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鬼子先头部队进黑口崖了!本多那老小子坐在装甲车里,跟看戏似的!”侦察兵小张从树后探出头,帽檐上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手里的步枪枪管还冒着白气。
曹兴国趴在山梁的雪窝里,望远镜里,日军的先头部队正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崖口,钢盔在朝阳下闪着冷光。装甲车里的本多五郎正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全然没察觉两侧山梁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主力全进来再说。”曹兴国的声音压得极低,呵出的白气刚冒头就被寒风卷走,“谷天贺,你的重机枪盯紧装甲车,别让它冲出去。”
谷天贺把重机枪架在一块冻硬的岩石后,枪管上裹着白布伪装,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保证让它变成铁棺材!”他身边的射手们早已压满子弹,手指扣在扳机上,只等命令。
申淮安的迫击炮阵地藏在松树林里,炮口对着崖底的开阔地,战士们正往炮膛里填装炮弹,冻得通红的手指动作却丝毫不慢。“标尺调好了,”申淮安对着传令兵打手势,“等信号弹升空,三发齐射,先炸他们的指挥中枢!”
半个时辰后,日军主力全部钻进了黑口崖。 崖口狭窄,部队排成长龙,前后绵延三里地,装甲车夹在中间,像条笨拙的铁壳虫。本多五郎见前面的假阵地只有几面红旗在晃,越发得意,在装甲车里大喊:“冲锋!拿下阵地,中午在西虎口开庆功宴!”
日军士兵嗷嗷叫着往前冲,刚跑到开阔地中央,曹兴国猛地挥下手臂:“打!”
“嗖!”一颗红色信号弹拖着尾焰冲上天空,在湛蓝的天幕上炸开一团火光。
“轰!轰!轰!”申淮安的迫击炮率先发难,三发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队伍中间,炸起的雪块和冻土像喷泉般涌起,把前排的日军掀飞出去。紧接着,两侧山梁上的步枪、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像雨点般砸向崖底,日军瞬间被打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哀嚎声在崖谷里回荡。
“重机枪,给我扫!”谷天贺怒吼着扣动扳机,“哒哒哒”的枪声震得山梁都在颤,子弹织成一道火网,把日军的冲锋队列撕开一道口子。一个日军小队想往左侧山梁冲锋,刚爬到半山腰,就被李云霄的一营扔下来的手榴弹炸得滚了回去,崖坡上顿时铺满了尸体。
本多五郎在装甲车里吓得魂飞魄散,刚才还得意的脸瞬间惨白。 他用力拍着车顶大喊:“撤退!快撤退!”可前后的部队早已挤成一团,想退都退不出去,后面的日军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还在一个劲往前涌,把崖底堵得水泄不通。
“炸装甲车!”曹兴国指着那辆铁壳虫,申淮安立刻调整炮口,一发炮弹呼啸着落下,“轰隆”一声炸在装甲车履带旁,履带顿时被炸断,装甲车像条断腿的狗,瘫在原地动弹不得。
本多五郎吓得从装甲车侧门钻出来,刚想往崖口跑,藤本的狙击枪响了——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日军军官脑门上,红的白的溅了本多一脸。他吓得屁滚尿流,抱着脑袋钻进尸体堆里,再也不敢露头。
崖口的日军想往外冲,却被谷天贺安排的“绊马雷”拦住了去路。 这是战士们发明的土办法,把几颗手榴弹绑在绳子上,拉在路中间,日军一冲就会绊响。“轰隆!轰隆!”接连几声巨响,崖口被炸塌了半边,碎石和积雪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彻底断了日军的退路。
“冲锋!”曹兴国从雪窝里跳起来,马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战士们像下山的猛虎,从两侧山梁上冲下去,李云霄的一营挺着刺刀冲进日军堆里,枪托砸、刺刀捅,杀得日军哭爹喊娘;谷天贺的二营端着重机枪,追着溃散的日军扫射,链锤般的子弹把雪地里的日军打得血肉模糊。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黑口崖变成了修罗场。 日军的尸体堆满了崖底,鲜血染红了雪地,融化的血水顺着崖缝往下滴,在冻土上冻成一串串红冰珠。本多五郎藏在尸体堆里装死,被李云霄一脚踹在屁股上,滚了出来,吓得抱着头喊“饶命”。
“团长,抓着本多了!”李云霄揪着本多的衣领,把他拖到曹兴国面前,这家伙的军裤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吓尿了。
曹兴国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日军大队长,冷笑一声:“本多大佐,你的庆功宴,怕是开不成了。”
打扫战场时,战士们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光是步枪就有三百多支,还有两门九二式步兵炮。 申淮安摸着炮管,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好了,津田角荣来了,咱们也有炮回敬他了!”
百姓们听说打了大胜仗,从西虎口营地跑过来帮忙,有的抬伤员,有的清理武器,那个老太太还把家里仅存的鸡蛋煮了,一个个塞进战士们手里:“多吃点,好有力气再杀鬼子!”
傍晚时分,部队押着俘虏返回西虎口。 本多五郎被捆在马背上,耷拉着脑袋,哪还有半点大队长的样子。路过黑口崖时,他看着满地的日军尸体,突然嚎啕大哭,不知是哭自己的惨败,还是哭那些枉死的士兵。
曹兴国让战士把本多拖到地窖,和三岛伏田关在一起。两个昔日的“皇军”军官见面,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唉声叹气,倒像是难兄难弟。
深夜的营地,篝火熊熊。 曹兴国正在给三个营长布置任务:“津田角荣的混成旅团还有两天就到,咱们不能在西虎口久留。李云霄,你带一营和百姓先转移,往西虎口方向走,那里地形复杂,适合打游击。”
“谷天贺,你带二营和缴获的重武器,在黑口崖设伏,等松井来了,先给他个下马威。”
“申淮安,你带三营殿后,把营地的痕迹清理干净,别给松井留下任何线索。”
三个营长齐声领命,转身去布置。 篝火旁,战士们正在擦拭新缴获的武器,歌声和笑声传遍了山坳。李云霄端着一碗酒,走到曹兴国面前:“团长,这仗打得痛快!我敬您一碗!”
曹兴国和他碰了碰碗,一饮而尽:“痛快的还在后面。松井一郎比本多难对付,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黑夜里,津田角荣少将的混成旅团正在向呼兰进发。 先头部队的侦察机报告说黑口崖方向有激战痕迹,松井皱着眉头,总觉得心里不安。“命令部队,加快速度,连夜赶到呼兰!”他对身边的参谋说,“本多可能出事了。”
西虎口营地,曹兴国站在山坳口,望着松井一郎来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 寒风吹动他的大衣,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坚定。
“津田角荣,”他低声自语,“我们等着你。”
身边的谷天贺握紧重机枪的枪柄,瓮声瓮气地说:“团长,明天就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
曹兴国点点头,举起酒碗,对着漫天繁星:“为了胜利,干!”
“干!”战士们的呐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夜鸟,朝着黎明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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