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岚回到钟家小楼,一切如常。
她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先去了厨房,亲手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红枣茶,之后轻轻敲开了顾清如的房门。
“清如,还没睡吧?我刚回来,顺手给你煮了点红糖水,你喝点再睡,暖暖身子。”
顾清如正在空间学习医术,听见动静后,闪身出空间,简单整理后打开门带着一丝惊讶:
“姐?这么晚了,该是你累才对,怎么反倒给我煮茶?”
骆岚笑着走进来,把搪瓷缸递了过去:“看你这两天脸色有点白,肯定是操心多了。我这当姐姐的,总得照顾你一点。”
顾清如接过搪瓷缸,心头一热:“姐,你对我太好了……”
“嗐,说什么呢。”骆岚坐下,拉着她的手,“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你来了之后,这屋子才有了人气。你快喝了吧……”
她看着顾清如,目光微凝,想看看她会不会喝这杯茶。
顾清如见推辞不过,便端起搪瓷缸,仰头小口将茶水饮尽。
实际上,那杯红枣茶在触及嘴唇的瞬间,已被她收入了空间之中。
不管骆岚用意是什么,顾清如都不会冒险喝下她给的茶水。
“谢谢姐,暖和多了。”她放下空缸,对骆岚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略带倦意的笑容。
骆岚看着她喝完,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阴翳,转瞬即逝。
她依旧笑意温婉,拉过顾清如的手,像姐妹夜话般轻声说,“那天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情,我私下里打听了,不过你放心,我没透露消息是从你这听说的。我全部搞清楚了,那封举报信实际上是有人故意诬陷于主任,组织已经查清楚了,事情也压下来了。你就当没看过这封信,也千万别再往外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顾清如的反应。
顾清如心里一惊,骆岚已经知道这封信被压下来的事情了?
还是说,这又是她的一次试探?
想到刚才的茶,以及她审视的眼神,顾清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骆姐,有你这么说,我的心就踏实了。不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骆岚跟着点头,“你的心啊,就放到肚子里去吧。好了,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骆姐早点休息。”
这一晚的闲聊,骆岚本意是试探兼安抚,
一杯茶,几句闲聊,安抚住她,也让她不要再就将信的事情说出去。
可尽管对方喝下了她泡的茶,疑心已经悄然种下。
老榆的提醒,让她心中被愚弄之感以及愤怒滋生。
骆岚离开房间后,顾清如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她从空间里拿出那杯没喝的茶,凑近鼻尖仔细嗅了一下。
茶水带着淡淡的甘草与合欢皮的香气,没有什么异样。
里面有一些草药,都是安神助眠的常见药材。
可越是“正常”,她越不敢放松。
骆岚今晚这杯茶,是真心实意的关怀?还是……在做“忠诚度测试”?
让她喝下这杯茶,是在测试她的戒心?看她会不会毫无防备地接过?又或者,骆岚已经察觉她有所隐瞒,正借这一杯茶,悄悄观察她的反应?就看喝了茶之后,是坦坦荡荡,还是心虚得坐立不安?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刚才那几句看似随意的对话——
“举报信的事已经查实了。”
“压下来了。”
这些才是举报信真正的事实。
从骆岚嘴里轻飘飘的说出来,着实让她心惊。
骆岚这是在给她吃定心丸,还是她已经掌握了真实情报,想看看听到“真相”后的表情?
除非……她知道了那封举报信是饵?
想到这里,顾清如的心都提了起来。
感觉自己像个掉进迷宫里的侦探,线索和陷阱交织在一起,绕得她头晕。
她慢慢放下茶杯,指尖冰凉。
从头到尾,她和骆岚之间,就没有过什么姐妹情深。
在这间屋檐下,与骆岚的每次闲聊,都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表面云淡风轻,底下刀来剑往,连一个眼神的停留都可能是陷阱。
她必须时刻计算言语的分寸,揣摩对方眼神的深意。
顾清如觉得,这种日子,太累了。
她本是个医者,望闻问切,救死扶伤。该给病人针灸开方,在药炉前守着一剂汤药慢火煎熬,而不是在人心深处走钢丝,在谎言中编织另一个谎言。
这分明是脑力马拉松啊。
但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不能直接除掉骆岚,哪怕只是一场“意外”,只要引起半点怀疑,张文焕那边就会追查到底。钟维恒费尽心机布下的局,可能一夜崩塌。
所以,这出戏,她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还得演得天衣无缝。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没事,就当玩个大型真人版“狼人杀”,我可是预言家……大概吧。
……
几天后的深夜,骆岚裹紧大衣,出现在家属院后面的荒坡。
不多时,一道佝偻的身影从林间缓缓走出,脚步声很轻,几乎和风声融为一体。
来者脸上蒙着旧围巾,只露出一双深陷却锐利的眼睛,是老榆。
“你来得准时。”
骆岚点头,没多言。
老榆压低声音说,“我查过了,这个顾清如,背景复杂,是必须清除的隐患。你上次提供的这个情报,恰恰证明了她正在积极渗透,试图取得你的信任。 我命令你,立即着手处理掉她,要做得干净利落,像一场意外。这是你接下来的首要任务。”
骆岚瞳孔微缩。
尽管已经有了预感,她还是有种震惊、和被背叛的感觉。
原来,她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布下了一张网。
骆岚心中那股因被愚弄而生的愤怒,瞬间被一种更深寒的震惊所取代。
她低估了对手,也高估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她之前因愚弄而愤怒,那是私怨,如今,她面对的不再是个人恩怨,而是一道上级布置的必须完成的指示。
所有的情绪——震惊、恐惧、愤怒——都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压了下去。那是多年间谍生涯淬炼出的、对绝对命令的服从本能。
她的眼神变了。
最后一丝犹疑和波动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和决绝。
她迎上老榆审视的目光,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目标确认。我会处理干净。”
老榆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
他不再多言,只是用几乎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下头,随即转身,佝偻的身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浓郁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荒坡上,只剩下骆岚一人,以及呼啸而过的寒风。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小楼的方向,目光穿透夜色,冰冷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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