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自然之环试炼,林渊赢得了在万灵群岛停留和对话的资格。然而,关于“合成”与“自然”的根本理念分歧,并未完全消弭。这一分歧,在面见群岛最高决策层——由大长老与圣女共同主持的“灵谕会”时,达到了顶峰。
灵谕会上,群岛圣女“琉”端坐于主位之一。她身着素白长裙,气息空灵纯净,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其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铂金下品!更令人侧目的是,她肩头栖息着一只仅有巴掌大小、形如青鸟却通体剔透如同翡翠的生灵——远古自然之灵·青翡。这并非契约兽,而是由最精纯的自然法则与生命能量孕育出的元素之灵,是群岛“自然合一”之道走到极致的象征,其灵性之高、与自然契合之深,远超寻常御兽。
当林渊再次阐述来意,并提及希望借鉴群岛知识以应对“归墟”危机时,圣女琉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泉:“林渊阁下,你已证明你的力量与心性并非邪恶。然,你之道,以人力篡改天工,行‘合成’之事,本质仍是‘造物主’之傲慢,与吾等‘聆听者’、‘共生者’之路背道而驰。以此之道获取的力量,如何能用于守护自然的平衡?”
她肩头的青翡也发出清脆却带着疏离意味的鸣叫,纯净的自然之力弥漫开来,隐隐对林渊,尤其是对星辰幻龙的存在,形成一种无形的排斥场域。在它纯粹的感知中,星辰幻龙这种高度“人造”的生命体,本身就是一种不协调的“异常”。
理念之争,无法回避。
林渊知道,言语的辩解在此刻苍白无力。他看向圣女琉与青翡,平静道:“道之异同,非口舌可辨。既然圣女心存疑虑,不妨亲身感受一番,何为‘合成’之道背后的意志。”
他心念一动,肩头的星辰幻龙轻盈飞起,悬浮于会场中央,向那远古自然之灵青翡,发出了无声的“邀战”。这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法则与理念的展示。
圣女琉微微颔首,青翡化作一道翡翠流光,飞至星辰幻龙对面,纯净的自然领域展开,草木虚影生长,万物生机勃发,试图以最本源的自然意境,同化或排斥星辰幻龙代表的“异质”。
然而,星辰幻龙并未硬撼这纯粹的自然领域,甚至没有释放龙威对抗。它那双银河漩涡般的龙目深邃无比,周身星辰以前所未有的玄奥轨迹运行起来。
大星辰幻境——创世之梦!
刹那间,整个灵谕会会场被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但这并非战斗幻境,而是一个不断加速演绎的创世画卷!
梦境之初,是一片混沌,唯有最基本的能量粒子漂浮。随后,在某种无形的“意志”(象征着最初的引导力,可以是自然演化,也可以是智慧干预)引导下,粒子开始碰撞、组合,形成更复杂的结构……简单的生命原初形态出现,它们本能地吞噬、融合、进化……不同物种的基因片段在机缘巧合下交汇,诞生出全新的、更具适应性的生命形态……
这画卷,以幻象的形式,无比直观地展现了生命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不断“合成”与“跃迁”的宏大历程!星辰幻龙将林渊所践行的“合成”之道,完美地融入了这生命演化的长河之中,将其诠释为一种推动生命不断突破自身局限、向着更高层次“进化”的创造性法则!
它并非在宣扬“人造”高于“天生”,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创造”本身,就是宇宙中最伟大的自然法则之一! 无论是自然选择下的基因突变,还是智慧生命主动的引导与合成,都是这伟大法则的不同表现形式!
青翡释放的纯净自然领域,在这宏大、真实且蕴含着无尽生机的“创世之梦”面前,反而显得有些……静态和局限了。它代表的是完美的、已成型的自然平衡,而星辰幻龙展现的,却是推动自然不断向前发展、打破旧平衡、建立新秩序的演化之力!
青翡那纯净无暇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它好奇地“观察”着梦境中生命的每一次融合与新生,那并非破坏,而是……希望与无限的可能。
圣女琉冰冷的脸色也终于变了,她紧闭双眼,全身心感受着这幻境中蕴含的法则真意。她感受到了其中对生命本身的热爱与尊重,感受到了那并非征服,而是探索与开创的意志。
许久,星辰幻龙收敛幻境,会场恢复原状。
青翡没有飞回圣女肩头,而是绕着星辰幻龙飞了一圈,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带着亲近与好奇的轻鸣,然后落在不远处一根梁柱上,歪着小脑袋,继续打量着星辰幻龙。
圣女琉缓缓睁开眼,看向林渊的目光无比复杂,有震撼,有沉思,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是我等坐井观天了。原来,‘创造’亦是自然伟力的一部分,而且是最具活力的那一部分。林渊阁下,你的道路……并非自然的敌人,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聆听’与‘践行’。”
她站起身,对着林渊,郑重地行了一个群岛的最高礼节:“群岛,认可你的道路。关于上古‘世界壁垒’之事,灵谕会将全力助你。”
会场内,所有群岛智者无不面露敬佩,看向林渊与星辰幻龙的目光,再无丝毫疑虑,唯有对更高层次法则智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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