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关东军那边炸锅了!”侦察兵小王掀开门帘,带进一股寒风,手里的情报卷得紧紧的,“土井三郎是关东军司令鬼冢信田的小舅子!这老鬼子在电话里把平谷雨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要让他剖腹谢罪!”
曹兴国正用树枝在地上勾画呼兰县城的街巷图,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西北方——那里是关东军司令部的方向。“鬼冢信田?”他指尖在冻土上碾了碾,“这老东西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看来平谷雨树的日子不好过了。”
谷天贺把刚擦好的重机枪往肩上一扛,枪身的寒气直往脖子里钻:“管他什么司令小舅子,杀了就杀了!难道他还能飞过来不成?”
申淮安蹲在一旁擦拭迫击炮,闻言笑道:“飞过来倒不能,但肯定会派兵增援。咱们得提前做打算,别等鬼子援兵到了,反倒被包了饺子。”
曹兴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申淮安说得对。谷天贺,给你两百块大洋,带几个机灵的弟兄,化装成商贩混进县城,盘个店铺做掩护,建个交通站。一来打探鬼子的动向,二来联络城里的百姓,等时机成熟,咱们里应外合。”
谷天贺眼睛一亮,接过沉甸甸的大洋袋子,在手里掂了掂:“团长放心!保证办得妥妥的!就凭我这张脸,混进县城跟走平地似的!”他转身就要走,又被曹兴国叫住。
“记住,”曹兴国的声音沉了下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暴露身份。交通站是咱们的眼睛,不能出半点差错。”
呼兰县城的城门盘查比往常严了三倍。 日军荷枪实弹地搜身,连挑担子的货郎都要翻个底朝天。谷天贺化装成收山货的商人,穿着件打补丁的棉袄,手里拎着两袋蘑菇,跟着进城的百姓慢慢挪动。
“站住!”一个日军士兵用刺刀挑开他的货袋,蘑菇撒了一地,“这里面藏了什么?”
谷天贺赶紧陪笑,从怀里摸出两块银元塞过去:“太君,都是正经山货,养家糊口的营生,您高抬贵手……”
日军掂了掂银元,脸上的横肉松了松,挥挥手让他进去。谷天贺心里暗骂,脸上却依旧堆着笑,快步走进城门。
城里的气氛比城外紧张得多。 日军巡逻队在街上横冲直撞,店铺大多关着门,偶尔有开门的,也都耷拉着脑袋,生怕惹祸上身。谷天贺转了半条街,终于在城隍庙附近看到个转让的杂货铺,门面不大,后面带个小院,正好适合做掩护。
店主是个干瘦的老头,见谷天贺要盘店,压低声音道:“这位爷,现在可不是做生意的时候,鬼子三天两头来要钱,我这是实在撑不下去了……”
谷天贺塞给他五十块大洋:“大爷,我不怕鬼子。这铺子我盘了,您要是信得过我,就留下帮我看店,工钱照给。”
老头看着大洋,又看了看谷天贺眼里的正气,突然叹了口气:“我儿子去年被鬼子抓去当劳工,再也没回来……爷要是能给百姓做点实事,我这条老命给您使唤!”
三天后,“谷记杂货铺”开张了。 谷天贺穿着件体面的棉袍,戴着瓜皮帽,倒真像个本分的商人。店里卖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生意不温不火,却成了百姓们偷偷传递消息的地方。
一个挑水的汉子假装买盐,低声道:“谷老板,昨天傍晚,从省城来了一队鬼子,大约有一个大队,领头的叫本多五郎,看着挺凶的。”
谷天贺不动声色地给他找零:“知道了,多谢关照。”等汉子走后,他立刻钻进后院,把消息写在纸条上,卷成细卷塞进掏空的蜡烛里,交给化装成货郎的战士:“快送出去,给团长报信。”
黑虎寨方向,曹兴国收到消息时,正在检查战士们的冬装。 他展开纸条,眉头渐渐皱起:“本多五郎?这人我听说过,在诺门坎打过仗,有点能耐,不是土井三郎那种草包。”
申淮安正在调试新缴获的九二式步兵炮,闻言道:“一个大队而已,咱们现在的火力,未必怕他。”
“硬拼不是办法。”曹兴国把纸条烧了,灰烬随风飘散,“鬼子援兵刚到,气焰正盛,咱们先避避锋芒。让谷天贺在城里多待些日子,把本多五郎的底细摸清楚再说。”
呼兰县城的日军指挥部里,本多五郎正对着地图发脾气。 他带来的步兵大队装备精良,却连八路军的影子都没见到,平谷雨树只会在一旁点头哈腰,半点有用的情报都拿不出来。
“平谷君,”本多五郎的军靴在地板上碾出声响,“你的城防图是十年前的吧?连城外的二道沟都没标出来!”
平谷雨树满头大汗:“是……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人重画……”
“不必了。”本多五郎打断他,指着窗外,“从今天起,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八路军的探子找出来!”
戒严的消息传到杂货铺,谷天贺心里一紧。 他赶紧让老头把藏在后院地窖里的枪支弹药埋得更深,自己则坐在柜台后,假装算账。
日军搜查队很快就来了,领头的军曹一脚踹开大门,刺刀指着谷天贺:“你的,什么人?身份证的有?”
谷天贺掏出早就备好的假身份证,脸上堆着笑:“太君,小本生意,正经商人……”
军曹一把抢过身份证,看了半天,又让士兵搜遍了店铺的角角落落,连米缸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到。临走时,军曹抢走了两袋白面,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头吓得腿都软了:“爷,这太危险了……”
谷天贺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他知道,日军的戒严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难的硬仗要打。
黑虎寨的雪地里,战士们正在进行耐寒训练。 曹兴国看着一个个冻得通红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心里踏实了不少。他对身边的藤本道:“等谷天贺那边传来本多五郎的布防图,咱们就动手。这一次,要让他知道,东北的冬天,不好过。”
藤本的狙击枪架在一块岩石上,瞄准镜里映出远处的山峦:“我已经等不及了。”
呼兰县城的夜色里,谷记杂货铺的灯还亮着。 谷天贺站在柜台后,望着窗外巡逻的日军,手指在柜台下的短枪上摩挲。他知道,自己和战友们正在编织一张大网,只等猎物钻进网来。
一个黑影突然从后墙翻进来,是化装成乞丐的侦察兵:“谷营长,团长让咱们留意日军的军火库,说可能有大动作。”
谷天贺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军火库?好,我明天就去摸摸底细。”
日军的军火库在县城西北角,守卫森严。 谷天贺假装收破烂,在附近转了两天,终于摸清了换岗的规律。他把消息写在纸条上,藏在空心的扁担里,让老头送到城外。
老头颤巍巍地接过扁担:“爷,您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八路军做点事。”
八路军帐篷里,曹兴国看着军火库的草图,对申淮安道:“本多五郎把军火库看得这么紧,里面肯定有好东西。申淮安,你的迫击炮能不能打到那里?”
申淮安量了量距离:“直线距离三公里,有点远,但调准标尺,应该能行。”
曹兴国握紧拳头:“好!等谷天贺那边准备好,咱们就先端了他的军火库,断了他的后路!”
呼兰县城的日军指挥部里,本多五郎还在对着地图冥思苦想。 他总觉得城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
“平谷君,”他突然道,“明天起,加强军火库的守卫,再加派一个小队。”
平谷雨树连忙应着,心里却在打鼓——他有种预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向呼兰县城逼近。
谷天贺站在杂货铺的门口,望着天边的残月,低声道:“团长,我们准备好了。”
帐篷里的篝火旁,曹兴国举起酒碗,对战士们道:“等拿下呼兰县城,咱们就在城里过年!”
“好!过年!”战士们的呐喊声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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