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旋涡前，紫金色的光芒陡然暴涨。
“不自量力。”
带头的胡屈冷哼一声，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他甚至没亲自出手，只是随意从储物戒中捻出一枚巴掌大的青铜小鼎，屈指一弹。
那小鼎化作一道流光，穿过天路旋涡，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苍玄界的防御阵法上空盘旋。
它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散发出一股凌驾于阵法规则之上的威压，鼎身纹路亮起，轻轻一碰触阵法光幕——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星罗宗耗费无数心血布下的九座防御大阵，如同纸糊的一般，从接触点开始寸寸龟裂，光幕上的符文迅速黯淡，不过三息，最外层的两座阵法便“嘭”地一声炸开，化作漫天光点！
青铜小鼎毫不停留，继续撞向内侧阵法，又是一阵碎裂声，第三座、第四座……短短十息，九座大阵竟被这枚小鼎破去七座，只剩下最后两座核心阵法在苦苦支撑，光幕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溃散。
“那……那是什么法器？”联盟中有人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
星罗宗的黑袍长老脸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阵法与他心神相连，阵法破碎，他也受了反噬：“是……是上界的证道级法器！蕴含空间法则，专门克制阵法……我们挡不住！”
钱乾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白。
他早知道双方实力有差距，却没料到差距如此悬殊——对方随意扔出一件法器，就破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御，这还怎么打？
周围的修士们也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刚才被钱乾点燃的士气，瞬间被浇上一盆冷水，凝重再次爬上每个人的脸。
唯有萧尘、姜璃、石头三人神色平静，石头甚至还在嘀咕：“这小鼎看着没我拳头硬啊……”
就在这时，天路旋涡中传来十二道气息，如同十二座大山，轰然压向苍玄界。
“嗡——”
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震颤，空气变得粘稠如浆，修为稍弱的大乘境修士直接被压得跪倒在地，脸色涨红，连呼吸都困难。
二十几位问道境老祖齐齐出手，撑起灵力屏障，才勉强护住身后的人，可他们自己也额头见汗，屏障在对方的威压下不断凹陷。
十二道紫金龙纹袍身影，踏着紫金色的光梯，缓缓走出天路旋涡，降临在苍玄界的土地上。
为首的胡屈负手而立，目光扫过联盟众人，如同在看一群蝼蚁。
当他的视线掠过钱乾等二十几位问道境时，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化作毫不掩饰的失望：“就这？苍玄界的顶尖战力，竟只是一群问道境？连个能接我一招的都没有？”
他身旁的中年强者嗤笑一声：“长老，您忘了？这等小世界，天地规则压制，最多只能孕育出问道境，哪能跟咱们上界比？”
“也是。”胡屈点点头，语气愈发傲慢，他往前走了两步，紫金龙纹袍无风自动，威压再次暴涨
“本来还想找个能打的活动活动筋骨，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看向钱乾，像是在看一只随时能碾死的虫子：“刚才是你在喊着要战？凭你？还是凭你身后这群连证道境都摸不到的废物？”
“我苍玄界修士，纵实力不及，也容不得你等放肆！”
磐石老祖怒喝一声，玄铁甲上红光爆闪，试图抗衡对方的威压。
“放肆？”
胡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放声大笑，“在这苍玄界，我等便是天！杀你们，如同屠狗！别说放肆，就算把你们这方世界翻过来，又能如何？”
嚣张！狂妄！
可没人敢反驳。对方的威压如同实质，十二人往那一站，便让整个苍玄界的天地灵气都为之紊乱，这份实力，足以支撑他们的傲慢。
钱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与恐惧，对身后的问道境老祖们递了个眼神。
二十几位问道境心领神会，默默靠拢，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凝实的屏障。
他们知道，单独面对任何一个上界强者，都只有死路一条，唯有联手，或许还能拼出一线生机。
胡屈看着他们抱团，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没立刻动手。
因为天路旋涡中，又有身影陆续走出。
那是一群身着紫金龙纹劲装的年轻人，约莫数百人，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
走在最前的八十余人，周身散发着问道境的威压，虽不及胡屈等人浑厚，却也远超苍玄界的同阶修士
后面的数百人，皆是渡劫境巅峰，灵力凝练程度，堪比苍玄界的问道。
“这些……上界的弟子？”
姜璃瞳孔微缩，默默数着人数——八十多位问道境，三百多位渡劫境！
这股力量，几乎抵得上苍玄界全部的顶尖战力了！
萧尘也皱起了眉。
对方光是弟子，就有如此规模，再加上那十二位深不可测的域主，这场仗，比想象中更难打。
石头握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这么多人……够打一阵子了！”
姜璃没接话，目光扫过胡屈等十二人，心中默默盘算：十二位证道，远超问道境；八十多位上界问道境弟子，战力也不容小觑……硬拼的话，联盟这边怕是撑不了多久。
实在不行……只能捏碎师尊给的玉牌了。
她悄悄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那里藏着林舟临行前给的第二枚玉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师尊说过，修行路上，总得自己先拼一拼。
胡屈看着身后的弟子们站定，对为首的一位青年弟子挥挥手：“李然，带他们去‘历练’。记住，别玩得太过火，留几个活口，问问这界的灵脉分布。”
“是，长老！”那名叫李然的青年弟子躬身领命，转身看向苍玄界的修士们，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
“诸位师弟，听到了吗？长老让我们‘历练’了！谁先斩够百颗头颅，我请他喝上界的‘龙血酒’！”
“吼！”
上界弟子们齐声呐喊，眼中闪烁着对杀戮的渴望，如同即将扑向羊群的饿狼。
钱乾等二十几位问道境老祖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弟子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而那十二位证道，正冷眼旁观，显然是打算让弟子们先“热身”。
“结阵！”钱乾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决绝。
二十几道问道境灵力再次交织，这一次，不再是防御，而是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矛，直指上界弟子！
“杀！”
随着钱乾一声怒喝，光矛撕裂空气，朝着李然等人射去。
李然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道紫金色的光幕挡住光矛，同时下令：“杀！”
数百道身影如同潮水般涌出，紫金色的灵力与苍玄界的灵力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战，终于爆发。
而胡屈等十二人，依旧站在原地，如同看戏般，看着弟子们屠戮那些“蝼蚁”，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远处的青云宗竹院，林舟看着水镜中混乱的战场，指尖在竹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十二位证道，八十多位问道境弟子……”他轻笑一声，拿起一枚灵果
“倒是给他们送了份大礼。就看萧尘这几个小子，能不能接住了。”
天路前的厮杀愈发激烈，鲜血染红了大地，灵力碰撞的光芒照亮了灰暗的天空。
苍玄界的命运，就在这一场实力悬殊的血战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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