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波动极其微弱,若非顾阳灵识敏锐,且幽狱镇煞经对此类能量异常敏感,几乎难以察觉。它并非灵气,也非龙气,而是一种更带着一丝混沌与吞噬意味的气息,与他体内的幽狱金丹隐隐呼应。
顾阳脚步一顿,目光穿透斗篷的阴影,落在了街对面的“奇物斋”。那是一家门面不大的店铺,看起来有些年头,装潢古旧,与周围光鲜亮丽的法器铺子格格不入,透着一股神秘感。
“顾师兄?”白芷察觉到顾阳的停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些疑惑。那家“奇物斋”她也有所耳闻,据说里面卖的东西都很偏门,真假难辨,寻常修士很少光顾。
“去看看。”顾阳言简意赅,改变了方向,朝着奇物斋走去。
白芷虽不解,但还是抱着新买的丹炉跟了上去。
踏入奇物斋,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灰尘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店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芒。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残破的青铜器、色彩斑斓但灵气全无的矿石、不知名妖兽的骨骼、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凡俗古玩的物件,琳琅满目,却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店主是一个须发皆白,穿着邋遢道袍的老者,正趴在一个角落的柜台后面打盹,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嘟囔了一句“随便看”,便又低下头去,似乎对生意毫不上心。
顾阳没有理会店主,他的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仔细地扫过店内的每一件物品。那股引动金丹感应的波动,源自店铺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缓步走过去,只见那里随意地堆放着一些黑乎乎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和金属碎片,看起来像是炼器失败的废料或者从某个古遗迹里挖出来的垃圾。
而那股波动的源头,正是一块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毫不起眼的石头。它约摸拳头大小,静静地躺在废料堆里,与周围的杂物融为一体,若非顾阳有所感应,任谁都会将其忽略。
顾阳蹲下身,看似随意地在那堆“废料”中翻捡着,最后才将那块黑色石头拿在手中。
入手沉重,冰凉,神识探入,仿佛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馈。但其内部,那股晦涩的吞噬波动却更加清晰了。
“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顾阳拿着石头,走到柜台前,声音透过斗篷传出,显得有些沉闷。
打盹的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顾阳手中的黑色石头,又看了看他身后抱着丹炉,气质温婉的白芷,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那块啊……是从一个古修士洞府里捡来的,硬得很,什么都炼化不了,摆这儿几十年了。你要的话,十块下品灵石拿走。”
十块下品灵石,对于修士而言,几乎是白菜价。
顾阳心中一动,没有还价,直接取出十块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他不想节外生枝。
老者收了灵石,看都没再看那石头一眼,又趴了回去。
顾阳将黑色石头收入储物袋,那股微弱的感应也随之消失。他心中隐隐觉得,此物或许与他有大用处,但具体如何,还需回去仔细研究。
“走吧。”他对白芷道。
白芷虽然好奇顾阳为何会买一块看似无用的废石,但很懂事地没有多问。
两人走出奇物斋,正准备返回寒鸦商栈,街道前方却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几名衣着华贵,气息骄横的年轻修士,正围着一个摆摊售卖妖兽材料的老者,言语不善。为首的是一名面色倨傲,修为在筑基巅峰的锦袍青年。
“老东西,你这‘冰晶蝎尾针’明明品质低劣,也敢要价三百灵石?小爷我看上了,是给你面子,五十灵石,爱卖不卖!”锦袍青年语气嚣张,一脚踢翻了老者摊位上的几个玉盒。
那老者只有筑基初期修为,面对这群明显来历不凡的纨绔,敢怒不敢言,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道:“几位公子,这……这冰晶蝎尾针是老夫拼了命才从万古冰原边缘得来的,三百灵石已是底价……”
“底价?小爷我说五十就是五十!”锦袍青年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抢那盛放着蝎尾针的玉盒。
周围的路人纷纷避让,无人敢出声。显然,这锦袍青年在冰风城颇有势力。
白芷看着这一幕,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天性善良,最见不得这种欺压弱小之事。
顾阳目光平静,这等事情在修真界屡见不鲜。他并非圣人,无意多管闲事。
然而,那锦袍青年抢过玉盒,目光随意一扫,正好看到了站在顾阳身边,抱着青木蕴火鼎的白芷。白芷虽非绝色,但气质温婉清丽,在这北境之地颇为显眼。
锦袍青年眼睛一亮,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带着几名跟班走了过来,拦在了顾阳和白芷面前。
“哟,这位师妹面生得很啊?不是本地人吧?这丹炉不错,新买的?”锦袍青年目光在白芷身上扫视,最后落在她怀中的青木蕴火鼎上,语气轻佻,“跟着这么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本公子去喝杯灵酒,这丹炉,本公子送你个更好的!”
说着,他竟伸出手,想要去摸白芷。
白芷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到了顾阳身后。
顾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本不欲生事,但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他也不会退缩。
就在那锦袍青年的手伸出朝白芷摸去的时候,一只覆盖在黑色斗篷下的手,如同铁钳般,后发先至,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
锦袍青年一愣,随即大怒:“放肆!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敢管我的闲事?给我松手!”
他试图挣脱,却骇然发现,对方的手如同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腕传来,让他骨骼生疼!
“你!”锦袍青年又惊又怒,他筑基巅峰的修为,在此人面前竟如同孩童般无力?他身后几名跟班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神色不善。
顾阳兜帽下的目光冰冷如刀,扫过几人。他并未释放金丹威压,但那股久经厮杀、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煞气,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那几名跟班被这无形的煞气一冲,顿时如坠冰窖,脸色发白,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竟不敢上前。
锦袍青年更是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仿佛被一头太古凶兽盯上,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他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
“滚。”
一个冰冷的字眼,从斗篷下传出。
顾阳松开了手。
锦袍青年如蒙大赦,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捂着自己已经发青的手腕,惊恐地看着顾阳,再不敢多说半个字,带着跟班,灰溜溜地挤开人群,仓皇逃窜,连那抢来的玉盒都忘了拿。
周围的人群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那个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份无形的威慑力,却让人心头发寒。
那摆摊的老者连忙捡起掉落的玉盒,对着顾阳连连鞠躬道谢。
顾阳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他看了一眼身后惊魂未定的白芷,轻声道:“没事了,我们回去。”
白芷看着顾阳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安全感。她轻轻“嗯”了一声,抱着丹炉,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人群,朝着寒鸦商栈走去。经过这一番小小的风波,这冰风城,看来也并非表面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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