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的暮春总裹着浸了灵气的暖意,修道典籍馆的院落里,去年新栽的灵脉树已蹿到丈高,枝叶间垂落的淡青灵光像碎星子,被一群十岁上下的孩童围着轻拨。最前头的男孩叫阿砚,是林砚去年在灵根检测中寻到的单木灵根好苗子,此刻正攥着苏清漪的衣角学捏诀 —— 白玉笛泄出的蓝芒落在他掌心,凝成盏绿豆大小的绿萤,悬在指尖颤巍巍发亮,引得周围孩童踮脚惊呼。
“别急,指节要绷住,让灵气顺着劳宫穴往下沉,别让它像蒲公英似的散了。” 苏清漪蹲下身,指尖轻轻扶正阿砚微蜷的小指,眼角余光瞥见院门口的青影,笑着扬声,“林道友来得正好,阿砚这缕木灵灵气快凝实了,就差你点拨下灵韵。”
林砚提着刚从青云宗誊抄的《青云秘录》增补卷,锦盒边角还沾着山道的灵草汁。走进院门时,心口的云髓佩贴着衣襟暖得像揣了团融雪,自三才守界阵布下后,这枚玉佩便常与各大地脉共鸣,连带着他金丹初期的灵气都愈发醇厚,走步间都有淡青灵光缠在袖角。他停在阿砚身前,指尖凝出缕青云灵韵轻点那团绿萤,灵气瞬间收束成枚薄如蝉翼的灵叶,叶脉上缀着的光粒顺着阿砚的经脉缓缓游走:“不错,灵气已能稳在掌心,再过三个月,便可学《灵植初典》里的催生术了。”
“林哥哥!” 念念抱着竹篮从灵植圃跑过来,小脸上沾着草屑,鬓角还别着片没摘净的凝露草叶,掌心青蓝双灵光缠着半片未炼化的灵叶,像托着两簇小火焰,“赵爷爷让我给你送新图谱!说雾隐谷的地脉有点怪,标了红圈让你看看!”
林砚接过竹篮里的《蓝星支脉图谱》,展开时指尖顿住 —— 图谱上浙西雾隐谷的位置,本该是淡青灵光标注的 “稳定节点”,此刻却被朱砂圈出个醒目的红圈,旁侧赵教授的批注字迹还带着墨香:“三月初七寅时,地脉灵气骤减三成,谷口现淡紫邪雾,疑有邪祟残留。”
心口的云髓佩突然泛凉,三枚贴身的界域玉也跟着轻颤,灵气温热里裹着丝警惕 —— 这是地脉被邪力啃噬的征兆。林砚立刻招手唤来苏清漪、陆沉与叶沧澜,将图谱铺在石桌上,指尖点向雾隐谷:“这里是青云宗旧址旁的支脉枢纽,守界阵虽稳住了主通道,但灵界主上恐怕在支脉里埋了暗手,若不及时清理,迟早会顺着地脉影响主阵。”
叶沧澜指尖海灵灵气拂过图谱,雾隐谷的位置立刻泛起淡蓝微光,映出谷中封邪窟的轮廓:“我查过海外蓬莱的《镇邪志》,雾隐谷有处上古‘封邪窟’,当年玄阴教想挖开取邪器,被蓬莱先祖用净音阵拦了回去,说不定邪祟就藏在窟里。”
“那明日一早就出发。” 陆沉将玄铁斧往石桌旁一靠,斧刃的寒灵灵气凝着细霜,“带上阿砚他们几个新弟子,让他们见见真邪祟,比在典籍馆背口诀管用。”
次日清晨,一行人踏着晨雾往雾隐谷去。谷口的雾比寻常山林浓三倍,灰紫色的雾霭像被揉碎的邪丝,缠在树桠间不散,连空气里的灵气都带着股涩味。刚进谷百米,阿砚就捂着胸口停下,小脸发白:“林道长,我…… 我木灵根像浸了冷水似的发闷,连引气都滞涩了。”
念念立刻牵住阿砚的手,掌心青蓝双灵光轻轻跳动,顺着阿砚的手腕往里探:“阿砚别怕!里面有黑色小点点藏在石头缝里,正偷偷吸灵气呢!好多好多,像撒了把黑沙子!”
林砚顺着念念指的方向望去,前方岩壁的缝隙里,果然嵌着无数芝麻粒大的玄黑颗粒 —— 颗粒表面泛着油光,正顺着石纹缓慢爬动,所过之处,岩石都沁出黑纹,连附着的苔藓都枯萎了。“是灵界主上留下的蚀灵种子!” 林砚抽出青云剑,金丹灵气顺着剑身流转,淡青金光刃如薄纸般划过岩壁,“这东西比蚀灵影更阴毒,不主动攻击人,却能顺着地脉蔓延,等吸够灵气就会孵出邪祟!”
苏清漪立刻将新弟子护在身后,白玉笛横在唇边,清越的净音灵气如流水般漫开,在岩壁外围织成张半透明的蓝白光网:“净音罩能暂时困住种子扩散,陆道友,用寒灵灵气冻住它们的活性!”
陆沉应声挥斧,玄铁斧劈出的白色冰棱顺着光网蔓延,瞬间将嵌着种子的岩壁冻成层厚冰,冰面凝着细碎的霜花:“冻住了!林道友快用三玉灵光净化,寒灵气撑不了太久!”
叶沧澜则踏前两步,月牙桨往地面一按,淡蓝色的海灵灵气顺着土壤游走,像溪流般钻进地缝:“海外古籍记载,蚀灵种子怕‘山、海、冰三灵共鸣’!林道友,你引金丹灵气催动画域玉,定能彻底化了它们!”
林砚点头,掌心托起三枚界域玉 —— 昆仑冰脉玉的冷金灵光凝着细霜,蓬莱海脉玉的蓝雾裹着咸润水汽,青云山脉玉的青辉缠着灵藤纹路,三道光晕在掌心旋成太极状。金丹灵气顺着指尖注入玉中,三色灵光骤然暴涨,化作道水桶粗的光柱,顺着冰壁往地脉深处钻。被冻住的蚀灵种子遇光后,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玄黑颗粒渐渐透明,最后化作缕缕纯净的灵雾,顺着地脉纹路融入周围的灵草,草叶瞬间泛起鲜亮的绿意。
“林哥哥!窟洞里有暖光!” 念念突然指向谷深处的封邪窟,青蓝双灵光直直指向洞口,“和守界阵的光很像,还会跟着我的灵气跳呢!”
众人走进封邪窟,洞内岩壁上果然刻着圈上古篆文 —— 与三才守界阵的纹路同源,只是多了 “蚀灵之源,封于玉枢” 八个字,篆文中央嵌着块淡白如玉髓的玉片,表面灵光像呼吸似的起伏,与林砚心口的云髓佩隐隐呼应。
“是上古守界修士留下的玉枢印!” 林砚摸出云髓佩凑过去,两物相触的刹那,淡白光晕如涟漪般扩散,一段模糊的上古影像涌入识海:披青袍的修士将玉片嵌入岩壁,指尖灵光流转间,无数玄黑颗粒被玉片吸附,最后以指为笔,刻下 “蚀灵之源,封于玉枢” 的篆文,而后化作道青芒融入地脉。
“原来如此。” 苏清漪指尖拂过玉枢印,蓝芒与玉片灵光交织,“玉枢印本是压制蚀灵种子的阵眼,只是过了千年,印力渐弱才让种子复苏。只要将它与三才守界阵连起来,支脉的邪祟就再也冒不出来了。”
林砚将三枚界域玉的灵光缓缓注入玉枢印,淡白的玉片瞬间亮起,篆文如活过来般顺着地脉游走,往青云宗方向的守界阵蔓延。洞外的灰紫雾霭渐渐散去,谷中的灵气重新变得温润,阿砚试着引气,掌心很快凝出团比之前更浓的绿萤:“林道长!灵气回来了!比刚才还暖,木灵根都舒服了!”
离开雾隐谷时,夕阳正透过树冠洒下金斑,落在新弟子们欢快的身影上。阿砚蹲在陆沉身边,手指戳着岩壁上残留的淡黑纹,认真记着陆沉说的 “蚀灵种子痕迹三辨法”;穿粉裙的小女孩缠着苏清漪,追问净音诀如何分辨邪祟灵气;叶沧澜则在谷口布下道简易海灵阵,淡蓝灵光隐在草叶间,若有邪祟靠近便会亮起:“这阵能预警,以后每月让蓬莱弟子来查一次。”
“守护修道界,从来不是我们几个人的事。” 林砚望着孩子们围着灵草辨认的模样,眼中满是暖意,“这些孩子,以后都会是蓝星的护道者。”
苏清漪把玩着白玉笛,蓝芒与暮色交融:“赵教授说,典籍馆下个月要开‘灵界邪祟应对课’,让昆仑、蓬莱的长老轮流来讲,把咱们闯过的险、吃过的亏,都教给后辈。”
回到苏市时,典籍馆的窗棂还亮着暖黄的灯。赵教授趴在案上,正用毛笔给《地脉守护手册》画插图,旁边堆着各门派送来的典籍 ——《海外灵植录》里夹着叶沧澜画的灵鳍鱼,《寒冰岛冰诀》上有陆沉批注的实战技巧,最厚的《青云秘录》增补卷旁,放着念念用青蓝灵光画的灵草图。
“小林你们可算回来了!” 赵教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指着手册上的插图,“这是按念念说的画的蚀灵种子,标了‘遇三玉灵光即化’,以后新弟子入门先认这个,省得像当年咱们初见时手忙脚乱。”
林砚接过手册,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字里行间满是踏实的暖意。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书架顶端的《蓝星修道界新志》上,也照亮了院落里的灵脉树 —— 树影婆娑间,仿佛能看见数年后的景象:阿砚带着新弟子辨认灵草,念念站在封邪窟前讲解玉枢印,各门派的灵光在天际交织,地脉灵气顺着灵脉网流淌,灵界通道安稳如昔。
深夜,林砚站在典籍馆顶楼,晚风卷着灵脉树的清芬拂过衣襟。掌心的云髓佩泛着暖青,三枚界域玉的灵光顺着指缝漫开,与远方守界阵的淡白光晕、玉枢印的柔芒遥相呼应,在夜空织成道看不见的灵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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