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林越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
一个猛子,直接扎进了那个漆黑的洞口!
几乎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老爷,您回来了。”
是王福那带着哭腔,如蒙大赦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沉稳中透着威严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明的不悦。
“怎么回事?府里何时变得如此喧闹?”
郭振阳!
躲在洞口内侧,连呼吸都快要停滞的林越,心跳如擂鼓。
他来了!
而那个该死的书架,还大咧咧地敞开着,像一个等待被发现的巨大破绽!
完犊子了!
这波怕不是要落地成盒,直接被国舅爷请去地府喝茶了!
然而,没等郭振阳的目光扫向书房内部,一道比王福更响亮、更激动的声音,直接从门口冲了进来。
“哎呀!国舅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我等您等得花儿都谢了!”
苏清欢!
林越屏住呼吸,简直想给她跪下。
我的姐,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萨!
只听苏清欢的脚步声“哒哒哒”地冲到郭振阳面前,语气那叫一个亲热,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
“国舅爷,您不知道,我今夜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就算出您今日有贵客临门!我这不就巴巴地赶来了吗?怎么样,见到我这个贵客,您是不是特别惊喜,特别意外?”
郭振阳:“……”
王福:“……”
门口的守卫:“……”
饶是郭振阳这种在朝堂上跟人精们斗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也被苏清欢这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给干沉默了。
贵客?
惊喜?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深更半夜闯进他府里,还把他管家逼疯的疯丫头给丢出去!
“苏小姐。”郭振阳的声音冷了八度,“三更半夜,孤身闯入朝廷命官的府邸,大吵大闹,这就是镇国大将军教你的规矩?”
完了!
林越心里一咯噔。
这老狐狸不好糊弄,社交恐怖袭击对他好像效果不大!
苏清欢要是被赶出去,自己就彻底暴露了!
他缩在黑暗里,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手心里全是冷汗,一边疯狂寻找着关闭暗门的机关,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哎呀!国舅爷您这说的什么话!”
苏清欢的声音里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撒娇。
“我这不是有天大的要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嘛!这事儿关系到国舅爷您的终身幸福,我哪敢耽搁呀!”
郭振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终身幸福?
他都快六十了,还有什么终身幸福?
“我听闻国舅爷您至今仍然是鳏夫一人,膝下也无所出。您为国操劳,宵衣旰食,回到家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这怎么行呢?”
苏清欢的语气,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痛心疾首。
“我爹常说,您是国之栋梁!栋梁要是垮了,那还得了?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给您保个媒!”
“噗——”
林越在暗道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把自己给活活憋死。
保媒?
给郭振阳保媒?
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从东海直接拐到天山去了吗?
人才!
战略级的人才!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骚扰了,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郭振阳的脸,彻底黑了。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离谱之人,办如此离谱之事!
“来人!”郭振阳终于忍无可忍,“把苏小姐‘请’出去!”
“别呀国舅爷!”苏清欢一把抱住旁边一个青花瓷瓶,摆出一副“你敢动我我就跟它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跟你说,我给你物色的这位夫人,那可是绝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她会一套失传已久的按摩手法,专治您这种年老体衰……啊不,是为国操劳导致的腰酸背痛!保管您用了之后,龙精虎猛,……”
“住口!”
郭振阳一声怒喝,气得浑身发抖。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
他懒得再跟这个疯丫头废话,抬脚便要迈入书房,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室内。
嗯?
郭振阳的脚步,顿住了。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对劲。
书房里,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里的气流。
非常微弱。
但对于将这间书房视为绝对禁地的他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扫过整个书房。
最终,落在了那个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上。
林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见了!
他绝对是察觉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
林越的手在冰冷的墙壁上疯狂摸索,指尖传来的只有一片平整和冰凉。
没有机关!
里面没有关闭的机关!
这是个单向门!
绝望,瞬间笼罩了林越。
外面,郭振阳正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沉稳地,朝着书架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越的心脏上。
五步。
四步。
三步……
完了。
天要亡我!
就在郭振阳的手即将抬起,触碰到书架的瞬间——
“啊——!!!”
一声凄厉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猛地在书房门口炸响!
紧接着。
“哐当——哗啦——”
是重物倒地,瓷器碎裂的声音!
那声音又响又脆,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郭振阳那即将抬起的手,猛地一僵,豁然转身!
只见刚刚还抱着花瓶当人质的苏清欢,此刻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顺便“不小心”带倒了门口那半人高的青花大瓷瓶。
瓷瓶摔在地上,碎成了一万片。
而苏清欢本人,则“噗通”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王福的怀里,不省人事。
“苏小姐!苏小姐!”
王福抱着怀里这个烫手山芋,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大叫。
整个场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就是现在!
暗道里的林越,根本来不及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求生的本能让他意识到,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猛地转身,顾不上洞口的黑暗,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书架的方向,狠狠一撞!
他要用最原始的办法,把这个书架撞回去!
“砰!”
一声闷响。
林越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要碎裂开来。
书架,纹丝不动。
靠!
这玩意儿也太沉了!
外面的混乱还在继续,郭振阳的怒喝声,王福的惊叫声,护卫们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这点时间,是他用命换来的!
林越咬紧牙关,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将穿书以来积攒的所有怨气、憋屈,全部汇聚在右肩之上。
再一次,猛地撞了过去!
“给——我——动——啊!”
“咔——嗡——”
这一次,沉重的书架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机括运转声,缓缓地,开始向原位移动。
成了!
林越心中狂喜,整个人脱力地靠在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前的光亮,正在一点点被巨大的书架吞噬。
透过那最后一道即将消失的缝隙,林越看到,郭振阳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一眼地上价值连城的碎瓷片,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清欢。
最终,他的目光,冰冷而锐利,穿过混乱的人群,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直地,射向了正在缓缓闭合的书架。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光,彻底消失了。
林越被无尽的黑暗与死寂,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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