扑来,一人拳打面门,一人脚踢下盘,配合娴熟,劲风扑面,显然都修炼出了不弱的内力。
台下观战的杂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侯三更是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然而,面对两人夹击,林弈却异常冷静。他脚下步伐一错,身体以一个微妙的角度侧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攻击,同时手中并未出鞘的柴刀(比赛规定可使用未开刃的练习兵器)顺势向前一递,用的正是“守缺”式的沉稳格挡之意!
“砰!”“啪!”
两声闷响。那踢向他下盘的脚仿佛踢中铁板,震得生疼;而打向他面门的拳头,则被柴刀刀身精准地格开,巨大的反震力让那外门弟子手臂发麻!
两人同时一愣,没想到这杂役反应如此之快,格挡如此精准!
就在他们愣神的刹那,林弈动了!他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然弹开,脚下发力,瞬间贴近其中一人,肩膀如同重锤般撞入对方怀中!
“嘭!”那名外门弟子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胸口剧痛,呼吸一窒,踉跄着连连后退,直接跌下了擂台!
另一人大惊失色,慌忙挥拳再攻。林弈却不闪不避,手中柴刀自下而上反撩而出,轨迹刁钻,带着一股“追月”般的灵动与迅捷,后发先至,刀背精准地敲在对方的手腕麻筋上!
“啊!”那外门弟子只觉手腕一麻,拳头瞬间无力垂下。林弈顺势一个扫堂腿,将其绊倒在地,柴刀虚指其咽喉。
“你…输了。”林弈平静道。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被夹击到瞬间反杀两人,不过短短两三息功夫!
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那个持刀而立的灰衣杂役!
另外几个正在交手的外门弟子也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林弈。
这个杂役…有点邪门!身法诡异,出手精准,力量也大得不像话!
剩下的四名外门弟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暂时放下了彼此间的竞争,隐隐将林弈围在了中间。先把这个最强的杂役清出去!
面对四人合围,林弈感受到了压力。这四人都有内力在身,配合起来,远非刚才两人可比。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体内那丝剑气悄然运转,灌注全身,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身体也更加轻盈。
战斗再次爆发!四名外门弟子同时从不同方向攻来!
林弈将“守缺”式的意蕴发挥到极致,手中柴刀舞动,看似笨拙,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封挡住最危险的攻击。步伐灵活,在狭小的空间内闪转腾挪,四人一时竟奈何他不得!
台下早已哗然!
“这…这杂役是谁?这么猛?”
“他竟然挡住了四个外门弟子的围攻?”
“你看他的步法,好奇怪,好像总能预判攻击似的!”
侯三激动得满脸通红,使劲挥舞着拳头:“林弈!好样的!”
高台上,负责监督小比的几位执事和长老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咦?那个杂役弟子有点意思。”一位长老轻咦一声。
“身法基础很扎实,反应很快,尤其是对时机的把握,不像个杂役。”另一位执事点评道。
吴长老也注意到了林弈,看着他以寡敌众,却章法不乱,眼中再次闪过讶色。这小子,比起上次见,似乎又进步了不少?他那发力技巧…
擂台之上,久攻不下,四名外门弟子有些急躁了。其中一人怒喝一声,体内内力狂涌,一拳轰出,带起了明显的拳风!
林弈眼神一凝,知道不能硬接。他脚下猛地一蹬,身体向后急退,同时手中柴刀看似仓惶地向前一刺!
这一刺,看似毫无章法,却隐隐带着“破云”式那决绝一往无前的意念!并非追求杀伤,而是意在逼退!
正面那名弟子见他“狗急跳墙”,冷笑一声,变拳为爪,就要去夺他的柴刀。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及柴刀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的、却锐利无比的气息陡然从刀尖透出!
并非是剑气离体,而是林弈将那一丝剑气蕴含于刀身之上,微微透出寸许!
那外门弟子只觉得指尖一痛,如同被针扎了一下,骇得他猛地缩手后退!
包围圈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林弈毫不迟疑,身体如同游鱼般从缺口滑出,同时反手一刀,用刀背敲在另一名因他突然脱离而愣神的弟子腿弯处。
那弟子“哎哟”一声,单膝跪地。
林弈脱离包围,并未继续攻击,而是持刀而立,微微喘息。方才将剑气微透刀尖,对他消耗极大。
剩下的三名外门弟子面色难看,却也不敢再轻易上前。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杂役弟子的强悍表现惊呆了。
最终,裁判执事宣布:“时间到!台上剩余四人,晋级!”
林弈,以杂役之身,在四名外门弟子的围攻下,成功晋级第二轮!
台下爆发出阵阵惊呼和议论,杂役弟子们更是与有荣焉,激动不已。
张林在台下,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这个他看不起的杂役,竟然真的有点本事,还出了风头!
林弈缓缓走下擂台,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只是默默调整着呼吸,恢复着消耗的体力和心神。
第一轮,他只是藏锋初露。
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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