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内，空气凝滞。研究员张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中的烟蒂几乎要被他捏碎。眼前这个“维修工”的话语，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张明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最后的挣扎。
莫非维持着靠墙的姿势，目光透过口罩上方平静地注视着他：“我需要‘生命原液’的完整成分分析数据，核心能量装置的运行日志，以及所有‘志愿者’的原始筛选和监控记录。不是苏主任让你美化过的那些。”
张明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可能！这些数据都在内网核心服务器，有物理隔离和多重加密！一旦调取就会触发警报！”
“那是你的专业领域，”莫非语气不变，“我相信总有绕过监控的方法，比如……日常数据备份的冗余缓存？或者，某些‘意外’产生的临时日志文件？”他点到为止，给对方留出发挥的空间。这是系统基于常见数据管理漏洞给出的推演建议。
张明瞳孔微缩，对方显然对数据处理流程极为了解。他内心天人交战，背叛的恐惧与良知的谴责激烈碰撞。
莫非没有催促，只是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却重若千钧：“想想那些‘损耗’的样本，想想他们可能经历的一切。是继续做帮凶，还是选择保留一丝证据，为未来可能的清算留一盏灯？你不需要立刻做决定，但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说完，莫非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防火门，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只留下张明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凉，又仿佛有团火在胸腔里燃烧。
离开盛源大厦，莫非迅速更换装扮，融入市中心的人流。他联系雷厉，简短汇报了接触张明的情况。
“风险很大，但值得尝试。”雷厉评价，“我们会同步尝试从外部渗透其网络，双管齐下。你那边暂时静默，等待张明的反馈，或者……苏主任可能随之而来的清洗。”
莫非明白，这是一步险棋。张明可能告密，也可能在压力下崩溃。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与此同时，林涵玥收到了那位老教授的回信。结果令人震惊——那灰白色残留物，经检测，是一种高度特化的生物碱与稀有金属的复合物，其分子结构极其不稳定，具有强烈的神经兴奋性和细胞破坏倾向，不属于任何已知药物或常见污染物。老教授在邮件中特别强调，这种物质合成难度极高，且带有一定的……放射性衰变特征，虽然极其微弱。
放射性？！
林涵玥的心沉了下去。这远超乎她的预料。莫非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这种物质与那“生命原液”有关吗？
她立刻将这一关键发现通过安全渠道传递给了莫非和雷厉。
盛源集团，三十层实验室。
苏主任看着刚刚送来的内部安保报告，眉头微蹙。报告显示，上午有未登记的外部维修人员在不同楼层出现，虽未触发核心区域警报，但行为轨迹存在疑点。结合昨夜行动失败以及今天早上张明异常地在楼梯间逗留许久……
她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那只溜进来的小老鼠，比想象中更不安分，而且……可能不止一只。
她按下内部通讯器：“通知李总监，我们的‘合作伙伴’可能需要提前验收部分‘成果’了。另外，启动内部筛查程序，重点关注数据访问权限和人员行为异常，尤其是……研发部张明。”
她放下通讯器，走到那间存放着核心能量装置的隔离玻璃前，看着凹槽中那块散发着微弱幽光的、与莫非手中同源但体积更大的青铜残片，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
“不管你是谁，想破坏‘圣赎’计划，都要付出代价。”
都市的天际线在夕阳下勾勒出冰冷的轮廓，繁华背后，数据与生命的博弈在看不见的战场激烈上演。一方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推进着危险的实验，另一方为了揭露真相与守护生命而暗中角逐。线索逐渐交汇，危机步步紧逼，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网中的每个人，都面临着抉择与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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