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城的黑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走到城门口时,连呼吸都带着呛人的邪腥气。
残破的城门歪斜地挂在铰链上,门板上爬满暗绿的蚀魂藤,藤叶下的城砖崩裂,露出里面发黑的泥土,踩上去软得像腐肉。
“跟着我贴墙走。”
墨尘猫着腰,指尖划过城墙的裂缝,“城门口有蚀脉影巡逻,它们靠邪力感应活物,别用强灵气惊动它们。”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撒在众人衣襟上,“这是‘隐魂散’,能暂时遮住灵气波动,撑半个时辰没问题。”
林砚将玄幽令攥在掌心,玉佩贴着胸口发烫,隐隐能感应到祭坛方向传来的邪力,像鼓点般一下下撞着灵海。
他跟着墨尘往城墙阴影里钻,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沙沙”的响动——三道裹着黑雾的蚀脉影从城门内侧飘出来,它们没有实体,只有两团幽绿的光在黑雾里跳动,路过众人藏身的阴影时,黑雾扫过衣襟,竟没停下。
“还好隐魂散管用。”
念念松了口气,灵镜的光调得只剩一点萤火,照在前方的街道上。
街道两侧的房屋全塌了大半,断梁上缠着蚀魂藤,偶尔有黑紫色的汁液从藤上滴下来,砸在石板路上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是在倒计时。
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前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墨尘立刻拉着众人躲进一间塌了顶的铺子,透过断墙的缝隙望去——十几名玄清宗修士举着灯笼,簇拥着个穿黑袍的人往前走,灯笼的光映着他们脸上的狂热,每人手里都握着枚玄幽令,令牌上的邪力缠在一起,在半空凝成细细的黑丝,往城主府方向飘去。
“是玄清宗的人!那个黑袍的,说不定就是和他们宗主勾结的邪修!”
陆沉握紧寒灵斧,冰焰在斧刃下压得只剩一点微光,“要不要动手?抢了他们的玄幽令,邪物就凑不齐九枚了!”
林砚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他们人多,硬拼会惊动祭坛的邪物。等他们过去,我们跟在后面,正好借他们的路进城主府。”
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黑雾往四周扫来。
苏清漪立刻将断笛抵在唇边,银线灵气凝成极细的音波,顺着地面往黑袍人方向钻——音波刚触到他的黑雾,黑袍人就皱了皱眉,却没多停留,只冷哼一声,继续往城主府走。
“他没发现我们,但感应很敏锐。”
苏清漪压低声音,额角渗出细汗,“隐魂散的效果快过了,得快点。”
众人等玄清宗修士走远,立刻从铺子钻出来,快步跟上去。
城主府的大门虚掩着,门内的庭院里积满枯叶,踩上去“咔嚓”作响,正中央的石板路上,铺着一层黑红色的粉末,像是用邪血混着沙土撒的,一直延伸到正厅。
墨尘指着正厅西侧的一道暗门:“祭坛的入口在暗门后面的密道里,是玄幽卫当年修的应急通道,只有我知道。”
他刚要去推暗门,阿砚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感脉佩在掌心剧烈震动,金绿灵丝绷得笔直:“里面有强邪力!还有……还有大伯的脉息!很弱,但确实是他的!”
林砚心头一震,玉佩突然爆发出一道微光,顺着暗门的缝隙往里钻。
他贴近门板听了听,里面传来低沉的嘶吼,混着玄清宗修士的 chanting,还有一道熟悉的、带着邪力的声音在说话,正是之前陨星坑里的大伯!
“他还没死?”
陆沉的声音发颤,冰焰又亮了几分,“邪物把他留着做什么?”
苏清漪的断笛突然震颤起来,银线灵气往暗门里探去,片刻后,她脸色惨白地后退:“里面……里面有八枚玄幽令已经放在阵眼上了,邪物在中央,正用大伯的脉息滋养最后一枚玄幽令!再等半个时辰,月圆一到,就能献祭了!”
林砚攥紧玄幽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透过暗门的缝隙往里看,正厅里的黑雾比外面浓十倍,中央的地面陷下去一个深坑,正是祭坛的入口,八枚玄幽令嵌在坑边的阵眼上,邪力顺着令牌往上爬,凝成一道黑红色的光柱,光柱中央,大伯的身影被邪力缠在半空,脸色苍白,只剩左眼的幽绿毒光还亮着。
“不能等了。”
林砚将玄幽令塞进怀里,青云剑的焰光压得极低,“墨兄,你带念念和阿砚从密道绕去祭坛侧面,断邪物的玄幽令;我和叶兄、陆兄从正门冲进去,牵制邪物和玄清宗修士;苏姑娘,你用音波护住大家,别让邪力偷袭。”
众人点头,墨尘立刻推开暗门,里面果然有个狭窄的密道,仅容一人通过。
阿砚和念念跟着他钻进去,密道里的石壁泛着淡淡的灵气,是玄幽卫留下的护脉阵余威,能暂时挡住邪力。
林砚深吸一口气,赤金脉力在周身绕成薄圈,对叶沧澜和陆沉点头:“冲!”
三人同时从阴影里跃出,青云剑的焰光瞬间暴涨,直劈向最近的玄清宗修士。
那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焰光扫中肩头,黑血喷溅出来,玄幽令从手里滑落。
叶沧澜的水龙紧随其后,缠住两名修士的手腕,蓝光顺着他们的脉门往里钻,瞬间冻住他们的灵气。
陆沉的寒灵斧横扫,冰棱从地面凸起,将冲上来的玄清宗修士逼得连连后退。
“谁让你们进来的!”
黑袍人怒吼着转身,黑雾在身前凝成一道邪爪,直抓林砚心口。
林砚侧身避开,玉佩金光一闪,邪爪触到金光瞬间消散,黑袍人踉跄着后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纯脉佩?你竟有这东西!”
祭坛中央的邪物似乎被惊动,黑红色的光柱突然暴涨,大伯的身影发出痛苦的闷哼,更多的脉息被吸进光柱里。
林砚抬头望去,光柱顶端竟慢慢凝成一枚玄幽令,邪力缠在上面,已经快成型了。
“阿砚!快!”
林砚嘶吼着,青云剑劈向黑袍人,“别让最后一枚令牌成了!”
密道的方向突然传来金绿的灵光——阿砚和念念、墨尘冲了出来,感脉佩的灵丝缠向阵眼上的玄幽令,墨尘手里拿着把短刀,直劈向最近的一枚令牌,“咔嚓”一声,令牌裂开道缝,邪力瞬间紊乱。
黑袍人见势不妙,突然扑向祭坛,黑雾裹着他往光柱里钻:“大人!我来帮你!”
林砚纵身跃起,将玄幽令往光柱里掷去——他手里的令牌是唯一没被邪力污染的,刚触到光柱,就爆发出淡金色的光,与玉佩的金光相牵,竟硬生生将光柱逼得往后缩了半寸。
大伯的身影在光柱里颤了颤,左眼的幽绿毒光突然暗了暗,沙哑的声音传出来:“阿砚……用感脉佩……吸我的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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