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唐王。”
煜唐瑁没有像谢澜想象那样离开,他反其道而为之,干脆直接上了坡。
谢澜不怵他,自然是不会躲开,正巧,他想知道,煜唐瑁上来,是想要同他说什么。
毕竟漏得越多,才会知道越多。
“谢大人无需多礼,你是宸儿夫婿,他喊本王一声唐王叔,侄婿亦是可唤本王一声唐王叔。”
人说这话,显得十分通情达理,谢澜要是再推拒,倒是显得他不尊重长辈。
这个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长辈!
“唐王叔。”,谢澜转口就是这么一叫,脸上带着笑意莹莹。
另一个则是满脸满意。
两个心知肚明的男人,在演着你知我知的戏码。
“侄婿怎么一个人站在这,是这宴席有人孤立你了,同王叔说说,怎能这般欺负人?”
这副带着长辈慈爱的样,当真是演得入木三分。
若不是知晓安宁王府同煜唐瑁水火不容的关系,若不是看到对方人前人后的嘴脸。
谢澜当真要信了那么两分,属实是演技了得。
大煜当真是人才辈出,一个两个,只要装起来,那当真是装得几乎无破绽,让人信服。
“唐王叔说笑了,是侄婿见这儿风景甚是美,想着一人欣赏欣赏,并无人欺负。”
谢澜回答一板一眼,既不失礼仪,又不显得谄媚。
他将度拿捏得极好。
“原是如此,你倒是个极风雅之人。”
这个风雅二字咬得极重,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就是想着让谢澜注意这两个字。
话中有话,不需要再分析,便能感觉到。
“王叔听闻你出身运城方台山青龙寺,想必此等山水,这青龙寺定然不知凡几,运城乃山水闻名,想来侄婿应当见过不少,不知这山庄在侄婿看来,有何妙处?”
明晃晃的试探,谢澜要是听不出来,他就别在大煜混。
他假装面上带着意外,还有隐藏的那么一点儿慌乱。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同煜唐瑁说道:“唐王叔怕是误会了,侄婿曾是运城天宝寺出身,不过是个俗家弟子,尚未拜师,这运城风景确实不错,但封都风景也有别番风味。”
他的话,倒是让身旁的人脸上挂着惊讶,“竟不是青龙寺,都怪外头人误传,侄婿莫怪。”
人说罢一脸懊恼样,虽说是装的,但谢澜此刻不正是同人一起装?
他自是顺着对方的话:“唐王叔无需介怀,也是当初出了点儿差错,外头这才这般传的。”
高手对招,自是有来有回。
谢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煜唐瑁则是糊涂同明白夹杂,藏在那雾中,让人看不真切。
“如此想来,外头说侄婿的话当不得真,侄婿是个妙人,听说入朝之后,帮了王兄不少,为大煜做了不少的贡献。”
已经被谢澜窥探到差别,再表现一些,也是无关紧要。
这不,煜唐瑁的试探越发大胆,也越发无所顾忌。
谢澜面带微笑,只听着煜唐瑁出声,并未出言解释。
待人话毕,他这才谦虚道:“唐王叔妙赞,不过就是跟着捡些功劳罢。”
谢澜咬死不认,煜唐瑁的眼神转瞬之间已然变得犀利,审视在他身上的目光,犹如泰山压顶。
但他偏偏怡然自得,并未被压得喘不上气。
如此心境,煜唐瑁可不觉着同他本人说得这般。
他嘴角露出一直隐藏的邪笑,上手拍了谢澜的肩膀两下。
他审视谢澜道:“谢澜,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死,一个是富贵地活,本王不知道你是两者中的哪一个,不过本王这,还是期待同你成为朋友。”
说罢,不等谢澜应声,人直接离开了亭子,在外头候着的侍卫忙跟着自家主子,一同离开。
待人身影消失在亭楼之间,谢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脑子循环着煜唐瑁的话,有些意外于这人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还妄图招揽他。
是煜唐瑁有恃无恐,胆大妄为,想要从幕后走到台前?
他琢磨不透煜唐瑁的想法,人能在文衍生和太后那里蛰伏、隐忍,怎么可能到了他这,就成了另一副面孔。
谢澜心里莫名平静不下来,害怕其中有诈。
当下不再留恋这短暂的风景,带着江一涛从亭子离开。
重新回到喧嚣的院子里,三三两两带着仆从聚在一处喝茶聊天。
院子足够大,加之有同谢澜一般的宾客,倒是不显拥挤杂乱。
谢澜准确无误望见了煜星逸和东方明珠,他们正坐在石桌上同一对夫妻闲聊,男的谢澜有印象。
“唉,弟夫,过来,这是御史大夫家庄文杰,你们之前见过的。”
这么巧被煜星逸见到,人招手唤着谢澜过来。
“谢大人可还记得在下?”,庄文杰同他夫人起身。
“庄公子,桦林宫之行,当时还未谢过。”
谢澜这话一出,几人笑开,庄文杰点头,顿时明了,人还记得自己。
虽只有几面之缘,但谢澜给他的感觉很好,他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来来,弟夫先坐下再说。”
东方明珠招呼着谢澜坐,同时又招呼着庄文杰他们。
至于庄文杰的夫人,谢澜也是知道一点,她是个文静温婉的女子,出身官家,几人谈话过程中极少出声,基本都是只倾听,不发表意见。
时不时给庄文杰添茶,夫妻两人眼神短暂相触,随即移开。
谢澜刚坐下不到一刻钟,庄文杰同他夫人便被熟人叫走,一时间石桌旁只剩下煜星逸夫夫和他。
左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谢澜将方才亭子里头发生的对话同煜星逸说了声。
“我知道了,之后他要是再找你,记得同父王他们说。”
煜星逸表情一改方才的轻松,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个一直未曾走进他们眼前的王叔,如今看,倒是他们走了眼。
“我明白,只是想不明白煜唐瑁突然找我试探是何用意,在幕后这么久,突然自爆?”
这是他从亭子走回时,一路上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种命与命的博弈,甚至可以说多人存亡的博弈都是有目的的,煜唐瑁的话,行为,都不会是无缘无故。
难不成是想着要拉他进入阵营?怎么想都觉着不太可能。
喜欢穿越流民的腹黑小夫郎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穿越流民的腹黑小夫郎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