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队的大门跟块生锈的铁板似的,上面挂着盏昏黄的灯,风吹得来回晃,把影子投在墙上跟鬼跳舞似的。魏奎胜蹲在对面的墙根下,嘴里叼着根草棍,看着门岗上两个鬼子来回踱步,枪托在手里颠得“哐当”响。
“这俩货看着挺精神,不像前几天那些蔫吧的。”谷天贺凑过来,往手里哈了口气,“听说里面全是特务,精得跟猴似的,不好对付。”
魏奎胜吐掉草棍,摸出驳壳枪掂量掂量:“再精能有咱黑虎寨的狐狸精?当年我抓那只偷鸡的狐狸,蹲了三天三夜,最后还不是手到擒来?”他指了指门岗旁边的巷子,“那儿有个狗洞,刚才瞅了眼,够钻进去个人。”
织田真子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我让弟子们弄了些迷药,掺在肉里,先把门口的狼狗解决了。”她往门岗旁边指了指,暗影里果然卧着两条大狼狗,耳朵竖着跟雷达似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魏奎胜咧嘴笑,“小雅,上次你钻通风口挺溜,这次狗洞还得劳烦你。”
小雅脸一红,从布包里掏出块油纸包着的肉,蹑手蹑脚地往巷子那边挪。狼狗鼻子灵,早就闻到味了,抬起头“呜呜”地低嚎,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绿光。
小雅把肉扔过去,狼狗扑上来叼住就嚼,没几下就晃悠起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
“成了!”魏奎胜低呼,对身后的战士打了个手势。两个战士猫着腰钻进狗洞,没一会儿,门岗上的鬼子就软塌塌地倒了下去——被抹了脖子。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魏奎胜带着人鱼贯而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间屋子亮着灯,里面传来打字机“哒哒”的声音。
“分头行动。”曹兴国压低声音,“魏奎胜带一营去东边那栋楼,据说关着不少百姓;谷天贺带二营去西边,找特务的档案库;我带三营去主楼,端他们的老窝!”
魏奎胜举着驳壳枪往东边走,脚踩在积雪上没敢出声。刚到楼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喊声,夹杂着鬼子的打骂声。他一脚踹开楼门,里面的鬼子正拿着鞭子抽一个老汉,见有人闯进来,举着枪就打。
“啪啪!”魏奎胜抬手两枪,子弹打在鬼子的手腕上,枪“当啷”掉了。“都给我老实点!”他大吼一声,战士们涌进来,把剩下的几个鬼子全按在地上。
“乡亲们,别怕!我们是八路军!”魏奎胜扶起那个老汉,他背上全是血痕,看着就让人心疼。
老汉抹着眼泪:“谢谢你们……这些畜生,把我们关在这儿,天天折磨……”
“我们这就带你们出去!”魏奎胜让人找绳子,把鬼子捆结实了,又让人找药给受伤的百姓包扎。
正忙着呢,外面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还夹杂着爆炸声。“怎么回事?”魏奎胜心里一紧,跑到窗口一看,西边那栋楼火光冲天,隐约能看到有人影在上面晃动。
“不好,谷天贺那边出事了!”他对副营长喊,“你带着乡亲们先撤出去,我去看看!”
提着驳壳枪往西边跑,刚拐过拐角,就见谷天贺带着人从楼里冲出来,身上全是火,在雪地里打滚。“老魏!快帮忙!”谷天贺大喊,脸上燎起了水泡。
“怎么回事?”魏奎胜让人往他身上盖雪。
“狗日的小鬼子,在档案库埋了炸药!”谷天贺疼得龇牙咧嘴,“我们刚找到档案,就炸了!还好跑得快,不然全得埋里面!”
楼里的鬼子趁着爆炸冲出来,举着枪乱打。魏奎胜赶紧让人找掩护,驳壳枪“啪啪”响,撂倒了好几个。织田真子带着弟子们也赶来了,短刀劈砍带刺,专挑鬼子的软肋下手。
“往主楼靠拢!”魏奎胜大喊,边打边退。主楼那边枪声也响得厉害,看样子曹兴国那边也遇上硬茬了。
冲到主楼门口,就见曹兴国正指挥人往里面扔手榴弹,里面的机枪打得跟疯了似的。“团长!我们来了!”魏奎胜大喊。
曹兴国回头一看,脸上沾着血:“里面有个大特务,叫山本,据说以前是特高课的,狡猾得很!”
“管他什么本,老子崩了他!”魏奎胜举着驳壳枪就要往里冲,被曹兴国一把拉住。
“等等!里面可能有陷阱!”曹兴国指着门口的地面,“刚才有个战士踩上去,没炸,但地面陷下去一块。”
织田真子蹲下去看了看,从怀里掏出根细铁丝,往地里一探:“是连环雷,踩中一个,周围全炸。”她对弟子们使了个眼色,“跟我来。”
几个女弟子掏出短刀,小心翼翼地在地上划,找出埋雷的位置,用石子做标记。魏奎胜看着她们灵巧的动作,忍不住咋舌:“这活儿,比我玩链锤精细多了。”
清出一条通道,战士们往里冲。主楼里跟迷宫似的,走廊曲折,到处是门。刚拐过一个弯,就从两边的门里冲出十几个鬼子,举着刺刀扑过来。
“拼了!”魏奎胜举着驳壳枪连开几枪,然后把枪别在腰上,抄起旁边的椅子就砸过去。一个鬼子被砸中脑袋,晕头转向地倒了,魏奎胜上去一脚踩住他的脖子,顺手夺过刺刀,捅进了旁边鬼子的肚子。
织田真子的短刀更狠,寒光一闪就是一道血口子,鬼子倒下一片。谷天贺虽然身上带伤,抡起枪托也砸倒了两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让你们炸老子!”
打到三楼,终于在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那个山本。他躲在桌子后面,手里举着枪,脸色惨白,却还在喊:“你们别过来!我手里有人质!”
众人一看,他脚边果然绑着个女人,嘴里塞着布,眼泪汪汪的。
“放了她!”曹兴国往前走了一步,“你跑不了了。”
山本突然怪笑起来:“跑?我早就没打算跑!你们不是想解放承德吗?我让你们永远记住今天!”他突然从桌子底下摸出个引爆器,手指就要按下去。
“不好!”魏奎胜心里咯噔一下,想都没想就扑过去,驳壳枪“啪”地砸在山本的手上,引爆器掉在地上。
山本疯了似的扑过来咬他,魏奎胜一拳砸在他脸上,把他摁在地上一顿揍,打得他鼻青脸肿,再也动不了。
战士们赶紧解开那个女人,她扑到曹兴国面前,哭着说:“谢谢你们……我是报社的记者,被他们抓来逼问情报……”
“没事了。”曹兴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保护你的。”
清理完宪兵队,天已经蒙蒙亮了。战士们把缴获的档案和武器搬出去,百姓们围在外面,看着被解救出来的亲人,哭得稀里哗啦。
魏奎胜靠在墙上喘气,脸上添了道新伤,驳壳枪的枪套上沾着血。谷天贺走过来,胳膊上缠着绷带:“老魏,听说你一拳把山本那货揍得跟猪头似的?”
“那是!”魏奎胜得意地扬下巴,“对付这种人渣,就得用拳头!”
曹兴国走过来,手里拿着份档案:“这上面记着,鬼子在承德还有最后一个据点——监狱,里面关着不少咱们的同志。”
魏奎胜眼睛一亮,从墙上直起身:“监狱?正好,老子还没打够呢!”他把驳壳枪往腰上紧了紧,“走,端了它!”
朝阳从东边升起来,把宪兵队的影子拉得老长。战士们扛着枪,又朝着新的目标出发了,雪地上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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