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掐断,万籁俱寂,唯有一种深沉厚重、直抵灵魂深处的嗡鸣,自脚下大地传来,如同古老碑文的回响,悄然叩击着陈默的心神。
就在他于心中默念出“签到”二字的刹那,他脚下那块饱经百年风雨侵蚀、承载了无数过往行人的山门青石,内部仿佛有什么沉眠已久的东西骤然苏醒。一股肉眼无法观测、却磅礴浩瀚到极致的精纯能量,以他踏足之处为绝对核心,沿着深埋于地底、那纵横交错如同巨龙脊椎般的古碑残存脉络,轰然爆发,瞬间向着四面八方汹涌奔流!
【叮——签到成功!】 【签到地点:天武阁·山门(高阶外域锚点已确认连接)】 【恭喜宿主获得首次锚点签到特殊奖励:碑域·镇山(初阶)!】 【碑域·镇山:以宿主自身为域眼,引动方圆地脉碑气,自发形成半径十米的无形绝对领域。】 【领域效果一:领域之内,宿主可凭意志压制同阶对手约三成实力;面对越阶强敌,亦可削弱其威压至少一成。】 【领域效果二:对一切依托地脉、山势建立的阵法、禁制拥有超越常理的天然洞察力与基础压制效果。】 【特殊注记:在古碑残脉有效覆盖范围内,所有领域效果可获得临时性翻倍加持!】
系统那冰冷而清晰的提示音落下的瞬间,陈默只觉一股温润却蕴含着无上霸道的雄浑力量,自脚底涌泉穴悍然涌入,如决堤洪流般冲刷向四肢百骸,最终与他掌心那枚灼热的碑主印记产生强烈共鸣,完美交融。
他的感知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能够清晰地“内视”到——整个天武阁所盘踞的连绵群山之下,一道道如同巨龙经络般庞大、古老而沉寂的地脉正在缓缓搏动,散发着苍茫的气息。而他所立足的这山门之处,正是其中一条主脉延伸而出的一个重要“龙首”节点!
此刻,凭借“碑域·镇山”与碑主印记,他就是这片“龙首”区域的短暂主宰!
“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叫花子!拿块破骨头片子就敢来天武阁装神弄鬼?给老子滚远点!”守门护卫铁鹰见陈默只是晃了晃那令牌便沉默而立,眼中的鄙夷与不耐几乎要满溢出来。他修炼的是天武阁外门赫赫有名的硬功“铁山靠”,凭借炼骨境小成的修为,在这山门前作威作福已久,最是厌恶陈默这种浑身散发着尘土与汗味、穿着廉价工装的底层杂役。
一声爆喝如同炸雷,铁鹰脚下猛地发力,青石地面微微一颤,他整个身体肌肉贲张,如同一头发了狂性的蛮牛,裹挟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风,毫不留情地狠狠撞向陈默的肩膀!这一靠,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道与真气,足以将坚硬的花岗岩撞成齑粉!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陈默骨断筋折、像条死狗般惨叫着倒飞出去的痛快场景。周围一些早早到场、衣着光鲜的宾客们,也无不露出玩味与看好戏的神情。天武阁的拍卖盛会,往来非富即贵,何时轮到一个工地里摸爬滚打的泥腿子来凑热闹了?
然而,就在铁鹰那凶悍的肩膀即将猛烈撞击到陈默身体的电光火石之间,异变骤生!
铁鹰只觉得自已仿佛一头撞在了一座无形无质、却比万丈山岳更加厚重、更加古老的壁垒之上!那倾尽全力的凶猛冲撞力道,犹如泥牛入海,在接触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源自四面八方、无可抗拒、恐怖至极的沉重压力,如同整个大地都在与他为敌,疯狂地挤压向他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
“噗——!”
铁鹰体内的骨骼发出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咯”悲鸣,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万钧巨力彻底碾碎,一口滚烫的鲜血无法抑制地狂喷而出。他整个人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洪荒巨手猛然攥住,双脚瞬间离地,身体以比冲来时更快数倍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铁鹰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在山门侧面那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雕像上。那坚硬无比的石狮子竟被他撞得遍布裂痕,碎石簌簌而下。而铁鹰本人则如同烂泥般软软滑落在地,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双眼翻白,只剩下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彻底昏死过去。
从他暴起出手到他倒地濒死,不过弹指一挥间。
陈默,自始至终,连衣角都未曾被风吹动一下,脚步更是未曾移动分毫。他甚至没有斜眼看那凄惨的铁鹰,只是平静地将目光投向幽深的山门之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碍眼的尘埃。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原本准备看一场好戏的宾客们,脸上的讥讽、玩味与轻松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一个炼骨境小成的天武阁护卫,全力一击,非但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把自己撞成了废人?
这个穿着工装、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的怪物?!
一直静立一旁的苏晚晴,清冷的美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她知道陈默很强,却未曾想他已强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境界。不动手,仅凭无形气场便能败敌于顷刻之间,这是何等玄妙莫测的手段?
“放肆!何人胆敢在天武阁山门前行凶?!”
死寂被一声蕴含着怒气的爆喝打破。山门内,脚步声急促响起,十余名身穿天武阁统一制式深蓝劲装、气息精悍的护卫闻声冲出,为首的是一名面色阴沉、长着鹰钩鼻的中年男子,其胸前佩戴着银色的执事徽章,周身涌动的气息赫然已达炼骨境大成!
鹰钩鼻执事一眼就看到了石狮下惨不忍睹的铁鹰和淡然屹立的陈默,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下此重手,伤我天武阁守山弟子?”他厉声质问,眼中精光闪烁,全身肌肉紧绷,暗自提聚真气,充满了戒备。他摸不透陈默的深浅,但对方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废掉铁鹰,绝对是他生平未见的高手。
陈默终于缓缓抬眼,目光平淡如水地扫过他,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他先动的手,自取其辱罢了。”
鹰钩鼻执事语气一窒,铁鹰平日什么德行他心知肚明,仗势欺人、刁难寒酸之徒是常有的事。但此刻他代表的是天武阁的脸面,绝不可能在一个身份不明的“工人”面前弱了声势。“即便如此,阁下出手也未免太过狠毒!”他强硬地回道,一步不退,“今日之事,阁下若不给天武阁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想踏入此门半步!”
“交代?”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弄,他晃了晃手中那枚看似不起眼的骨引令,“我持此令而来,是你们天武阁发出的客人。你们的看门狗,不仅对着客人狂吠,还想扑上来撕咬,我只是替你们那不懂事的主人,略作管教而已。这,就是我的交代。”
那骨引令上散发出的独特残骨气息,让鹰钩鼻执事瞳孔骤然收缩。这确实是骨王殿发出的最高规格令牌之一,持有者身份尊贵异常,按理说连阁主都需以礼相待。可是……风少明明提前吩咐过,今日会有一个工地来的小子试图混入,务必让他在山门前就颜面扫地,永世不得翻身……难道风少说的,就是眼前此人?
鹰钩鼻执事顿时陷入了极大的两难境地。放行,必定触怒风无影;不放,得罪一位手持骨引令、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秘强者,这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就在他骑虎难下、迟疑不决之际,一道充满了轻佻与傲慢意味的声音,慢悠悠地从山门深处传来。
“呵呵,好大的口气啊。打了我风无影养的狗,还敢大言不惭说是替我管教?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工地里爬出来的臭搬砖的来指手画脚了?”
话音未落,聚集的人群如同潮水般自动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只见一名身着云纹锦缎华服、面容俊朗但眉宇间缠绕着一股邪气的青年,在一群气息彪悍的随从簇拥下,缓步走了出来。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目光先是极其轻蔑地扫过陈默那身沾着尘土的工装和旧靴,最终,炽热而贪婪地定格在了苏晚晴那冷艳绝伦、令人窒息的脸上。
来人,正是天武阁少主,风无影!
他径直走到场中,对脚下奄奄一息的铁鹰视若无睹,来到陈默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打量着,刻意拉长了语调:“哦?你就是陈默?那个在苏家工地上搬砖的泥腿子?”
他特别加重了“搬砖”和“泥腿子”这几个字,引得周围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低笑。
苏晚晴俏脸寒霜骤降,明媚的眼眸中掠过怒意,正要开口斥责,却被陈默一个平静的眼神轻轻制止。
陈默看着眼前这位嚣张跋扈的少主,神色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
“是我。”
“很好。”风无影夸张地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张狂和不加掩饰,他转向苏晚晴,语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施舍意味,“苏总,啧啧,这就是你不惜拒绝本少,也要找的新靠山?一个连身像样行头都置办不起的下贱苦力?你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让本少‘刮目相看’了。”
他向前微微倾身,试图靠近苏晚晴,声音压低了几分,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得清楚:“晚晴,看在往日情分上,本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踹开你身边这个废物,走到本少身边来。之前的一切,本少都可以既往不咎。非但如此,这次拍卖会的压轴宝物——那块‘冰魄玄晶’,本少也可以为你拍下来,亲手送给你,助你突破眼下瓶颈,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冰魄玄晶!
那可是传说中能够洗涤武者经脉、纯化真气、大幅提升修炼速度的罕见至宝,价值连城,足以让无数武者疯狂!风少竟然愿意拿出如此重宝,只为了换取苏晚晴的回心转意?这是何等的痴迷与势在必得!
所有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苏晚晴身上,等待着她的抉择。一边是权势滔天、能随手赠出冰魄玄晶的天武阁少主,另一边是神秘强大却衣着寒酸、看似毫无背景的“工人”,这道选择题,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答案显而易见。
然而,苏晚晴的反应,却让所有期待看好戏的人大跌眼镜。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懒得多看风无影一眼,径直上前一步,自然而坚定地与陈默并肩而立,这个动作已然表明了一切。她冷冷地看向风无影,红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冰珠落玉盘:“风无影,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虚伪嘴脸。我苏晚晴选择谁,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妄加置评。”
风无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彻底僵住,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一片扭曲的狰狞与阴鸷。当众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拒绝,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好!好!好!苏晚晴,你真是给脸不要脸!”他怒极反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非要自甘下贱跟着这个废物,那今天,本少就成全你们!我要让你们一起,成为整个东海市武道界最大的笑柄!”
他猛地一挥手,如同发泄般对那鹰钩鼻执事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男的,打断双腿,废掉武功,丢下山去喂野狗!女的……给我拿下,送到我的别院里,本少要亲自‘教导’她,什么叫后悔!”
“遵命,少主!”鹰钩鼻执事得了明确的命令,心中再无任何顾忌,脸上掠过一丝狠厉。他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炼骨境大成的强悍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双掌弯曲成爪,指尖真气吞吐,带起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直取陈默的咽喉要害!他身后的十余名护卫也同时厉喝着出手,刀剑齐出,寒光耀目,瞬间结成一个充满杀伐之气的小型战阵,将陈默和苏晚晴的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大战,一触即发!
围观的宾客们惊呼着纷纷向后倒退,生怕被即将爆发的激斗波及。他们看向陈默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怜悯与惋惜。得罪了风无影,在这天武阁的山门之内,就算你真有通天本领,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面对这来自四面八方、雷霆万钧的致命合击,陈默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浮现出一抹近乎怜悯的、古怪的笑意。
他没有去看那些扑来的敌人,只是轻轻地抬起了右脚。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看似随意地、重重一脚落下。
这一脚,并非踏向任何敌人,只是平平无奇地踩在了他脚下那块看似普通、承受了百年风雨的青石板上。
但就在他脚掌落下的那一瞬间——
一股无形却磅礴浩瀚的波动,以他的脚底为中心,沿着深埋于地底、那常人无法感知的古碑残存脉络,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万钧巨石,骤然扩散开来,席卷四方!
嗡……!
整个天武阁山门,乃至后方依山而建的连绵建筑群,都仿佛在这一刻,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打扰了清梦。
这感觉细微到几乎被所有人忽略。
但对于正处在攻击最中心的鹰钩鼻执事和那十余名护卫而言,这一刻的感受却不亚于天崩地裂!
他们只觉得脚下原本坚实的大地,在刹那间仿佛变成了一片粘稠无比、深不见底的沼泽泥潭!一股源自地心深处的恐怖吸力与无法形容的沉重压力,瞬间作用在他们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他们的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迟缓笨重,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感觉像是在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前行,步履维艰。更可怕的是,他们体内原本流畅运转的真气,仿佛被一股蛮横无比的无形力量强行堵塞、镇压,变得滞涩不堪,难以调动!
一身苦修而来的实力,竟被这股诡异的领域力量凭空压制、削去了大半!
“这……这到底是什么妖法?!我的真气……动不了了!”鹰钩鼻执事惊骇欲绝,亡魂皆冒,他引以为傲的炼骨境大成速度和力量,在这诡异的领域压制下,简直成了慢动作的回放,破绽百出。
而陈默的身影,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却快得如同鬼魅穿梭,模糊不清!
“聒噪。”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死神的低语,清晰地在他耳畔响起。
下一秒,一只看似普通、甚至没有萦绕任何真气光芒的手掌,轻飘飘地、看似缓慢地印在了他的胸膛正中央。
没有预期中惊天动地的能量爆鸣,只有一声沉闷到极点的、令人牙酸的“噗嗤”声,像是装满棉花的袋子被巨力砸破。
鹰钩鼻执事眼中的惊骇瞬间凝固,神采如同退潮般飞速黯淡下去。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那里的衣物完好无损,但内部的胸骨却已经彻底地、深深地凹陷下去一个恐怖的掌印轮廓。一股阴柔却霸道到极致的奇异力量(碑力),早已透体而入,将他胸腔内的五脏六腑,在一瞬间尽数震成了粘稠的肉泥碎末!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股夹杂着漆黑内脏碎片的浓稠黑血。身体僵硬地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如同失去所有支撑的木桩般,向后轰然倒去,气息瞬间断绝!
一招!轻描淡写的一招!秒杀炼骨境大成执事!
其余那些正结阵冲来的护卫们亲眼目睹这恐怖的一幕,吓得简直是魂飞魄散,肝胆俱裂,手中的刀剑“当啷当啷”掉了一地,哪里还有半分上前拼杀的勇气,一个个如同见了鬼般惊恐万状地向后倒退,阵型瞬间溃散。
陈默甚至没有再看这些吓破胆的杂兵一眼,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不远处脸色煞白如纸、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微微颤抖的风无影。陈默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步步,不紧不慢地向他走去。
他每一步落下,脚步都轻盈无声,但地面却仿佛在与他的心跳共鸣,那股无形却沉重如山的“碑域·镇山”之力,随着他的移动而精准地覆盖、压迫过去,如影随形。
风无影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他身边那几名修为已达炼骨境巅峰的贴身随从,此刻竟也是面色发白,额头冷汗涔涔,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在那股无处不在的诡异领域压制下,他们感觉自己一身修为如同被封印,弱小得像是待宰的羔羊,连上前护主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你……你别过来!”风无影色厉内荏地尖声嘶吼,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我爹是天武阁阁主风啸天!是凝脉境的强者!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整个东海市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天涯海角,我爹也必杀你!”
陈默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死神在逼近。
“站住!我让你站住!听见没有!”风无影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闪烁着危险赤红色光芒的玉符,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疯狂地向其内注入所剩不多的真气,“你看清楚了!这是‘赤炎爆符’!里面封印着堪比凝脉境强者全力一击的恐怖力量!你再敢上前一步,本少……本少就立刻引爆它!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然而,陈默的脚步,依旧稳定而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或停顿。
他的眼中,深邃的眸光微微闪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在“碑域·镇山”与碑主印记的双重感知下,他能无比清晰地洞察到,整个天武阁的山川地脉之气,正与他掌心的印记产生着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同步的共鸣!
而地脉能量最为汇聚、最为活跃、几乎如沸腾般的核心点,并非这喧嚣的山门,也非风无影所在的演武场,而是……深入地底,那片被重重禁制封锁的、阴森压抑的区域——天武阁地牢!
在那里,一股极其熟悉的、微弱却顽强不屈的铃音波动,正穿透厚厚的岩层与禁制,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地传递而来,如同绝望中的最后呼唤。
是铃主!她果然被囚禁于此!
陈默的心神微微一震,眼中的冰冷与杀意,在这一刻凝聚、攀升到了极致!
他终于停下脚步,与惊慌失措的风无影相距,不过三米。
风无影见他终于停下,还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脸上刚刚挤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扭曲得色,却听到陈默用一种平淡至极、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语气开口了。
“跪下。”
“为你刚才那些肮脏的言辞,为你的有眼无珠,向晚晴道歉。”
“现在,立刻。”
这平淡的声音,却如同三道九天惊雷,接连在所有人的耳畔狠狠炸响!
让天武阁的少主,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个他刚刚极力羞辱的女人下跪道歉?
这个人……他不是疯了!他是彻头彻尾的疯了?!他难道真的不怕天武阁不死不休的报复吗?!
“你他妈找死!!”风无影被这极致的羞辱彻底点燃了残存的疯狂,理智瞬间被怒火烧毁,再也顾不上任何后果,嘶吼着就要将全身真气孤注一掷地注入玉符,将其彻底捏碎引爆!
可就在他发力前的那千分之一刹那,陈默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了!
下一秒,一股冰冷的触感从后颈传来!陈默如同瞬移般突兀地出现在风无影的身后,一只手,如同冰冷的玄铁钳般,稳稳地按在了风无影的后颈大椎穴之上!
风无影全身奔腾欲爆的真气,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绝对零度的寒流瞬间冰封、冻结!他手中那枚危险的红光玉符“啪嗒”一声掉落在尘埃之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再也无法引爆。
“我说,”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来自九幽深处的魔神的呢喃,清晰地钻入风无影的耳中,带着最终审判般的意味,“跪下。”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沛然莫御、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顺着陈默的手掌,轰然压向下!
“咔嚓——!!”
那是膝盖骨与坚硬青石板进行毫无缓冲的、猛烈撞击并瞬间碎裂的清脆声响!无比刺耳!
在全场数百名宾客惊骇欲绝、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那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天武阁少主风无影,双膝一软,伴随着一声痛苦与羞辱到极点的闷哼,毫无尊严地、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地板之上!
这一跪,声音不大,却仿佛跪碎了天武阁百年来积攒的骄傲与威严!跪得所有人神魂震颤,目瞪口呆!
也就在风无影双膝狠狠撞地、发出屈辱闷响的这一刹那,陈默的心神与整个天武阁地底那沸腾的地脉碑气的共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如同蓄满洪水的巨坝,达到了临界点!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已之前签到时引动、并持续灌注的那股浩瀚地脉能量,在这一刻终于积蓄、压缩到了极点,即将以一种最原始、最狂暴的方式,宣泄而出!
“咔……”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自他脚下传来。
只见他脚下那块被无数人踩踏过、承受了百年风雨的山门青石,终究承受不住这股源自大地最深处的、古老而蛮横的力量冲击,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缝隙。
紧接着,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缕微弱却无比纯粹、仿佛凝聚了千年地脉精华的幽暗光芒,挣扎着、如同挣脱了无尽岁月束缚的精灵,缓缓地、执拗地自那道细微的石缝之中,渗透而出,悄然映亮了陈默的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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