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的光芒尚未散尽,老板的鳞片在强光中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苍老而真实的皮肤。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眼中泪水纵横。
“我不是自愿的……”他声音沙哑,几乎泣不成声,“柳玄舟用我孙子的命,逼我当卧底。”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青铜残片,狠狠扔在地上。
残片与我手中的镇魂木相撞,迸发出一道刺目的光焰!
焰光中,他的后颈骤然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咒文——扭曲如蛇,末端分叉,与废弃工厂里那些机械傀儡身上的控制咒,一模一样。
“他把人也当傀儡……”我喃喃,心口发冷。
奶奶的纸条在掌心发烫:“将两滴血滴在咒文上。”
我转头看向魔尊。
他已明白我的意思,指尖划破,一滴黑血坠落。
我也咬破指尖。
两滴血,一蓝一黑,在空中短暂交融,随即滴落在老板后颈的咒文上。
“嗤——!”
咒文剧烈扭曲,如同活物般挣扎,可血光渗入后,竟开始褪色!
鳞片一片片剥落,化为灰烬。老板的身体剧烈抽搐,仿佛有某种东西正从他体内被强行剥离。
“啊——!”他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我扶住他,心跳如鼓。
成功了。
奶奶的“共生之血”,不仅能修复界眼,还能净化被操控的意志。
魔尊蹲下身,检查那块青铜残片:“这是柳家最后的信物,他用它控制卧底,也用它定位所有界眼节点。”
我正要收起残片,老板突然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本旧账簿,递给我:
“这是……柳家收购界眼信物的记录。他们三十年来,暗中买通守界人,置换真物,埋下隐患。”
我翻开账簿,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映入眼帘。大多是对镇魂木、青铜残片、符纸的收购,价格虚高,买家署名皆为“玄”字印章。
可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1992年7月15日,收购‘林氏旧宅地契’及附属铁皮房,总价:三万元。”
“备注:内藏界眼信物,需长期监控。”
1992年7月15日。
那是奶奶最后一次调试界眼的日期。
而“铁皮房”,正是我从小居住、后来被拆毁的城中村老屋!
我手指发抖,迅速翻到账簿夹层——一张泛黄的电费单静静躺在那里。
地址清晰可辨:“青梧巷17号,林素心户”
正是那间铁皮房。
“她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家。”我喃喃,“而柳玄舟,早就盯上了。”
魔尊沉声道:“他不是临时起意。他是等了三十年,等你回来,等你触发所有线索,再一举夺回控制权。”
我握紧账簿,心如刀割。
奶奶明知危险,却仍让我回到那片废墟。她不是不知道柳玄舟的阴谋。
她是赌。
赌我能在她的指引下,走完这条路。
赌我不会被恐惧吓退。
赌我……能赢。
就在这时——“嗡!!!”
铜镜残片突然剧烈震颤!
碎裂的镜面竟在空中悬浮,重新拼合,浮现出一张苍老而扭曲的脸。
柳玄舟。
“该清算了。”他的声音从镜中传出,冰冷如霜,“你们破了幻象,解了傀儡,可真正的阵眼,从来不在你们手中。”
我死死盯着镜面:“你还有什么阴谋?”
他冷笑:“你以为我在逃?不,我在等。”
“等你集齐所有碎片,等你唤醒真正的封印阵。”
“等你……亲手打开它。”
话音未落,道观上方的瓦片突然纷纷坠落!
不是被风吹落,而是被某种无形力量操控,如雨般砸向地面。
可当最后一片瓦落下时——地面上,竟拼出一个巨大的“阵”字!
每一片瓦,都精准嵌入特定位置,构成一道完整的逆向封印阵图!
“这是……”我瞳孔骤缩,“以整座道观为基的阵法!”
魔尊脸色一变:“他不是在攻击我们。他是在激活阵眼!”
我立刻打开电脑,扫描地面“阵”字的灵力流向。
`> analyze(energy_flow, source=roof_tiles`
屏幕上,数据飞速滚动。
最终定格:“阵法目标:定位‘界域之女’血脉,强制开启主封印。”
“他要强行解开封印?”我惊怒交加,“可那会摧毁界核!”
“不。”魔尊盯着镜中柳玄舟的脸,“他要的不是毁灭。”
“是掌控。”
柳玄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素心,你选择了他。可你的孙女,不该继承你的软弱。让我来教她——真正的力量,是什么。”
镜面轰然炸裂!
“阵”字光芒大盛,地脉震动,整座道观开始崩塌!
我抱起昏迷的老板,魔尊挥剑斩开一条退路,我们冲出道观,身后轰然坍塌。
夜风呼啸,尘土飞扬。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账簿与电费单,指尖发烫。
青梧巷17号。
奶奶的旧宅。
那里,埋着最后的答案。
也是,柳玄舟最终的陷阱。
“走。”我站起身,将账簿塞进背包,“去老屋。”
魔尊点头:“这一次,不是他选的路。”
“是我们自己走的。”
风中,我仿佛听见奶奶的低语:“默言,别怕。真相,从来不怕被揭开。”
我握紧玉佩,望向城中村的方向。
是的。
清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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