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信光松开抱着小明子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你人真的好好啊，素不相识的，竟然肯教我这么多关于力量的事。”
小明子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佝偻的背似乎挺直了些：“那是自然，咱们现在也算是同事了嘛，帮衬着点是应该的。”
爱信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蓝光毒虫的微凉触感，轻声道：“其实我到现在都不太清楚这股力量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它很温暖，很有力量。如果……如果它能帮助别人的话，我一定要好好掌握它。”
“帮助别人？”
小明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
“你……你说这力量是用来帮人的？”
“对啊。”
爱信光抬起头，语气认真得像在许下什么誓言，“如果这力量能帮助家乡，能让像我外婆一样的人不再受苦，能给三界带来一点点幸福，就算再难，我也要学会控制它，用它去造福大家。”
小明子定定地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女孩的脸上没有丝毫算计，只有纯粹的坚定，像一株在石缝里也要朝着阳光生长的小草。
他沉默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说：“小姑娘，你……你可知三界战乱了多少年？多少神仙妖魔都没能平息，就凭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改变？”
“改变不了全部，那就奉献我小小的力量。”
爱信光攥紧拳头，掌心的光核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她的话，“哪怕只能帮到一个人，也是好的。”
小明子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原本佝偻的身子猛地站直——他竟不再是那副骨瘦如柴、卑躬屈膝的模样，脊背挺得笔直，眉眼间虽有沧桑，却透着一股隐藏的英气。
“好一个‘小小的力量’。”他笑了，这次的笑里没有谄媚，只有几分释然，“爱信光是吧？看好了，跟着我学。”
话音落，他足尖一点，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动了起来。时而如苍鹰展翅，手臂舒展间带着磅礴的气势；时而如灵蛇绕树，腰身扭转时灵巧又带着韧劲。
每一个动作都刚柔并济，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某种韵律。
爱信光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跟着模仿。起初动作还有些僵硬，可随着小明子的引导，她渐渐找到了感觉，抬手、踢腿、转身，竟与他的动作越来越同步，像两株在风中摇曳的同根草，默契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周围的蓝光毒虫像是被这韵律吸引，纷纷飞舞起来。它们随着两人的动作盘旋、穿梭，时而组成展翅的雄鹰，与小明子的招式呼应；时而化作游动的长蛇，缠绕着爱信光的手腕；时而又聚成一朵盛放的牡丹，在两人之间绽放出幽蓝的光华。
光影流转，虫鸣与呼吸交织，在阴森的暗道里，竟谱出一曲奇异的乐章。
“对，就是这样！”小明子的声音带着鼓励，眼神明亮，“跟着这武术的节奏，慢慢感受体内的力量，让它随着你的动作流淌，不要刻意去抓，就像水流过石缝，自然而然……”
爱信光跟着他的话去做，闭上眼，用心感受体内那股温暖的力量。它真的像有了生命般，随着她的招式在经脉里游走，与空中的蓝光毒虫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当她再次睁眼时，掌心竟溢出淡淡的黄光，与毒虫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冷暖相融的光晕。
“我……我好像真的能控制了！”爱信光惊喜地叫道，黄光随着她的手势挥动，毒虫组成的图案也跟着变幻，从牡丹变成了奔腾的骏马，气势恢宏。
小明子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
他停下动作，看着空中变幻的光影，轻声道：“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就看握着它的人想往哪里去。你心里装着光，它便会为你照亮前路。”
爱信光用力点头，看着小明子不再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神秘的小太监，身上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她与他之间，仿佛也因为这同步的武术、这流转的光影，悄悄生出了一种超越陌生的羁绊。
爱信光看着掌心流转的淡淡黄光，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你看！我现在能控制光明珠的力量了，是不是就真的成了它的主人？”
小明子刚收势站定，额角还带着薄汗，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比刚才郑重了些：“光明珠的力量深不可测，你现在这点控制之力，不过是冰山一角。要真正驾驭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得一点点学，急不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发亮的脸上，忽然轻声问，“对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亲人吗？”
提到亲人，爱信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声音低了下去：“还有外婆。她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不知道我出来这么久，她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说着，眼眶微微发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光核——那里有白皇的气息，让她在想念外婆时，能多些慰藉。
小明子没再追问，只是转身往牢房深处走去：“跟我来。”
两人穿过毒虫组成的光影，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
这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牢房，粗重的铁链从牢顶垂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面……黑乎乎的是什么？”爱信光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望向最近的一间牢房。里面隐约有个蜷缩的身影，被铁链捆在墙上，一动不动。
她慢慢靠过去，借着小明子手里骷髅油灯的绿光仔细看去——那身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却能看出曾经的华贵，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最惊人的是他的额头，有一道月牙形的印记，正泛着微弱的银光。
“是……是神仙？”爱信光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石柱，心脏“砰砰”直跳。
就在这时，周围的牢房里突然传来“哗啦”的锁链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嘶吼——“放我出去！”“太狗老贼！我定要扒你的皮！”声音沙哑凄厉，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爱信光这才发现，原来每间牢房里都关着人，不，是神仙！他们有的长着翅膀，有的头上长角，有的浑身覆盖着鳞片，全都被粗重的锁链捆着，眼中布满了血丝，模样狰狞又可怜。
“怎么会……这么多神仙？”爱信光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攥紧掌心的光核。
那光核突然剧烈发烫，光芒越来越亮，在她掌心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束。光束散去时，白皇的身影已然立在她身前——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袍，长发如瀑，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的威严，只是看向爱信光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别怕，有我在。”
小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指着白皇，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们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变成人？！”
白皇没理会他，只是抬手一挥，一道白光掠过周围的牢房。那些嘶吼的神仙在触到白光后，竟渐渐安静下来，眼中的血丝也淡了些，只是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们。
爱信光看着白皇挺拔的背影，心里的恐惧消散了大半。她走到他身边，小声问：“这些神仙……都是被太狗抓来的吗？”
白皇点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太狗修炼邪术，需要神仙的法力做引子，这些都是他从各地抓来的。”
白皇看向坐在地上的小明子，眼神陡然变冷，“你既然知道这么多，甚至懂得引导光明珠的力量，绝不是普通的太监。说，你到底是谁？”
小明子缩在地上，看着白皇周身散发出的威压，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牢房里的空气再次凝固，只有锁链偶尔发出的“哗啦”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交织成一片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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