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的黑雾还未散尽,魔尊已拽着我冲出铁皮棚。
他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左手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身后,保镖的电击棍在空气中划出蓝光,狠狠抽在他后背的黑袍上。
“嗤——!”
布料瞬间焦黑,破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肤。
那不是凡伤,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像是被某种符咒灼烧过。
“走!” 他低吼,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
我踉跄着跟上,嘴里还残留着青铜残片的金属味和血腥气。
残片在奔跑中从嘴角滑落,“叮”一声掉在水泥地上,滚了半圈。
柳玄舟站在宾利车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他缓缓弯腰,捡起那片青铜,指尖轻轻擦过我的鞋尖——那一瞬间,我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毒蛇舔过。
“下次见面,” 他直起身,把残片放进袖口,声音轻得像耳语,“该算总账了。”
我没说话,被魔尊一把拽进巷子深处。
我们一路狂奔,穿过城中村错综复杂的小巷,直到确认无人追踪,才在地铁口停下。
他靠在墙边喘息,左臂的黑袍破洞中渗出暗红的血,滴在水泥地上,像一串诡异的符文。
“你……没事吧?” 我声音发抖。
“凡铁裹符,专克我族。
” 他冷笑,却仍强撑着站直,“小事。”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忽然想起什么,慌忙拉开背包:“快进去,别被人看见!”
他身形一缩,化作一道黑烟钻进包里。
地铁车厢里人不多,我抱着背包站在安检仪前。
机器“嘀”地一声尖锐报警。
“背包请过机。” 安检员头也不抬。
我心一沉,手心冒汗。
“里面有……祖传的金属饰品。” 我强作镇定,“老物件,不能碰。”
“所有物品都必须检查。” 他语气强硬。
我咬牙,眼看工作人员伸手要掀开拉链——
突然,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拉链自动拉开一条缝,一只通体漆黑的猫探出头来。
它眼睛是罕见的竖瞳,幽绿如鬼火,脖子上还缠着一小片破烂的黑布。
它轻盈地跳上安检台,优雅地舔了舔前爪,然后——
竟抬起爪子,轻轻搭在我手腕上,像在安抚。
“哎哟,这猫真乖。” 安检员愣了下,笑了,“行了行了,过吧。”
我抱着“黑猫”快步走进车厢,找了个角落坐下。
黑猫蜷在我腿上,温顺地蹭了蹭我手心。
可那竖瞳里的寒光,却分明是魔尊的眼神。
“别装了。” 我低声说,“你疼得都在发抖。”
它没回应,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受伤的兽。
回到铁皮房,我反锁上门,拉开背包。
黑猫跳上桌子,身形一晃,恢复人形。
他跌坐在椅子上,左臂的黑袍已被血浸透,暗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把袍子脱了。” 我翻出医药箱,声音发紧。
他犹豫一瞬,还是抬手解开衣带。
黑袍滑落,露出左臂——
整条手臂布满青黑色的鳞片,从肩头蔓延至手背,层层叠叠,像一副活的铠甲。
而电击棍留下的伤口,正从鳞片缝隙中渗血,血色发黑,带着一丝腥臭。
我倒了碘伏,棉签刚碰到伤口,他肌肉猛地一绷,却没出声。
“疼就叫出来。” 我手抖着继续擦。
“魔族,不叫疼。” 他冷冷道。
我冷笑:“那你刚才在地铁上装什么乖猫?”他沉默。
我低头处理伤口,碘伏渗入鳞片下的皮肉,他呼吸微微发紧。
我指尖无意触到一片凸起的鳞,那鳞片竟微微颤动,像有生命一般。
“为什么?” 我忽然问,声音很轻。
他抬眼。“柳玄舟说,我会亲手封印你。” 我盯着那片鳞,“他说这话时,眼神不像在威胁,像在……确认一件早已注定的事。”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过左臂的鳞片,动作竟有几分……怜惜。
“三百年前,”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夜风,“我不是被‘封印’的。”
我一愣。
“我是被‘献祭’的。” 他冷笑,“柳玄舟勾结外道,欲取我心脏炼‘长生丹’。
可魔心离体即死,唯一的办法,是让一个‘容器’自愿以血脉为引,用‘镇魂术’将我活活锁进玉佩——既保我魂不灭,又让我成丹引。”
我呼吸停滞。
“而那个‘容器’……” 他抬眼,竖瞳直视我,“是你奶奶。”
我如遭雷击,手一抖,棉签掉在地上。
“她不是被迫的。” 他声音冷得像冰,“她是自愿的。她用林家血脉,以‘半解之阵’将我封入玉佩,却故意留下一线生机——只为等一个继承她血脉的后人,完成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 我声音发干。
“彻底解封,还是……再度封印?” 他冷笑,“这选择权,本该在她手中。可她死了,所以——”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我心口,正对着玉佩碎片的位置。
“现在,轮到你了。”
我浑身发冷。
原来柳玄舟说的“亲手封印”,不是预言。
是提醒。
奶奶当年的选择,将决定我的命运。
而我,正站在那扇门前,手握钥匙,却不知该推,还是该锁。
喜欢代码与魔咒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代码与魔咒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