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渊的风裹着陨星碎片的寒芒,刮得陆问心脸颊生疼。他靠在冰沁的断岩上,半截青冥剑斜插石缝,剑穗上的血迹凝着霜,却仍被他死死攥在掌心——那是分路前掰给苏清瑶的剑穗,此刻竟隔着千里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她在耳边轻唤“陆大哥”,又像极寒里的一点星火,撑着他不倒下。
开明兽的巨爪在他鼻尖前停住,腥臭的气息喷得他喉头发紧。这神兽本是守星髓的灵物,却被煞源煞气染了心智,金色瞳仁里只剩暴戾。陆问心咳出血沫,视线模糊间,竟看到剑穗的暖意里映出苏清瑶的笑脸——诛神阵里她用双帕替他挡煞气,分路时她攥着剑穗说“我等你回来”。心口猛地一烫,他突然攥紧断剑,用最后一丝灵力朝着开明兽的爪缝刺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再被煞气控着!”
裂谷幽潭边的巨浪又拍碎一块岩石。苏珩将苏清瑶护在身后,破碎的玄武镜悬在身前,蓝光淡得像随时会灭。玄鲛的尾鳍扫过水面,毒水溅在他肩头的伤口上,瞬间泛起黑紫。“清瑶,别碰潭水!”他嘶声提醒,却见女儿突然举起双帕,粉金灵光裹着半块玄武镜碎片,朝着玄鲛掷去——那是他教她的“护灵术”,此刻却成了以卵击石。
“回来!”苏珩扑过去将她拉回,自己却被玄鲛的尾鳍扫中,重重摔在地上。玄武镜彻底碎成小块,潭水趁机漫上来,刚触到他的脚踝,就蚀得皮肉发疼。苏清瑶爬起来,眼泪砸在双帕上,却突然想起陆问心的剑穗——她攥着那截染血的穗子,朝着天空喊:“陆大哥!沈砚哥哥!我们在这里!”
剑穗的暖意刚浓了些,远处就传来短刃破空的锐响。凌霜踩着陨星碎片奔来,短刃裹着生息珠的莹白微光,直刺开明兽的眼窝:“陆问心!撑住!生息珠拿到了!”他速度快得像风,短刃刚触到神兽眼皮,开明兽就痛得嘶吼,巨爪猛地收回——生息珠的地脉灵气竟让它染煞的神智清醒了一瞬,瞳仁里闪过丝清明。
陆问心趁机爬起来,指尖刚碰到星髓的银光,开明兽突然发出一声长啸。那啸声里没有暴戾,反倒满是急迫,像是在警告什么。他正愣着,凌霜突然拽住他的胳膊:“不对劲!生息珠在发烫!”两人低头看去,生息珠的微光里竟泛出淡淡的黑气,还映出个模糊的黑影——既不是玄鲛,也不是开明兽,倒像团凝实的煞源,正从归墟深处往这边涌。
“沈砚那边出事了!”陆问心心头一紧,刚要提步,就见陨星碎片突然疯狂坠落,砸在地上溅起火星。开明兽不再看他们,反倒朝着归墟深处嘶吼,巨爪在地上刨出深痕,像是在怕什么东西靠近。
裂谷幽潭的异动更甚。沈砚刚举着生息珠赶到,潭水就突然退去大半,露出潭底龟裂的地脉纹路——那些纹路里竟渗着黑血般的煞气,还传来闷响,像是有东西要破土而出。“苏前辈!”他冲过去扶起苏珩,三玉的白光刚触到伤口,生息珠突然剧烈震颤,映出玄鲛的反常模样:这灵物不再攻击,反倒绕着潭边转圈,尾鳍拍打着水面,像是在催促他们离开。
“不对。”苏珩盯着潭底的纹路,脸色骤变,“这不是玄鲛怕生息珠,是它在怕潭底的东西!煞源……煞源在往这边挪!”
话音刚落,归墟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天地裂开道缝。陆问心怀里的星髓突然泛出黑气,与生息珠的异象连成一片;沈砚的三玉也烫得惊人,映出无相殿的模糊景象——玄机子的法杖绿光微弱,殿门被黑气裹着,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
“玄机子前辈!”沈砚攥紧三玉,突然想起玄机子说的“一月会合”,此刻距离约定还有三日,无相殿怎会出事?
凌霜的短刃突然指向归墟深处,刃身的微光里映出个巨大的黑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那是什么?比开明兽还大!”
陆问心攥紧断剑,剑穗的暖意突然变冷,像是苏清瑶那边的气息被什么掐断了。他看向裂谷幽潭的苏清瑶,又看向归墟深处的黑影,心沉到了底:“不管那是什么,我们得立刻去无相殿!玄机子前辈有危险,而且……”他顿了顿,指尖抚过剑穗的血迹,“清瑶的剑穗,好像感应不到了。”
苏清瑶的脸色瞬间白了,攥着剑穗的手微微发抖:“不会的……陆大哥,剑穗只是冷了,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沈砚将生息珠塞进怀里,三玉的白光朝着无相殿的方向亮了亮:“现在不是慌的时候!星髓、生息珠都在我们手里,只要赶到无相殿,就能净化煞源!可那黑影……”他没说下去,却让所有人都心头发紧——他们以为集齐三脉灵物就是终点,却没想过,煞源背后竟还藏着更可怕的东西。
陨星碎片还在坠落,裂谷潭底的闷响越来越近。四人朝着无相殿的方向奔去,风里除了寒意,还多了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陆问心攥着断剑,剑穗的冷意越来越重;沈砚的三玉映出的黑影越来越清晰;凌霜的短刃微微颤抖;苏清瑶攥着剑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离无相殿越来越近,离真相也越来越近,可心底的不安,却像潮水般越涌越高。
谁也没注意,凌霜掌心的半块糖(阿澈留下的那半块),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朝着归墟深处的黑影方向,轻轻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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