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对邻县盗窃案的推断,虽未全中,却已展现出惊人的洞察力。
夜凰并未就此作罢,而是将那页推断交给了负责对外联络的张瘸子。
三日后,张瘸子带回消息,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惊叹:“先生,邻县衙门按……按陈宸划定的那片区域加强了巡守,果然擒住了那伙流窜作案的积年老贼!县令大为惊异,正在追查是何方高人指点……”
消息在书院核心几人中传开,众人再看陈宸时,目光又自不同。
王铁柱是纯粹的佩服,陈大虎则拍着陈宸的肩膀,嚷嚷着“你小子行啊!”,唯有石小石和赵小五,依旧沉默,但眼神里也少了几分最初的疏离。
陈宸自己,则在短暂的欣喜后,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清楚,这次更多是运气,以及夜凰先生前期教导的积累。
果然,邻县盗窃案的成功破获,像一块投入水塘的石头,涟漪开始扩散。
清风书院这位“女先生”及其门下弟子有“奇才”的名声,不再局限于清河县一隅,开始悄然在邻近州县流传。
这日,一位不速之客登门。
来人身着绸衫,面白无须,身后跟着两名精悍的随从,气度与寻常乡绅迥异。
他自称姓孙,是邻县那位破获盗窃案的县令的师爷。
“夜先生,久仰大名!”孙师爷态度颇为客气,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倨傲,“前番多得先生暗中指点,擒获贼寇,我家老爷特命在下前来致谢。”
他示意随从奉上礼物,是几匹不错的绸缎和一套文房四宝。
夜凰神色淡然,并未推辞,也未显热情:“孙师爷客气了,举手之劳。”
孙师爷笑了笑,话锋一转:“听闻先生书院人才济济,不仅精通经义,更通晓实务,甚至……刑名之道?不知可否请那位推断出贼人踪迹的高足一见?我家老爷惜才,很想当面结识。”
正端茶进来的陈宸脚步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将茶水放在夜凰和孙师爷面前。
夜凰端起茶杯,轻轻拨动浮沫,看都没看陈宸一眼,语气平淡:“乡下孩子,偶有所得,当不得真。况且,那日不过是几个学生课余嬉戏间的胡乱猜测,误打误撞罢了,岂敢劳动县尊大驾。”
她轻描淡写地将事情定性为“学生嬉戏”、“误打误撞”,直接将孙师爷后续的试探和可能的招揽堵了回去。
孙师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夜凰会如此干脆地拒绝,甚至连人都懒得引荐。
他目光扫过垂手立在夜凰身侧、低眉顺目的陈宸,这少年年纪虽小,但气度沉静,不像普通农家子弟,莫非……
他心中疑窦丛生,却不好再强求,只得干笑两声:“先生过谦了。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打扰。只是……”他略一沉吟,压低了些声音,“先生,实不相瞒,近来县中不太平,除了盗窃,还有些……更棘手的事情。若先生或其高足日后再有‘嬉戏’之作,还望不吝赐教,我家老爷必有重谢。”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显:我们知道你有本事,以后有事可能还得找你,好处少不了。
夜凰不置可否:“若恰逢其会,自当尽力。”
送走孙师爷,陈宸才抬起头,看向夜凰:“先生,他……”
“闻到腥味的猫罢了。”夜凰放下茶杯,眼神微冷,“你如今羽翼未丰,名声过早外传,是祸非福。邻县县令或许只是好奇招揽,但若引来真正有心人的注意,麻烦就大了。”
陈宸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夜凰的维护之意:“学生明白,定当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不够。”夜凰看向他,“你要学会藏锋,更要学会……借势。今日我拒他,是藏锋。但他既已开口求助,这便是‘势’的开端。”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葱郁的试验田:“听雨阁的根基尚浅,需要更多‘眼睛’和‘耳朵’。这位孙师爷,乃至他背后的邻县县令,或许可以成为我们向外延伸的触角。如何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利用他们的资源和需求,为我所用,是你下一步要学的。”
陈宸眼中光芒闪动,认真咀嚼着夜凰的话。
藏锋与借势,看似矛盾,实则一体两面。
“去吧,”夜凰摆摆手,“将今日之事,以及那孙师爷的言谈举止、随从细节,默写下来,交给韩青山归档。以后,这类与外界的接触,你要多看,多听,多记,少说。”
“是,先生。”陈宸躬身退下,心中充满了新的思考课题。
经此一事,陈宸更加内敛,但学习的劲头却愈发凶猛。
他不仅跟着夜凰学习宏观战略,也开始向张瘸子请教各地风土人情、官场门道,甚至向韩青山学习更实用的格斗技巧和侦察反侦察手段。
他知道,要想在未来可能到来的风暴中立足,甚至反击,他需要掌握更多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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