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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豆浆和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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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默看着众人那毫无离去之意、反而更加坚定的眼神,心中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不过,他还是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走或者不走,是你们的选择。

但现在,都先出去给门口等着的人一个交代。让人家一直等在门外,总不是个事。”

这话合情合理。

众人虽然万分不舍,也只好乖巧地答应:

“是,凌老师。”

“我们马上回来!”

凌默又转向夏瑾瑜,语气温和了些:“夏老师,如果你家里也催了,可以先回去,没关系。”

夏瑾瑜心中一暖,却坚定地摇头:“凌默老师,我是您的助理,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就在这里。”

众人不再耽搁,几乎是小跑着涌向门口。

然而,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烦躁与不悦的“低气压”瞬间从这群精英身上散发出来!

门内门外,仿佛是冰火两重天。

刚才在凌默面前还如同温顺绵羊的教授、学者、官员们,此刻面对自家担忧的亲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眼神里写满了“不耐烦”和“被打扰的不爽”!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不是说了有重要会议吗?!” 一位平时儒雅的教授,此刻对着妻子,语气带着罕见的焦躁。

“妈!我都多大了!还能丢了不成?您快回去吧,我这正到关键时候呢!”一位中年学者对着年迈的母亲,又是无奈又是着急。

“老公你先带儿子回去!我今晚不知道几点结束,别等我了!天大的事也没我这儿的事重要!”一位女强人对着欲言又止的丈夫,语气斩钉截铁。

“爸!您就别添乱了!我们这是在干正事!关乎国家脸面的大事!您以为我们来玩的啊?!”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对着前来关心的父亲,急得直跺脚。

他们哪里还会有好脾气?!

本来正沉浸在凌默那醍醐灌顶的引导中,思维被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一个瞬间都珍贵无比,却硬生生被中断,心情本就极度不爽。

此刻还要分神来处理这种“家务事”,那股无名火简直压不住!

别看他们在凌默面前乖巧得像小学生,那是因为他是凌默!是唯一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引领他们攀登思想高峰的存在!

这并不代表他们平时就是好脾气的主! 在各自的领域,他们哪个不是说一不二、威严自持的人物?此刻面对“不懂事”的家人,那点因为被打断而积蓄的烦躁,便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而且,他们自认做的是正事,是关乎国家文明对话格局的大事!

这是当前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因此面对家人的关心,在他们看来甚至是“拖后腿”,他们更加理直气壮,甚至带着一种“尔等凡人岂知我等所图”的优越感和急切感。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把这些“麻烦”打发走,快点回到那个客厅,继续聆听凌默的教诲!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而且距离美丽国之行时日无多,每一分每一秒都耽误不起!

于是,场面变得有些“滑稽”又充满张力:

一群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围着他们的家人,不是温言软语地安抚,而是语速极快、近乎催促地解释、保证,甚至带着一点“凶狠”的眼神,试图用最短的时间把人“哄走”、“劝退”。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我很好!非常好!比任何时候都好!你们快走!”

“再打电话我真生气了!这事比什么都重要!”

家属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火”弄得有些发懵,看着自家亲人那焦急万分、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罪过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一步三回头地被“赶”走了。

几乎是在家属身影消失在路口的同时,这群人立刻转身,以比出来时更快的速度,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冲回了客厅,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调整呼吸,重新挺直腰背,目光灼灼地再次聚焦到凌默身上。

整个过程中,那股急切、那份对重返“课堂”的渴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和生动的张力。

他们用行动证明了,在凌默所带来的思想盛宴和国家重任面前,一切个人事务和家庭温情,都可以被暂时毫不犹豫地搁置。

家属的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涟漪迅速散去,湖面恢复了之前的深邃与平静。

凌默没有多余的寒暄,甚至没有对刚才的插曲做任何评价。

待众人如同抢座般迅速归位、眼神重新凝聚起那迫切的求知光芒时,他便无缝衔接地接上了之前的内容。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不再是简单的讲述,而是引导,是点燃,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他没有重复那些枯燥的理论,而是信手拈来,将浩瀚的文明智慧、前沿的科技动态、错综的国际关系、乃至人性的幽微与光辉,熔于一炉。

东西方哲学在他口中不再是割裂的对立,而是可以互相映照的镜鉴;

古老的典籍与最新的科幻构想,被他巧妙地串联,揭示出人类面对永恒命题的不同解答路径。

他时而抛出一个个看似不可能解决的“文明困境”,逼得众人绞尽脑汁;

时而又轻描淡写地给出一个角度刁钻、却又豁然开朗的“破局之钥”,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醍醐灌顶!

真正的醍醐灌顶!

许多困扰他们多年的学术壁垒,许多看似无解的现实难题,在凌默那超越维度的视角和磅礴的知识体系下,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悄然消融。

他们感觉自己的思维被强行拉伸、拓宽,以前固守的边界被一次次打破,新的认知疆域在眼前不断展开。

时间流逝?众人不知!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别墅区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许教授家的客厅,依旧亮如白昼。

但室内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时间的飞逝。他们听的如痴如醉,学的忘乎所以!

有人双目圆睁,生怕漏掉任何一个音节;

有人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快速敲击,仿佛在跟上凌默思维的节奏;

有人听到精妙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断这思想的流淌;

有人则是满脸的狂喜与迷醉,仿佛朝圣者终于窥见了神国的光辉。

他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整个灵魂仿佛都被凌默的话语牵引着,遨游在一片由智慧、勇气与远见构筑的壮丽星海之中。

凌默,就是那位唯一的引路人。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手持文明的火炬,照亮了前路的迷雾,也点燃了在座每一个人心中那簇或许曾经微弱、但此刻已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是属于文化自信的火种,是敢于在世界舞台上发声并一锤定音的底气!

这一刻,无关年龄,无关资历,只有对真理的追寻,对智慧的渴求,以及对引领者的无限敬服。

这是一场精神的盛宴,一次灵魂的洗礼,所有人都沉浸其中,如痴如醉,直至东方既白而不自知。

当凌默的声音缓缓落下,最后一个问题的余韵在空气中消散,客厅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那不是空无,而是极致的饱满过后,思绪仍在轰鸣的余震。

所有人都维持着最后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有些发直,仿佛灵魂还遨游在那片由凌默构筑的壮阔思想星海中,未曾归来。

他们的笔记本上早已密密麻麻,但更多的震撼与启迪,是任何笔墨都无法记录的,早已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重塑着他们的认知体系。

窗外,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悄然透过窗帘的缝隙,与室内明亮的灯光交融在一起。

凌默看了看时间,平静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清晰:“天亮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话如同解除定身的咒语。

众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精神极度满足后的虚脱感和强烈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站了起来。

没有掌声——那显得太轻浮;

也没有欢呼——那不足以表达内心的万分之一。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无比复杂、充满了无限敬仰与感激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凌默。

那目光中,有弟子对宗师的尊崇,有士兵对统帅的信赖,更有一种见证了“神迹”后的虔诚。

许教授深吸一口气,代表众人,向前一步,对着凌默,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凌老师,辛苦了!大恩不言谢!”

陈教授、李革新、周亦禾……所有人,都跟着深深鞠躬。

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凌默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动作轻缓,仿佛生怕打破这清晨的宁静和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收获。

他们互相之间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用眼神交流着彼此心中的震撼与决心。

当他们陆续走出许教授家的大门,踏入微凉的晨风中时,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那扇已然关闭的房门。

一夜未眠,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坚定,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他们知道,昨夜经历的,不仅仅是一场会议,更是一次灵魂的锻造和思想的远征。凌默播下的星火,已在每个人心中形成了燎原之势。

没有人说“再见”,因为他们知道,征途才刚刚开始。

他们即将带着这份被锤炼过的意志与智慧,跟随那位年轻的引路人,奔赴美丽国,踏上那个关乎文明对话与世界话语权的,没有硝烟的战场。

晨曦之中,他们的背影挺拔而决绝,步伐沉稳而有力。

星火已燃,只待燎原。

众人离去后,客厅里只剩下凌默、许教授、陈教授以及夏瑾瑜。

许教授和陈教授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两位老人的脸上虽然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但精神却异常矍铄,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欣慰的光芒。他们再次走到凌默面前。

“凌默啊,”

许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再次……谢谢你!这一晚上,价值连城啊!” 他用力拍了拍凌默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教授也感慨道:“我这把老骨头,本以为思维已经定型,没想到昨晚又被你硬生生撬开了一扇天窗!痛快!真是痛快!”

凌默看着二老虽然兴奋却难掩倦色的面容,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关切:“二老也辛苦了。身体要紧,后续还需您二位掌舵,务必保重身体。”

许教授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中气十足地回应:

“没问题! 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几年!

倒是你,”他收敛笑容,神色认真,“经过这一晚的梳理和引导,大的方向和核心难点基本上都通了!”

他挺直腰板,展现出老一辈学者的担当:“后续的深入细化、资料收集和总结归纳,这块就交给我和老陈!

我们保证把它做得漂漂亮亮的!进度也会随时让瑾瑜同步给你!” 他看了一眼夏瑾瑜,夏瑾瑜立刻认真点头。

“这个板块,你放心,我会亲自盯着。”

许教授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负责态度,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他着重强调,

“还有几天就要提前出发去美丽国了,那是真正的硬仗。趁着这最后几天,务必养精蓄锐!”

凌默闻言,点了点头,没有推辞,只是简单应道:“好。”

他明白,如果事无巨细仍需他亲力亲为,那这个团队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许教授的担当,正是他所乐见的。

许教授看着凌默眉宇间那难以掩饰的淡淡倦色,心疼地说道:“要不,你就在我这里客房里休息吧?别来回折腾了。”

一旁的夏瑾瑜也忍不住开口,眼中带着清晰的心疼:“凌默老师,您就在这儿休息吧。”

她这一晚上,是看得最清楚的。凌默几乎是一个人高质量地输出了整整一夜,那种精神层面的巨大消耗,远比身体的劳累更甚。

虽然她也通宵未眠,但她知道,凌默的付出远超她十倍、百倍。

凌默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不了,我回去休息。二老也折腾了一夜,需要安静休息,我在这里反而打扰。”

他看向许教授和陈教授,“您二位也快点休息,保重身体。”

接着,他转向夏瑾瑜:“夏老师,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夏瑾瑜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凌默老师,我送您回去。

您这个状态,我不放心。”

她深知凌默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此刻,她无法放任疲惫的他独自离开。

凌默看着夏瑾瑜那坚定而关切的眼神,知道拗不过她,心中微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应允道:

“……好吧,那麻烦你了。”

夏瑾瑜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连忙拿起凌默的外套和自己的包。

在晨曦的微光中,凌默与许教授、陈教授再次道别,随后在夏瑾瑜的陪同下,离开了这栋承载了一夜思想风暴的别墅。

许教授和陈教授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晨雾之中,才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无限的感慨。

送走凌默和夏瑾瑜,关上门,偌大的别墅终于安静下来。许教授和陈教授却没有立刻去休息,两人回到书房,激动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老陈啊,”许教授给自己和陈教授各倒了一杯温水,手因为兴奋还有些微微颤抖,

“我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什么叫天降大任于斯人了。凌默此子,已非天才二字可以形容。”

陈教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抿了口水,眼神悠远:

“他脑子里装的,不是一个图书馆,而是一个文明的星河。

我们穷尽一生钻研的,或许只是他信手拈来的一个注脚。昨晚他那番关于文明底色与未来形态的论述,我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振聋发聩!”

“是啊,”许教授感叹,“有他在,是我们华夏文明之幸!这次美丽国之行,我忽然觉得,底气足了很多。”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疲惫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希望和振奋。

李革新教授几乎是飘着回到家的。妻子早已焦急等待了一夜,听到开门声立刻迎了上来,看到他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以及那掩饰不住的兴奋神情,吓了一跳。

“老李!你……你没事吧?

怎么搞成这样?通宵了?”

妻子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李革新一把抓住妻子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没事!我好得很!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拉着妻子坐到沙发上,迫不及待地开始分享,

“你是不知道!

昨晚……昨晚凌默先生……他……他简直神了!”

他喋喋不休地开始讲述凌默如何剖析传统智慧,如何将古老经典与最前沿的议题结合,说到激动处,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他点评我的构想,就说了一句看到了纵深,但少了延展!就这一句,点醒了我啊!

我以前太固守故纸堆了!”

李革新用力拍着大腿,脸上没有丝毫被批评的沮丧,只有豁然开朗的狂喜,“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二十年! 这次去美丽国,我心里有底了!”

妻子看着仿佛年轻了十岁、眼中燃烧着激情的丈夫,又是心疼又是惊讶。

她从未见过丈夫对一个人如此推崇备至,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崇拜的语气。

周亦禾回到公寓时,天已大亮。

合租的闺蜜被她开门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看到她一脸疲惫却精神亢奋的样子,吃惊地问:

“亦禾?你……你一晚上没回来?

干嘛去了?脸色这么差还这么兴奋?”

周亦禾放下包,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去……朝圣了。”

“朝圣?” 闺蜜愣住了。

“嗯,”周亦禾重重地点点头,语气带着一种经历过洗礼后的虔诚,

“在许教授家,听凌默……凌默老师讲了一晚上的课。”

她开始语速极快地描述,从凌默如何用古琴奏出星际战歌,到后来那层层深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思想风暴。

“他根本不是在讲课,他是在为我们打开一扇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周亦禾激动地说,“我以前学的那些西方理论,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不是在否定,他是在超越!是降维打击!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新的思路,感觉整个人都被重组了!”

闺蜜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冷静理性的周亦禾如此情绪外露,如此狂热地推崇一个人。

类似的场景,在昨夜参与会议的许多人家中上演着。

他们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精神却异常兴奋,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们喋喋不休地和家人分享着关于凌默的一切,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精准到可怕的点评。

在他们的描述中,凌默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而神秘:

他是点燃文明火种的先知,是手握智慧权柄的年轻神只,是引领他们冲破迷雾的灯塔。

家人们的反应从最初的吃惊、担忧,逐渐转变为理解、好奇,甚至也被那份狂热所感染。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自家的亲人\/朋友,经历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夜晚,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那个名叫凌默的年轻人。

他的形象,在这些精英们的心中,已然超越了学者的范畴,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和信仰的坐标。

他们带着这份巨大的收获和坚定的信念,准备跟随他,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世界级的挑战。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清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晨曦为城市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

车内,一开始还弥漫着些许闲聊的气氛。

凌默靠在舒适的后座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随口问道:“夏老师,你一晚上没回家,家里人该急坏了吧?”

夏瑾瑜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闻言微微一笑,回答道:“还好,我提前跟家里说过了,有重要工作,他们理解的。”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凌默似乎想起了什么,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又问:“那你男朋友呢?跟着我熬通宵,他是不是在偷偷骂我不近人情了?”

这话让夏瑾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有些无奈又带着点认真地再次澄清:“凌默老师……我跟您说过的,我没有男朋友。”

“哦。” 凌默恍然似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夏瑾瑜:“……”

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空调细微的风声。

过了一会儿,夏瑾瑜透过后视镜,看到凌默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她想起他一晚的高强度输出,心中泛起浓浓的心疼。

她放缓了些车速,让行驶更加平稳,然后轻声问道:“凌默老师,您饿了吧?前面有家不错的早餐店,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休息?”

没有回应。

夏瑾瑜稍稍提高了声音:“凌默老师?”

依旧没有回应。

她小心地再次看向后视镜,只见凌默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很安静。

平日里那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此刻安然闭合,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冷峻的线条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毫无防备的稚气。

显然是累极了,连车子轻微的颠簸和她的呼唤都未能将他惊醒。

看着他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夏瑾瑜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心疼,有敬意,还有一种想要守护这份宁静的强烈愿望。

她悄悄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关掉了车载音乐,将车速降到最平稳的程度,仿佛在护送一件稀世珍宝。

车厢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他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

夏瑾瑜专注地开着车,目光不时温柔地扫过后视镜中那张沉睡的容颜,晨曦透过车窗,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这一刻,喧嚣远去,疲惫暂缓。

在这静谧的归途里,她是唯一的守护者,守护着他短暂而珍贵的安眠。

一个平稳的拐弯后,凌默悠悠转醒。他眨了眨眼,似乎花了片刻才重新聚焦,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坐直身体,看向驾驶座的夏瑾瑜,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对了,饿了吧?找个地方吃点早餐。”

听到他醒来第一句话是关心自己饿不饿,夏瑾瑜心中一片柔软,连忙应道:“好。”

她很快找到一家看起来干净温暖的早餐店,将车停好。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一起吃早餐。

冬日的早晨,寒气尚未完全散去。

夏瑾瑜穿着得体的大衣,但依旧能看出她高挑而纤细的身材。

她个子很高,骨架匀称,是那种天生的衣架子。

即便熬了通宵,她的样貌依旧精致得无可挑剔,五官仿佛经过精心雕琢,组合在一起有种清冷又知性的独特气质。

为了保暖,她今天穿了厚的肤色丝袜,紧紧包裹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勾勒出优美的线条。

店里暖气很足,人不多,显得安静而舒适。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

凌默似乎还没从通宵的疲惫中完全恢复,眼神不似平日那般锐利深邃,反而有些涣散,反应也似乎慢半拍。

他就用这种有些迷茫、不带侵略性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对面的夏瑾瑜脸上。

通宵后的她,少了几分平日的干练,多了几分慵懒,肌肤依旧白皙,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反而增添了一种脆弱的诱惑力。

尤其是那柔润的唇瓣,在店内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夏瑾瑜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脸上渐渐染上红晕,心中娇嗔:凌默老师今天怎么回事?哪有这么一直盯着人看的……

她忍不住抬起眼,带着一丝羞意轻声问道:“凌默老师……您在看什么?”

凌默像是被惊醒,眼神恍惚了一下,带着通宵后特有的那种反应迟钝和茫然,反问道:“啊?什么看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努力回忆着,“哦,对了,刚刚在车里……聊到哪儿了?是说到你男朋友的事对吧!”

他仿佛终于理清了思路,语气带着点自责和认真:“你男朋友咋说我来着?哎,这事怪我,让你熬通宵。

你记得回头给人家好好解释一下,别因为我闹矛盾。”

夏瑾瑜:“……”

她简直要气吐血了!

内心疯狂娇嗔:‘我的凌默老师啊!您到底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装的?!

还是真的熬夜用脑过度,记忆力暂时下线了?!我都说了三遍没有男朋友了!’

饶是她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再次澄清:

“凌默老师,我、真、的、没、有、男、朋、友。”

凌默涣散的目光看着她,“哦……” 了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然后就没下文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哦”是表示“听到了”、“知道了”,还是压根没进脑子。

夏瑾瑜看着他这状态,也无奈了,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

就在这时,凌默那发散的眼神又慢悠悠地、毫无征兆地从她脸上,移到了她桌下穿着厚丝袜的腿上。

夏瑾瑜:“!!!”

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脸颊更红了,内心再次娇嗔起来:又看?!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却见凌默看着她的腿,仿佛想起了什么,用那种带着睡意和迟钝的语气,很是自然地问道:

“对了,上次和你妹妹一起吃饭,你俩不是说好要去买秋裤的吗?”他指了指她的丝袜腿,眼神里带着纯粹的疑惑,

“这大冬天的,怎么没见你穿?”

听到凌默再次提起“秋裤”,夏瑾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脸颊微红,带着一丝无奈的羞涩回应道:

“买了……在衣柜里放着呢。

只是今天出门没想到会这么久,就没换。”

她心里嘀咕,这位平时洞察秋毫的老师,今天怎么就跟秋裤过不去了?

这时,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了上来。简单的包子、油条、豆浆、几碟小菜,还有一碗嫩滑的豆腐脑。

食物的香气驱散了些许寒意,也带来了难得的温馨氛围。

夏瑾瑜很享受这种时刻。看着对面那个因为通宵而眼神涣散、反应慢半拍,甚至显得有些呆萌的凌默,她觉得新奇又有趣。

这与昨晚那个挥斥方遒、气场强大的引领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也与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巨星截然不同。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凌默这么“萌”的一面,忍不住一边小口吃着东西,一边偷偷地、带着笑意打量他。

凌默对此毫无察觉。

他现在只觉得脑子像一团浆糊,高速运转了一夜的cpU似乎彻底宕机了,只剩下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饿,以及困。

他只是机械式地吃着早餐,动作都比平时慢了好几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吃完,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狠狠睡上一觉。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夏瑾瑜拿起一个包子,小心地咬了一小口,然后暂时放在了旁边的小碟子里,准备去拿张纸巾擦擦手。

然而,就在她转身拿纸巾的瞬间,凌默那双涣散的眼睛甚至没聚焦在那个包子上,

只是无意识地伸出筷子,精准地夹起了那个被夏瑾瑜咬过一口、还留着清晰小巧牙印的包子,非常自然地送进了自己嘴里,自顾自地咀嚼起来。

!!!

夏瑾瑜拿着纸巾回过头,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睁大!

脸红如血!!

一股热血“轰”地一下冲上头顶,让她感觉脸颊、耳朵、甚至脖颈都烫得惊人!

心脏在胸腔里如同受惊的小鹿,疯狂地、毫无章法地跳个不停!!

她死死地盯着凌默的动作,看到他机械地咀嚼着,然后……然后他咬下的地方,正好覆盖在了她刚才留下的那个牙印上!

他……他就那么……吃了下去?!

“啊!!!” 夏瑾瑜在心中无声地尖叫,快羞死了!!

这……这也太……

间接……那个了吧?!!

她看着凌默那全然无知、甚至带着点茫然继续咀嚼的表情,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纯粹是大脑宕机状态下的无意识行为。

可越是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这种无心之举带来的亲密感和羞赧就越发强烈,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心神。

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和快要烧起来的脸颊,她慌忙低下头,下意识地伸手端起了手边的碗,看也没看就喝了一大口,试图用冰凉的液体来给自己降温。

然而,当那熟悉的豆香味在口中弥漫开时,夏瑾瑜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她点的是豆腐脑啊!这明明是豆浆的味道!

她僵硬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碗,没错,是凌默的那碗豆浆!

而自己那碗已经吃过的豆腐脑,还放在自己手边!

也就是说……她刚才……用了凌默的碗,喝了他喝过的豆浆?!

轰——!

第二波羞赧的风暴以更猛烈的态势席卷而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碗边似乎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

夏瑾瑜拿着那个碗,放下也不是,继续拿着更不对,整个人僵在那里,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指尖都微微颤抖着。

她偷偷抬起眼帘,飞快地瞟了凌默一眼,见他依旧眼神发直地咀嚼着那个“命运多舛”的包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豆浆碗的“易主”,

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又是羞窘,又是一丝连自己都害怕的、隐秘的悸动。

这顿早餐,注定让她吃得心跳失序,毕生难忘。

就在这时,凌默似乎终于慢半拍地解决掉了那个包子,涣散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桌面,落在了夏瑾瑜手中那个熟悉的碗上,又看了看她手边那碗吃过的豆腐脑。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带着通宵后特有的迟钝和困惑,像是在进行一场缓慢的数据处理。

夏瑾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要发现了?!

然而,凌默只是眨了眨眼,然后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将夏瑾瑜手边那碗属于她的豆腐脑端到了自己面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本该如此。

“……” 夏瑾瑜彻底愣住了。

他……他这是……用她的勺子,吃了她的豆腐脑?!!

是因为脑子太乱,根本没分清哪碗是谁的?

还是他觉得……既然她喝了他的豆浆,那他吃她的豆腐脑也算扯平了?!

这个认知让夏瑾瑜脸上的热度再次飙升,但看着凌默那依旧茫然、纯粹只是在进行“进食”这个动作的表情,她忽然有点想笑,又觉得无比……可爱。

那种巨大的羞赧奇异地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昧暖流。

她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喝了一口的豆浆碗放回了凌默手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然后拿起一个新的空碗,重新去盛了一碗豆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沉默地吃着早餐。

夏瑾瑜小口小口地喝着新盛的豆浆,不敢再抬头看凌默。

凌默则继续机械地完成着他的早餐任务,眼神依旧没有完全聚焦。

直到吃完最后一口油条,凌默才仿佛重启成功了一些,他放下筷子,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吃好了吗?回去吧。”

夏瑾瑜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好了。”

结账,离开早餐店。

重新坐回车上,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夏瑾瑜专注地开着车,但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放着刚才那令人心跳加速的一幕幕,他吃掉了她咬过的包子,她喝了他喝过的豆浆,他又用她的勺子吃了她的豆腐脑……

这一连串阴差阳错的“间接亲密”,像是一串无声的密码,烙印在这个疲惫又温馨的清晨。

而凌默,一上车便再次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又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只是在他闭合的眼睑下,那微微上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平直的嘴角,是否泄露了某丝不为外人所知的、极淡的笑意。

无人知晓。

车子载着这满车的静谧,缓缓驶向凌默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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