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刚触及那卷泛黄设计图的边缘——
“叮——!”
一声清脆却蕴含能量的提示音,如同微型春雷般在他识海深处轰然炸响!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穿透厚实的工装布料,仿佛能“看”到内袋里那枚风雷钉——此刻它正散发着异常的热度,如同被唤醒的凶兽核心。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母亲今天复诊的检查费单据仿佛重若千钧,压在他的心头。那张被前夜工棚漏雨打湿了边角的纸片,此刻正皱巴巴地蜷缩在他的旧帆布包里,无声地诉说着生活的重压。
“签到。”他对着呼啸的夜风轻语。三十层高空特有的刺骨寒意灌进领口,却丝毫无法冷却他掌心骤然腾起的那股灼热!
嗡!
淡紫色的、仿佛蕴含雷霆之力的玄奥符纹,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瞬间从他指缝间流淌而出!它们沿着手臂的脉络急速攀爬、蔓延,最终在他紧握的拳背虎口处,凝练、烙印成一枚深邃的菱形印记!其纹路走向,竟与风雷钉上那些暗红扭曲的符脉,完美契合,如同锁与钥的共鸣!
【叮——获得‘风雷钉引爆符·定向掌控’。效果:可主动激活宿主感知范围内(半径十米)所有同源风雷钉法器。爆炸产生之能量,50%将被符纹吸收,瞬间转化为宿主内息,滋养经脉;剩余50%破坏力,可由宿主意志通过符纹引导,进行定向释放!】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尚未消散——
“小陈!!!”张姐带着剧烈喘息、几乎破音的呼喊声,如同利箭般从下方穿透钢架的嗡鸣刺了上来!
陈默猛地抬头!
只见张姐一手死死抓着对讲机,一手扶着安全帽(帽子歪斜,露出鬓角沾染的水泥灰渍),正跌跌撞撞地从楼梯口冲上平台!她的裤腿上蹭满了脚手架的铁锈,显然刚从二十多层一路狂奔而上。
“红外监控刚换上去就报警了!通风井拐角深处……还有两枚!!”她几乎是扑到陈默身边,将手中对讲机的屏幕用力怼到他眼前!刺目的红光在屏幕上闪烁,监控画面里,两个米粒大小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黑点,正随着通风井内强劲的气流,在消防管道后方诡异地微微晃动!“涂了隐光漆!妈的,太阴险了!之前根本扫不出来!”
陈默的指节重重按在摊开的设计图上,指尖沿着“第三十七号破坏方案:代号——‘地陷’”的标记线急速移动!铁影口中那位“化神境”师兄的歹毒用心昭然若揭——他不仅要炸,更要选在脚手架承重最集中、工人最密集的时段动手!而通风井,正是这三十层钢铁巨兽最核心的应力枢纽!一旦被毁,后果不堪设想!
腰间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感。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紧贴皮肤的那截半透明晶链——几天前在地基深处签到获得的“骨劲锁”。此刻它正微微发烫,如同一个沉默的预警器。
“张姐,骨劲锁的控制终端!”陈默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张姐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金属盒子,盒身还带着她爬楼时蹭上的新鲜墙灰印记。
啪嗒!
陈默果断按下启动开关!
嗡……!
一阵低沉、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共鸣隐隐传来,瞬间传遍整座脚手架!那是他三天前,利用系统签到赋予的精准位置感,秘密在十二处关键地基节点预埋的“骨劲柱”被激活的征兆!每根骨劲柱,都拥有瞬间承受五吨以上静压力的恐怖强度!
“放开我!你们这群废物!!”铁影被两名安保死死架着,正拖向楼梯口。他猛地爆发出困兽般的挣扎,手腕上的骨劲锁晶链勒出刺目的血痕!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默,嘶声咆哮:“你敢引爆?!那钉子装了‘连环引’!只要一枚炸了,另外两枚立刻殉爆!三十层钢架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塌到十二层!!”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嘶吼飞溅到安保的安全帽上,“我师兄说了!要让这整个破工地变成——”
“变成你铁掌门的集体坟场?”陈默冰冷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话音未落,他脚尖在冰冷的钢架上轻轻一点,《踏云步·九霄回旋》的气劲无声爆发!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又似离弦的利箭,朝着那深邃、风声呜咽的通风井口疾射而去!
掌心那枚淡紫色的引爆符,骤然亮起深邃的幽光!陈默的通脉境感知被无限放大——他清晰地“听”到了!通风井深处,那两枚风雷钉内部符纹的疯狂震动!如同两只被囚禁在狭小囚笼中、濒临疯狂的毒虫,正发出绝望而危险的嘶鸣!
呼——呜——!
通风井内的风,比外界更加狂暴、更加阴冷!它疯狂地撕扯着消防管道,发出如同厉鬼哭嚎般的呜咽!
陈默的身体紧贴着冰冷的井壁,如同壁虎般向下滑落了近两米。强忍着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风压,他终于在那粗大管道的阴影背面,触摸到了那两枚冰冷、坚硬、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钉子——与之前那枚如出一辙,钉身刻满扭曲的雷纹,尾部系着半截早已褪色、却透着不祥气息的红绳。
就是现在!
他毫不犹豫地将掌心那枚散发着幽紫光芒的引爆符,狠狠按在了其中一枚风雷钉的尾部!
嗡——!
符纹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瞬间钻入钉身那暗红的刻痕之中!
**“轰隆——!!!”**
第一声爆炸,如同在陈默的颅腔内引爆了一颗闷雷!耳膜瞬间被狂暴的声浪狠狠贯穿,尖锐的耳鸣刺痛神经!
通风井内,一团刺目欲盲的淡蓝色能量光球骤然膨胀、炸开!恐怖的冲击波被狭窄的井壁约束、反弹,形成狂暴的乱流!陈默清晰无比地“看”到——一股磅礴、灼热、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洪流,正顺着掌心引爆符的纹路,疯狂地涌入他的手臂经脉!那感觉,如同灌下了一大口滚烫的、度数极高的烈酒!灼烧感之后,是汹涌澎湃的力量感!停滞已久的通脉初期内息,在这股狂暴能量的冲击下,那坚固的瓶颈……竟发出了清晰的、令人振奋的松动之声!
**“轰——!”**
第二声爆炸紧随而至,声势稍弱,但能量却更加精纯、凝练!再次涌入!
陈默死死盯着掌心那枚正在快速褪去光芒、仿佛完成了使命的菱形符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洞悉一切的笑意——铁影口中的“连环引”?根本不存在!这所谓的“师兄”精心设计的图纸……倒更像是一个故意留下的、布满漏洞的……诱饵?或者说,一场针对他陈默的……试探?
轰隆隆……!
整座庞大的脚手架,如同被激怒的钢铁巨兽,发出了痛苦而剧烈的震颤!钢架与钢架之间摩擦、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呀——”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
陈默双手死死扣住通风井内壁凸起的钢筋,稳住剧烈摇晃的身体。抬头望去,三十层平台的探照灯光柱如同醉汉般疯狂摇摆!刺目的光柱里,无数细密的金属碎屑被震得簌簌落下,在黑暗中形成一片闪烁着死亡光泽的银灰色雨幕!
“撑住!”他对着脚下这片由无数钢铁构成的庞然大物低吼,更像是对自己说。手指用力按在工装口袋上——那里,骨劲锁的控制终端屏幕依旧顽强地亮着代表安全的绿灯!深埋地下的十二根骨劲柱,正如同十二根不屈的脊梁,默默地将爆炸产生的恐怖冲击力,分解、疏导、消弭于无形!
“小陈!!!”张姐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从上方井口传来,“结构监测仪有反应了!主承重梁……偏移量0.3毫米!还在安全阈值内!!”
成了!
陈默深吸一口混杂着硝烟和铁锈味的空气,脚下发力,《踏云步》气劲流转,几个轻巧的借力便跃回了三十层平台。
目光扫过,铁影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楼梯口的地上。他脸上曾经所有的凶狠、怨毒、疯狂,此刻只剩下呆滞的、无法理解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信仰崩塌。
陈默弯腰,捡起那张被爆炸气浪掀飞、卷起一角的图纸。就在图纸边缘翻起的刹那,一行用猩红如血的笔迹、潦草写就的小字,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测试版 - 仅供内部验证 - 风险自负”**
夜风,毫无征兆地转了方向。一阵淡淡的、带着消毒水特有气味的微风,从城市东边医院的方向,幽幽地飘荡而来。
母亲的救护车……到了。
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工装内袋——那里,皱巴巴的检查费单据,仿佛还带着母亲的体温。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那枚淡紫色的菱形符纹虽已隐去,却残留着灼热的印记和澎湃的力量感。
该走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楼梯口。
“老陈——!!!”
一声几乎撕裂喉咙的、充满惊惶的吼叫,如同炸雷般从头顶轰下!
陈默猛地抬头!
只见高高的塔吊驾驶室里,老周头花白的脑袋几乎全探出了窗口!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操作杆,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因极致的惊恐而扭曲、揪紧:“你…你刚才那两下……把……把三十层西北角的斜拉索震松了!!!”
嗡!
陈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顺着老周头颤抖的手指望去——
三十米开外,那根粗如儿臂、在月光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斜拉索,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地颤抖着!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拨动、濒临断裂的……琴弦!
致命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斜拉索!那是支撑脚手架三十层以上结构的绝对命门!每一根钢索都承受着接近二十吨的恐怖拉力!一旦其中一根彻底崩断,引发的连锁反应将如同抽筋断骨!别说十二层,整座高达三十多层的钢铁巨人,将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化作埋葬一切的金属坟墓!
噗通!噗通!
自己的心跳声,在瞬间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如同战鼓般在耳膜内疯狂擂动!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方才那两场爆炸的毁灭性能量,虽然绝大部分被地下的骨劲柱奇迹般地化解,但终究有那么一丝无法完全消弭的余波……精准地……撼动了这最脆弱的节点!
“老周头!”陈默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撕裂狂风,“探照灯!打向卡扣!快!!”
塔吊驾驶室内,老周头布满老茧的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疯狂转动操作杆!塔吊顶端,两道足以撕裂夜幕的雪白光柱,如同天神之剑,瞬间刺破黑暗,死死锁定斜拉索根部那至关重要的合金卡扣!
强光之下,无所遁形!
一道细如发丝、却狰狞无比的裂纹,赫然出现在卡扣与钢索的咬合处!而且,那裂纹正随着脚手架的每一次余震,如同活物般……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两侧蔓延、扩张!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闪电般摸向腰间——那截晶链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凉的常温。骨劲锁的能量……耗尽了!再也无法承受哪怕一丝额外的冲击!
“小陈!撑住!我去拿液压千斤顶!!”张姐从楼梯口狂奔而出,手里不知何时抄起了一把沉重的扳手,眼神决绝。
“来不及了!”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扫过脚边散落的工具——钢筋钳、卷尺、半盒未用完的高强度合金铆钉……
就是它!
电光石火间,陈默已做出抉择!他猛地弯腰抄起那半盒沉甸甸的铆钉,身体如同蓄满力的猎豹,转身一个箭步跃上钢架边缘的扶手!
“张姐!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下面所有区域紧急清场!一个人都不许留!!”
“老周头!灯光稳住!别动!!”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如同猿猴般,沿着那根剧烈颤抖、随时可能化作夺命绞索的斜拉索,向上疾攀而去!《踏云步》的精妙气劲灌注双足,让他在剧烈摇晃、如同怒海狂涛中的孤舟般的钢索上,竟能保持一种惊心动魄的平衡!
粗糙的防锈漆摩擦着掌心,火辣辣的疼!每一次裂纹的细微扩张,都伴随着钢索传递上来一阵更加剧烈的震颤!仿佛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脖颈之上!
血液在耳中疯狂奔涌、轰鸣!母亲今天复诊时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强撑着对他微笑的脸庞,毫无征兆地浮现在眼前——“妈这病不碍事,默儿别担心……”她枯瘦的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的针管……
喉结艰难地滚动,滚烫的硬块堵住了喉咙。粗糙的铆钉钉头在紧握的指缝间,磨砺出钻心的刺痛。
“妈……再等等我……就一会儿……”他在心底无声嘶吼。
**“咔——嚓!!!”**
一声令人灵魂颤栗的、仿佛金属筋骨被强行撕裂的脆响,毫无征兆地炸开!
那道致命的裂纹处,竟然迸射出一连串刺眼的火星!
陈默的瞳孔瞬间缩至极限!生死,只在毫厘!
在钢索即将彻底断裂、灾难无可挽回的千钧一发之际——
“给我——凝!!!”
一声如同虎啸般的怒吼从陈默胸腔迸发!他全身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灌注了通脉境巅峰内息的右手,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将三枚闪烁着寒光的合金铆钉,如同打桩般狠狠砸入卡扣裂缝的最深处!
叮!叮!叮!
清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他蕴含“凝”字真意的怒吼,响彻高空!
一股浑厚、凝练、带着大地般厚重意蕴的内息(《地基诀》),顺着铆钉上特意设计的加强纹路,如同无形的、粘稠的液态金属,疯狂地涌入那即将彻底撕裂的钢索结构内部!强行将断裂的金属分子“焊接”、“粘合”!
塔吊驾驶室里,老周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布满青筋的手死死抓住窗框,指甲几乎要抠进铁皮里!他颤抖着摸出老花镜戴上,镜片后的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小子……这小子他妈哪是在修钢索……他这是在跟阎王爷手里抢人命啊!!”他看得分明,陈默攀爬的每一步,落脚点都精准无比地踩在钢索编织结构最稳固的节点上!每一次发力,都完美避开了应力最集中的薄弱环节!“邪门了!老子开了二十年塔吊,吊过几千吨的预制件,头一回见……见人在三十层高空,玩这种……玩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把戏!!”
嗡……嗡……
令人心悸的钢索震颤,在那股强行注入的“凝”之力作用下,终于……缓缓地……平息了下来。如同被驯服的狂龙,暂时蛰伏。
陈默顺着钢索滑回平台,双脚落地时,膝盖几不可察地软了一下,随即又被他强行绷直。额角的冷汗顺着紧绷的侧脸滑落,浸湿了鬓角。工装后背更是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如同经历了暴风雨洗礼却依旧屹立的山岩。
他转向楼梯口。
铁影依旧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但此刻他脸上再没有半分狠戾,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如同见到洪荒凶兽般的惊恐!他死死盯着陈默,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一个工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多……这么多高武界的秘术和资源?!”
陈默弯腰,再次捡起那张被命运反复蹂躏的设计图。指腹用力地擦过图纸背面那三个猩红刺目的“测试版”小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刺骨、又带着无尽嘲弄的弧度。
他蹲下身,与铁影惊恐的目光平视。工装袖口沾满了斜拉索上粗糙的防锈漆和黑色的油污,声音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原上刮过的寒风:“我是谁?”
“我是每天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就要爬起来和水泥、搬钢筋的工人。”
“我是拿着皱巴巴、被雨水打湿的检查费,在医院缴费窗口被年轻护士不耐烦白眼的儿子。”
“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高武‘大人物’们,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铁影的眼底,一字一顿,带着千钧的重量:
“但——”
“这工地!是我搬的砖!是我砌的墙!是我守的地盘!”
“容不得你们这些渣滓……糟蹋半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默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捏住铁影的后颈!一股凝练的内息如同细针般透入!
“呃!”铁影眼白一翻,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身体彻底软倒,昏死过去。
“嘶……”张姐拖着沉重的束缚带跑过来,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铁影,倒抽一口凉气,咂舌道:“小陈,你这手劲儿……上次王大壮扛两百斤水泥包上五楼,都没你这利索劲儿!”她手脚麻利地用专业束缚带将铁影捆成粽子,抬头时,正撞上陈默转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比刚才攀爬钢索时更加明亮、锐利!仿佛刚刚淬炼过的绝世神兵,锋芒毕露!
呼……
凛冽的夜风,不知何时悄然转暖,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舒缓。
陈默从工装内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边缘还带着湿痕的检查费单据。指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力量,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将它抚平。
呜哇——呜哇——!
远处,救护车特有的鸣笛声穿透夜色,清晰地传来。母亲……应该做完检查,正被送回病房了。
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松弛一丝。
然而,就在这口气将松未松的刹那——
“叮——!!!”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洪亮、更加激昂的系统提示音,如同九天惊雷,骤然在他识海深处轰然炸响!
【检测到宿主内息强度突破临界点!通脉初期境界已臻圆满!】
【轻功核心能力‘踏云步’即将迎来‘通脉级跃迁’!】
【下次于脚手架区域完成签到,即可解锁《踏云步》终极奥义篇章——《九霄御风》!效果:可短暂御气踏空,凌虚而行,滞空闪避!持续时间及高度随境界提升而增长!】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
他豁然抬头!
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漫过冰冷交错的钢铁丛林,温柔地为他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肩头,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银辉。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茫茫夜色,投向远方那片璀璨如星河的城市灯火。那里,有母亲所在的医院住院部;有苏晚晴约好要一起去吃的、街角那家热气腾腾的早餐铺;还有……深深埋藏在这座城市地底,只向他一人显露过冰山一角的……古老武道遗迹!
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之前的爆炸陷阱……设计图上刻意标注的破绽和“测试版”字样……铁影口中那位神秘而强大的“化神境”师兄……
这一切,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的袭击!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一场来自隐藏在暗处的高武势力,对他这个突然在底层工地崛起的“异数”,实力深浅的……残酷摸底!
真正的狂风暴雨……那足以颠覆认知、席卷一切的高武风暴……
**才刚刚开始!**
“呵……”陈默对着浩荡的夜风,发出一声极轻、却带着无尽战意的轻笑。掌心,那枚淡紫色的菱形符纹印记,如同呼应他的心境般,微微一闪,随即彻底隐没。
夜色,愈发深沉。
老周头揉着酸痛的脖颈,关掉了塔吊的总电源。临顺着梯子爬下前,他又忍不住回头,望向那脚手架的最高处——那个年轻的身影依旧如同标枪般挺立在那里,在呼啸的夜风中,稳如山岳,又仿佛一棵将根系深深扎入钢铁与混凝土中的……不屈之树!
他哆嗦着手,从油腻的工作服口袋里摸出老旧的手机,手指不太灵活地戳着屏幕,给儿子发出一条信息:
“明儿一早,把你那套最贵的、能拍4K的运动相机给老子送来!你爹我……要拍点真正了不得的东西了!”
下方,张姐费力地拖拽着昏迷的铁影,朝着安保室的方向走去。经过那堆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炼骨矿石时(那是陈默前天下班后独自搬来的),她下意识地绕开了两步,仿佛那堆石头也散发着某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三十层顶端的钢铁平台上。
陈默独自一人,迎风而立。
夜风带着工地的尘土气息,带着硝烟未散的焦糊味,带着远处城市的人间烟火气,穿过他微张的指缝。
他摸了摸工装内袋——引爆符的力量仿佛还残留在掌心,带着微微的灼热。他抬头,望向西北角那根暂时被“凝”住的斜拉索——三枚合金铆钉,如同三颗忠诚的卫士,死死钉在裂缝之中,在月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寒光。一如他此刻胸腔内那颗强健跳动的心脏,有力,沉稳,清晰无比。
呼……
东方天际,第一缕微弱的鱼肚白,悄然刺破了深沉的夜幕。
五点整。
陈默低头,看向手腕上那块沾着油污的旧手表。
秒针,精准地跳到了那个位置。
下一刻,那个冰冷而充满诱惑的机械音,如同宣告新纪元的钟声,准时在他脑海深处回荡开来:
【轻功核心能力‘踏云步’——通脉级跃迁,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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