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高武:从工地搬砖开始无敌

心事寄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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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斤坠显威,夜战地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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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风呼啸着灌进衣领,陈默如鹰隼般蹲伏在数十米高的塔吊钢架上,指节因过度攥紧防割手套而泛起森森白色,指骨凸起,仿佛要将手套的纤维嵌入皮肉。

“汪!汪汪——!!”

围墙外,野狗的狂吠声陡然拔高了半度,带着一种捕猎前的兴奋。与此同时,陈默破虚境超凡的耳力,清晰地捕捉到下方黑暗中三串极其细碎、却带着致命韵律的金属碰撞声——是赵三腰间那把特制的三棱军刺,随着他潜行的步伐在皮鞘中不安分地晃动着,如同毒蛇的嘶鸣。

“老规矩,”赵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砂纸磨过生铁。月光惨淡地照亮了他脸上那道从左颧骨一直撕裂到下颌骨的狰狞刀疤,宛如一条活着的、扭曲的蜈蚣。“先废腿筋,让他像条死狗一样爬!”他阴鸷的目光斜睨向身侧那个手持噼啪作响电击棒的瘦高个杀手,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那小子要是敢嚎出声……你那宝贝玩意儿,今晚就别揣着当摆设了。”

陈默的喉结,在冰冷的夜风中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三天前!母亲的手术费还差整整八千!他抛弃了所有尊严,跪在王大海那间弥漫着廉价雪茄和铜臭味的办公室里,额头抵着冰凉油腻的地板,只为求那胖子预支一点救命钱。王大海那肥胖的身躯陷在真皮老板椅里,叼着雪茄,慢悠悠地拿起他的工资条,像甩垃圾一样“啪”地拍在他脸上,唾沫星子混着烟臭喷溅:“工地规矩,月底结!懂不懂规矩?”可就在他绝望地退出办公室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王大海那辆锃亮的保时捷卡宴后备箱里,塞满了整箱整箱的高档烟酒——那是给赵三的“孝敬”!那一刻的冰冷刺骨,比数九寒天的冰锥更甚!原来不是没钱,是这黑心胖子要用他娘的命,当作抽打他、驱使他这条廉价苦力的鞭子!

“走!”赵三低喝一声,抬脚狠狠踹开挡路的半人高废弃水泥墩。四个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鬣狗,迅捷而无声地钻进了堆积如山的建筑材料形成的阴影之中,向着工棚潜行。

陈默居高临下,目光如炬。他清晰地看到四人脚下那双沾满泥污的靴底,此刻竟沾染着点点荧绿色的涂料——那是白天他亲手刷在危险区域边缘的警示标记!在浓重的夜色里,这点点荧光,如同黑夜中暴露的萤火虫,成了追踪他们最醒目的灯塔!

一股炽热的岩浆在胸腔里奔腾翻滚!陈默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灌入肺腑。体内,“千斤坠”那沉凝如山的气劲瞬间被点燃,顺着经络奔涌向足踝,再沉甸甸地灌注于脚底涌泉穴!

就是现在!

他身形微动,前夜在脚手架隐秘角落签到获得的《踏云步》身法瞬间发动!脚尖在冰冷的钢管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量,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夜风卷起的落叶,轻灵无比地掠过下方三排低矮的活动板房屋顶,带起的气流微不可闻。下一瞬,他已稳稳落在材料堆后方,距离那四个刚刚停下脚步的杀手,仅仅五米之遥!

“王大海……是真想让我死在这儿?”

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钢针,毫无预兆地刺破寂静的夜幕,狠狠扎进四个杀手的耳膜!

四个黑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赵三反应最快,猛地转身,腰间寒光一闪,那柄沾过无数血腥的三棱军刺已然出鞘!刀锋撕裂空气,带着恶毒的尖啸,直扫陈默的眉骨要害!

然而,预想中血光飞溅的画面并未出现。

冰冷的月光下,那个平日里在工地上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搬砖工陈默,此刻正背靠着一摞粗粝的钢筋堆,洗得发白的工服下摆被夜风猛烈地掀起,猎猎作响。他站得笔直,如同一柄刚刚出鞘、锋芒毕露的绝世凶刃!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射出的冰冷光芒,竟比赵三手中淬毒的刀尖还要锐利、还要森寒百倍!那眼神里蕴含的,是沉淀了太久太久的屈辱、愤怒,以及此刻掌控力量的绝对冰冷!

“你太碍事了。”赵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刀背上残留的铁锈味让他神经更加亢奋。他身后的两个杀手,一左一右,如同捕食的狼,悄无声息地散开,对陈默形成了致命的包抄合围之势。

手持电击棒、噼啪作响的瘦高个最先按捺不住!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前扑!那闪烁着致命幽蓝电弧的电击棒,撕裂黑暗,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狠辣无比地朝着陈默毫无防备的右肩斜劈而下!

陈默,甚至没有挪动半分脚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左脚如同攻城巨锤,猛然抬起,然后裹挟着万钧之力,重重跺下!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在脚下炸开!仿佛地面之下沉睡的巨兽被惊醒!以他脚掌为中心,方圆数米内的碎石、沙砾、水泥碎块,如同被无形的爆炸冲击波掀起,“唰”地一声腾空弹起半尺多高!尘土瞬间弥漫!

借着这狂暴的反震之力,陈默的身体如同摆脱了地心引力,猛地腾空跃起近两米高!《千斤坠》那沉雄无匹的气劲在他四肢百骸间奔涌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流!

身体升至最高点,陈默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下方赵三那双因极度惊骇而骤然放大的瞳孔!那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他凌空下击的身影,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胸腔迸发!陈默右拳紧握,指节因蓄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这一拳,凝聚了他七成的破虚境功力!更凝聚了这些天被克扣的血汗钱、母亲咳在廉价手帕上那刺目的暗红、王大海轻蔑地吐在他脚边那口散发着恶臭的浓痰!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这开山裂石的一击!

拳风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金属断裂声骤然响起!

赵三手中那柄饮血无数的精钢三棱军刺,在接触到陈默拳锋的刹那,如同脆弱的冰晶,寸寸崩裂!化作无数闪烁着寒芒的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恐怖的拳劲毫不停滞,如同高速行驶的失控重卡,狠狠印在赵三毫无防备的胸膛上!

“噗——!”

赵三整个人如同一个被巨力抽飞的破麻袋,双脚离地,身体弓成虾米,炮弹般向后激射而出!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后方半堵由空心砖垒砌的简易围墙上!

“轰隆——!”

尘土飞扬!砖石四溅!那半堵围墙应声而塌,将赵三下半身掩埋其中!他口中喷涌而出的粘稠血沫,如同廉价的喷漆,瞬间将他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染得猩红刺目,在月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泽!

手持电击棒的瘦高个杀手,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呆立在原地,连手中那噼啪作响的致命蓝光都因恐惧而彻底熄灭!就在陈默跺脚腾空、一拳轰出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不,是“感觉”到——一股淡金色的、凝练如实质的气膜,如同瞬间拔地而起的微型山岳,在陈默周身一闪而逝!那并非视觉的错觉,而是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引动天地灵气产生的异象!那感觉,就像一座真正的山峰,毫无征兆地朝着他们当头砸下!

“跑!快他妈跑啊——!!”那个手持短棍、一直显得较为沉稳的杀手,此刻第一个从极致的恐惧中惊醒,发出变了调的嘶吼!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爆发出逃命的速度,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最近的围墙铁丝网亡命狂奔!

陈默看着那杀手因极度恐惧而疯狂颤抖的小腿肚子,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右脚,厚重的工靴鞋底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故意蹭出刺耳、绵长、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这正是“千斤坠”发动前凝聚地力的起手式!上次在脚手架那个隐秘角落签到时,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曾言:此功若练至精深,可借大地之力反震,撼动十丈(三十米)内一切有形之物!

那短棍杀手此刻已亡魂皆冒地扑到了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前,双手颤抖着正要攀爬。

突然!

一股无法抗拒、沉重如山岳般的恐怖力量,毫无征兆地从他后颈处轰然压下!

“噗通——!!!”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青蛙,脸朝下狠狠栽进了墙根下那个积满污水的泥坑里!污水四溅,腥臭扑鼻!

“嗒…嗒…嗒…”

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陈默一步步走来,厚实的工靴无情地碾过散落的碎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幸存者的心脏上。

赵三在砖石堆里痛苦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剧痛却让他瞬间瘫软下去——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持刀的右手手腕软绵绵地耷拉着,像根失去支撑的烂面条!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拳,不仅震碎了他赖以成名的军刺,那霸道无匹的震荡之力,更是将他整条右臂的臂骨都震裂成了无数碎块!

“陈……陈哥……陈爷!!”赵三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淌下,瞬间浸透了他肮脏的衣领,混合着尘土和血污,狼狈不堪。巨大的恐惧让他那张因刀疤而凶恶的脸扭曲变形,声音带着哭腔,“饶命!饶命啊!是王大海!都是王大海那个王八蛋指使的!他说……他说你总闹着要工资,坏了工地的规矩,挡了他发财的道……他出钱让我们来……来废了你!让你和你娘都……”

陈默在他面前缓缓蹲下,高大的身影如同魔神般笼罩着赵三。他伸出两根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精准地捏住了赵三那沾满血污和冷汗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这个平时在工地上横行霸道、令普通工人闻风丧胆的打手头子,此刻像条被踩住七寸的毒蛇,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哀求。那条狰狞的刀疤,也因面部的剧烈抽搐而扭曲成一团丑陋的肉疙瘩。“坏规矩?”陈默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羽毛拂过死寂的冰面,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那他知不知道,我娘等着救命的八千块手术费……也是你们这狗屁‘规矩’的一部分?!”

“哗啦——!”

就在此时,材料堆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滚落的声响!显然有人想趁陈默注意力在赵三身上时悄悄溜走!

陈默甚至没有回头!捏着赵三下巴的左手纹丝不动,右手却如同闪电般向后一挥!

“咻——!”

一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碎石,如同被强弩射出,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划出一道精准无比的轨迹!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钢筋垛后响起!正是那个手持电击棒的瘦高个杀手!他捂着自己鲜血淋漓、骨头明显变形的右手腕,痛得在地上疯狂打滚!那根滋滋作响的电击棒,“当啷”一声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幽蓝的电弧不甘心地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粘稠的鲜血顺着他扭曲的手指缝隙涌出,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连成一条歪歪扭扭、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轨迹。

“想跑?”陈默缓缓站起身,夜风更加猛烈地掀起他洗得发白的工服衣角,猎猎作响。腰间,那本记载着“千斤坠”奥秘的暗金色线装古籍(秘籍的具象化)在衣摆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

那三个幸存的杀手——瘫在泥坑里的短棍手、捂着断腕哀嚎的瘦高个、以及被陈默捏着下巴如同待宰羔羊的赵三——互相搀扶着(或者说拖拽着)惊恐地后退。那个短棍杀手甚至被吓得当场失禁,一股浓烈的臊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血腥气,在冰冷的夜风中发酵,令人作呕。

陈默的目光穿透重重黑暗,遥遥望向三公里外医院的方向。他知道,那里有一台心电监护仪,正发出代表母亲生命延续的、规律而微弱的“滴——”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紧贴心口的位置,那里贴身放着一本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病历本。粗糙的封皮上,布满了这些天被他无数次紧握、揉搓留下的深深褶皱。

“你们……该庆幸。”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寒冬腊月屋檐下凝结的冰棱,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要是我娘今晚……咳出的血,染红了病床……”

他的话没有说完。

但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而过!

“噗通!”

那个瘫在泥坑里的短棍杀手,本就因恐惧而虚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自己的排泄物中,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赵三被陈默捏着下巴,近距离感受着那如同九幽寒冰般刺骨的杀意,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望着陈默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眼眸,突然想起了最近在地下世界悄然流传的一个小道消息——说城东那片正在开发的工地下,时常有古武者遗留的残破玉简或奇异矿石出土……难道……难道眼前这个曾经被他视为蝼蚁的穷小子,竟然真的走了狗屎运,得了古武传承?!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带来了比断臂更深的恐惧!

陈默停在赵三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张因恐惧和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脚,用那沾满工地泥土的厚重工靴鞋底,在赵三面前的水泥地上,看似随意地、轻轻点了一下。

“咔——!”

一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一道蛛网般细密的裂纹,以他脚尖落点为中心,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蔓延开来,足足延伸出去一尺多长!在惨淡的月光下,这道裂痕如同大地的伤痕,散发着无声的恐怖威慑!

“呃……!”三个杀手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短棍杀手更是两眼一翻,几乎当场晕厥。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浓烈的尿臊味随着夜风直冲陈默的鼻腔——正是那个瘫在泥坑里的短棍杀手散发出来的。

陈默垂眸,冰冷的目光扫过赵三脸上那道被自己鲜血染红的狰狞刀疤。与此同时,他破虚境超凡的耳力,敏锐地捕捉到右侧五米外,一堆杂乱钢筋垛后面传来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水泥地面的“沙沙”声——是那个断了手腕的瘦高个杀手!他正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死死攥着半截从地上摸到的、带着锋利断口的螺纹钢筋,如同濒死的毒蝎,正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挪出,试图从陈默的视觉死角发起最后的、绝望的偷袭!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陈默鼻腔中哼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当我……是瞎的?”

话音未落,陈默左脚后跟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猛地向后一磕,精准地跺在身后一块凸起的坚硬水泥块上!

“嗡——!”

一股肉眼难辨、却沉重如山的“千斤坠”气劲,瞬间顺着他的胫骨狂暴地贯入脚下的大地!地面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面,以他脚后跟为中心,一圈无形的震荡波纹猛然扩散!

“噗!噗!噗!”

散落在瘦高个杀手周围的碎石块,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扫过,骤然弹起,带着强劲的力道,如同霰弹般劈头盖脸地朝着他激射而去!其中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更是精准无比地砸中了他紧握钢筋的左手手背!

“啊——!”瘦高个杀手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左手手背瞬间皮开肉绽,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半截夺命的钢筋“当啷”一声脱手落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蜷缩成一团,如同被开水烫熟的虾米,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混杂着泥污,砸落在冰冷的地面,溅起浑浊肮脏的水花。

“跑!

分头跑!能跑一个是一个!!”赵三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最后一丝凶性,嘶声力竭地狂吼!断裂的右臂传来钻心剜骨的剧痛,疼得他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扭动。

他疯狂地嘶喊,却自始至终不敢再看陈默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可怕了!里面没有他熟悉的愤怒、疯狂或嗜血,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平静!仿佛他们这些人的挣扎、嘶吼、恐惧,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亟待清理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在徒劳蠕动!

瘫在泥坑里的短棍杀手最先被这嘶吼惊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朝着围墙的方向拼命挪动,身后拖出一道肮脏的水痕和浓烈的臊臭。

陈默望着那扭曲挣扎、如同蛆虫般蠕动的背影,喉结再次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母亲昨晚在电话里那撕心裂肺、咳得几乎喘不上气的痛苦声音,再次清晰地回响在耳边。护士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再拖三天,肺部感染就会扩散到心脏,神仙难救……” 这些天,他搬了整整三千块沉重的水泥砖!扛了八百袋压弯脊梁的散装水泥!每一块砖、每一袋水泥里,都浸透了他的汗,浸透了他的血!可那个吸血的胖子王大海,连预支两千块的救命钱,都吝啬得像要割他的肉!

“想跑?”陈默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夜空,压抑着火山爆发前的恐怖力量!

他左脚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

“咻——!”

《踏云步》的精妙气劲在足尖轰然炸开!陈默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色闪电,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他如同一只搏击长空的猎鹰,轻盈而迅猛地掠过了材料堆顶上那锈迹斑斑的铁皮棚顶!人在半空,身体猛地一个凌厉无比的旋身!左臂如同蓄势待发的毒龙,五指成爪,裹挟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精准无比地扣向短棍杀手那沾满泥污的后颈!

那短棍杀手只觉后颈猛地一沉!仿佛瞬间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双腿如同煮烂的面条般彻底失去支撑!

“扑通——!!”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双膝重重砸进冰冷的泥水里,溅起大片污浊的泥浆!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软软地跪伏在泥泞之中,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和喉咙里绝望的嗬嗬声。

“你不是……最喜欢废人腿筋吗?”陈默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落在他耳边。他蹲下身,右手拇指如同铁钳,带着千钧之力,精准而缓慢地碾过杀手右腿膝盖外侧那条连接着腿筋的脆弱麻经!

“呃啊啊啊——!!”杀手身体猛地绷直,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眼球瞬间因剧痛而翻白,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惨嚎!裤裆处,那股令人作呕的臊臭味瞬间变得更加浓烈刺鼻!

陈默眼神冰冷,手臂一甩,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将瘫软的短棍杀手狠狠砸向瘫在砖石堆里的赵三!

“砰!”

两人如同两袋发霉过期、毫无价值的劣质面粉,狼狈不堪地撞在一起,滚作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

最后那个断了手腕的瘦高个杀手,此刻还在用唯一能动的左手和膝盖,如同一条濒死的蛆虫,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艰难地向前爬行。指甲在奋力抠爬中早已翻卷、断裂,在地面上划出五道长长的、刺目的血痕,如同地狱之门前的绝望标记。

陈默望着那抽搐不止、却依旧不肯放弃的背影,脑海中猛地闪过上周在医院那条冰冷刺骨的长廊里——护工阿姨红着眼圈,小声告诉他“手术费还差八千”时,他也是这样,抛弃了所有尊严,像条狗一样爬着去求王大海!只不过,他爬的是医院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膝盖磨破了皮,渗出血珠,黏在裤子上,换来的是那个胖子狞笑着,把燃烧的烟头狠狠按在他手背上时,皮肉烧焦的“滋滋”声和那股钻心的焦糊味!

够了。

真的够了。

陈默缓缓闭上眼,又猛地睁开!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冻彻骨髓的寒冰!他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冰冷的夜空中凝结成一团短暂的白雾,声音如同冻硬了的钢筋,冰冷、坚硬、毫无起伏:

“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屈指一弹!

“咻——!”

一粒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如同被强弓劲弩射出,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精准无比地命中瘦高个杀手后颈下方,第七颈椎棘突下的大椎穴!

“呃!”瘦高个杀手身体猛地一僵,前爬的动作瞬间定格,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即,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失去所有力量,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噗”地一声闷响,脸朝下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彻底昏死过去,一动不动。

就在这死寂般的战斗尾声,材料堆后方的活动板房二楼,突然毫无预兆地亮起了一道昏黄、微弱的光线!

陈默瞳孔骤然收缩!如同最机敏的猎豹,瞬间捕捉到光源处——只见二楼那扇糊着报纸的破旧窗户边,探出一个毛茸茸、睡眼惺忪的脑袋!

是小林!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学着他样子认真搬砖、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尽青涩的年轻工友!他显然刚从睡梦中被惊醒,揉着眼睛,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睡裤还沾着白天干活蹭上的水泥灰。他手里端着的搪瓷缸似乎想喝水,却被眼前这超出想象的景象彻底惊呆,“当啷”一声脆响,搪瓷缸失手掉落,在水泥地面上滚了几圈,发出空洞的回响。

四目,在冰冷的月光与昏黄的灯光下,猝然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小林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最毒的蛇盯住的青蛙!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陈默脚边如同三滩烂泥般瘫倒、呻吟或昏迷的杀手,又缓缓抬起目光,望向陈默——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陈哥!此刻,他身上的旧工服被夜风吹得剧烈翻飞,猎猎作响,如同战旗!而那双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异常深邃的眼眸里,残留着尚未散尽的冰冷与……一种小林完全无法理解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力量感!

小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真的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

“小林。”陈默开口,声音刻意放得低沉了些,试图驱散对方眼中的惊骇。他想起了上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工棚漏水,这小子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把身上唯一一件还算完好的塑料雨衣,严严实实地盖在了他放在床头、装着母亲病历本的布包上。那时候,小林的眼睛也是这样亮晶晶的,像一块刚被雨水冲刷过、还没来得及沾染工地灰尘的玻璃,干净、纯粹,带着底层人之间朴素的善意。

“我、我……”小林猛地回过神,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他语无伦次地喊着,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地上的搪瓷缸,结果慌乱中胳膊肘又撞倒了窗台上一个缺了口的旧茶杯。

茶杯滚落,摔在窗台边缘,发出“哐当”一声,碎片飞溅。小林的耳朵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猛地直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咚”地一声闷响,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粗糙的木制窗框上!

“哎哟!”他痛呼一声,捂着后脑勺,脸上的表情因疼痛和惊吓而扭曲,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嘶喊着:“我、我就是起夜!对!起夜撒尿!水喝多了!!”话音未落,他像见了鬼一样,猛地将头缩了回去,双手并用,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将那扇破旧的窗户死死关上!巨大的力道震得糊在窗户上的旧报纸“哗啦”作响,玻璃窗框嗡嗡震颤不止。

陈默望着那扇在昏黄灯光映照下紧闭的窗户,听着里面传来小林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剧烈喘息和手忙脚乱的碰撞声,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却带着一丝复杂温度的笑意。

他不再犹豫。弯腰,利落地扯下赵三那条沾满泥污的真皮腰带,如同捆扎待宰的牲畜,将三个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杀手的手脚牢牢捆缚在一起,串成一串。然后,他从工服内袋里摸出那台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

指尖悬停在冰冷的拨号键上,他停顿了一瞬。

上一次……上一次母亲住院欠费被停药,他也曾颤抖着拨通过这个号码。可当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满怀希望地冲到工地门口时,看到的却是王大海那肥胖油腻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正亲热地搂着带队片警的肩膀,称兄道弟,递烟点火……而他那微弱的求救声,瞬间就被淹没在胖子爽朗的笑声和片警敷衍的官话里。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彻底不一样了。

陈默缓缓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粗糙,布满老茧和搬砖留下的划痕。手背上,那个被王大海用烟头烫出的、丑陋的褐色疤痕,依旧清晰可见。然而现在,这只手,能轻易捏碎精钢锻造的军刺!这只脚,能跺裂坚硬的水泥地面!这具身体里奔涌的力量,足以碾碎眼前这些曾视他为蝼蚁的渣滓!

他不再迟疑,指尖沉稳而有力地按下了通话键。当听筒里传来接线的女声时,他的声音如同深海之下万载不化的玄冰,又如同压住惊涛骇浪的万吨巨轮锚链,沉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110吗?东郊新区,腾龙建筑工地,材料堆放区c区。这里有三个持械行凶的地下打手,意图杀人,已被制服。麻烦你们……尽快派人来处理一下。”

* * *

清晨五点,天色将明未明,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沉寂的工地。高音喇叭准时响起那首激昂却与工地格格不入的《走进新时代》,刺耳的旋律粗暴地撕碎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陈默蹲在低矮工棚宿舍门口的水泥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支最廉价的牙刷,沾着粗糙牙粉的白沫随着他机械的动作在嘴角堆积。他的目光平静地追随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那属于王大海的座驾——如同受惊的野猪般,疯狂地咆哮着,从工地大门处猛冲出去!轮胎在粗糙的地面上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留下两道焦黑扭曲的橡胶痕迹,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王大海那颗油光锃亮的肥胖脑袋从驾驶窗探了出来,脖子上那条粗得晃眼的金链子,在灰蒙蒙的晨光下反射着俗气而刺目的金光。副驾驶座位上,赫然堆着几个鼓鼓囊囊、塞满了东西的蛇皮袋——看那棱角,里面装的恐怕都是连夜收拾的现金!车子带着一股亡命奔逃的仓惶,瞬间消失在弥漫着灰尘的街道尽头。

“陈哥!”一个带着明显紧张和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默转过头,看见小林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铝制饭盒,小跑着过来。他的脸颊还有些苍白,耳朵尖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虾子,眼神躲闪,不敢与陈默对视。他把其中一个饭盒不由分说地塞到陈默手里,声音压得很低:“早…早餐,我多买了俩肉包…给…给您留的!”他一边说,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偷偷扫过陈默的手腕——昨晚那记弹指碎石、如同神魔般的手,此刻正捏着一支廉价的塑料牙刷,指节上还沾着昨天搬砖时蹭上的、早已干涸的水泥灰,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谢了。”陈默接过尚有余温的饭盒,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面香和肉香混合着热气扑面而来。他拿起一个白胖胖、暄腾腾的肉包,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

滚烫鲜香的肉汁混合着面皮的麦香,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顺着食道温暖了冰冷的肠胃。他一边咀嚼着,一边抬眼望向远处的材料堆放区。新运来的钢筋整齐地码放在那里,在晨曦微露的天光下,泛着冰冷而坚硬的金属光泽。

就在他咽下口中食物的瞬间,熟悉的、毫无感情的机械提示音准时在脑海深处响起:【叮!检测到可签到区域:材料堆放区(富含金属元素)。是否签到?】

陈默站起身,随手拍了拍工装裤腿上沾染的灰尘。动作自然而随意。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片冰冷的钢铁丛林走去。身后,王大海那辆亡命奔逃的保时捷早已消失在视野尽头,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但他知道,这胖子,跑不掉。

赵三被废、三名杀手被警方带走的消息,此刻必定如同长了翅膀的毒蜂,在工地每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在每一个早起的工人压抑的交谈中疯狂传播、发酵!恐慌和猜疑,会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走到那堆泛着冷光的钢筋前,陈默停下脚步。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的金属表面。

【叮——!】

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清越,骤然在他意识中炸响!【恭喜宿主在“材料堆放区(富含金属元素)”签到成功!获得稀有材料:玄铁骨矿x1!】

嗡——!

一股奇异的、沉重而内敛的波动从掌心传来!陈默低头,只见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深沉暗灰色的矿石,凭空出现在他摊开的掌心中!矿石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天然形成的、极其细密繁复的银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矿石内部缓缓流转、明灭!更奇异的是,当矿石出现的刹那,陈默体内奔流的破虚境灵力,以及烙印在筋骨深处的“千斤坠”气劲,竟都微微震颤了一下,仿佛与这块矿石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一股磅礴、精纯、蕴含着大地厚重与金属坚韧的生机之力,透过掌心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而来!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这块深沉的矿石。矿石坚硬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其中蕴含的、足以锻造强化筋骨的无匹力量感,让他清晰地回忆起昨夜一脚跺裂水泥地时,那股沉雄无匹的爆发力!

炼骨境……突破所需的最后一块核心材料,终于……到手了!

“呜哇——呜哇——”

远处,隐约传来了救护车特有的、由远及近的鸣笛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陈默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向医院的方向。只见东方的天际,不知何时已悄然铺展开一片绚烂的朝霞,瑰丽的橙红与金粉色交织晕染,如同泼洒开的巨大油画,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希望。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块来之不易的玄铁骨矿,贴身收进工服内袋的最深处。那里,还静静地躺着一本薄薄的、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病历本。粗糙的封皮上,那些因他无数次紧握而留下的深深褶皱,似乎被一夜的体温和这块矿石散发的微弱暖意,悄然焐得柔软了些许。

“妈,”他望着那片越来越亮、越来越温暖的朝霞,声音轻得如同拂过草叶的晨风,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力量,“这次……儿子……一定能给您挣够手术费。”

一阵微凉的晨风掠过材料堆,拂过冰冷的钢筋表面,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嗡——”鸣,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古老回响,又仿佛是对他这无声誓言最坚定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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