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内,专用的浴房中水汽氤氲,带着灵植特有的清雅香气。梁岁岁沐浴完毕,裹着一件柔软的云锦寝衣走了出来,乌黑润泽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身后,更衬得她肌肤莹白,眉眼如画,宛如清水芙蓉,天然雕饰。
青琐早已备好干的细软棉布,细致地为她绞干发丝上的水珠。这个过程需要些时间,梁岁岁便趁着这间隙,让青琐将那个紫檀木匣取来。
匣盖开启,看似不大的空间内,物品却分门别类,放置得井然有序。梁岁岁眸光沉静,一一清点,并将它们分别取出,放置在不同的锦盒或锦囊中。
“给哥哥的,是这柄‘青锋聚灵短剑’,”她拿起那柄看似古朴,实则内蕴玄机的短剑,放入一个狭长的剑匣中,“剑身铭刻的阵法,平日可自行汇聚灵气温养佩戴者,危急时亦能自动护主,激发三次防护。此物对他强身健体、感悟灵气应有助益。”
她又取出一个温润的玉瓶,“这是‘雪髓静心玉’,给父亲的。取自万年冰髓核心,佩戴于身,可宁神静气,驱除心魔杂念,于父亲处理朝务、修炼调息大有好处。” 玉瓶旁还有一个稍小的瓷瓶,“这是‘九花驻颜灵液’,给母亲的。采集九十九种灵花朝露,辅以秘法炼制,虽不能青春永驻,但延缓衰老、滋养容颜效果极佳。”
接着,她又为外祖父外祖母准备了相应的礼物——给外祖父的是一支灵气盎然的玉竹杖,有助于舒筋活络,温养气血;给外祖母的是一串能安神定惊的暖玉菩提手串。两位舅舅和舅母们也各有厚礼,或是能提升修为的丹药,或是养颜美容的珍品,皆非凡物。甚至连两位素未谋面的表哥,以及舅母们的孩子们,她也准备了适合他们年龄的、有助开蒙或强健根骨的玉佩、灵珠等。
最后,她指着旁边几个大箱子对青琐道:“这些是给府中下人的手信,多是些山中的特产,如强身健体的普通灵茶、味道甘美的果脯、和一些耐磨的料子,虽不贵重,也是一份心意。明日交由管家,按例分发下去吧。”
青琐一一记下,看着自家小姐有条不紊地安排,眼中流露出敬佩。小姐虽年纪小,又离家十年,但这待人接物、思虑周全之处,丝毫不逊于任何世家精心培养的贵女,甚至更多了一份超然物外的通透。
待头发将干未干,带着湿润的清香时,梁岁岁方歇下。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梁岁岁起身,青琐早已备好了洗漱用具。今日要去拜见长辈,装扮上需得端庄得体,不可过于华丽招摇。
她选了一身浅碧色绣缠枝嫩绿兰草的襦裙,裙摆曳地,行动间如碧波荡漾。外罩一件月白色软烟罗广袖长衫,清雅飘逸。青琐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仅簪了一支通透的翡翠玉簪并几朵细小的、与衣裙同色的绢制兰花,耳上坠着小小的珍珠耳珰。
脸上未施脂粉,却已是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这一身装扮,清新雅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那份脱俗的灵气,行走间,真如晨间带着露珠的花中仙子,不染尘埃,却自引目光。
装扮停当,梁岁岁便带着青琐,缓步向前院走去。她步履从容,姿态优雅,一路上下人纷纷驻足行礼,眼中皆是由衷的惊艳与恭敬。
到达前院花厅时,父亲梁胤与哥哥梁昀果然已经下朝回府,换下了朝服,正与母亲卫氏说着话。见到女儿进来,三人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
卫氏上前拉着她的手,满眼赞赏:“我们岁岁真是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又雅致又乖巧,正合适。”
梁胤也微微颔首,眼中是满意的神色。梁昀更是直接赞道:“妹妹这般模样,怕是连宫里的公主也比不上。”
早膳早已备好,一家人温馨用膳。撤下餐具后,梁岁岁便示意青琐将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呈上。
“父亲,母亲,哥哥,”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期待,“这是岁岁在山上时,为您们准备的些许心意,师父也特意叮嘱过,希望对您们有所助益。”
她亲自将礼物送到各人手中,并简要说明了用途,但并未过分夸大其词,只道是师父的心意和她的一片孝心。
梁胤握着那触手生温的雪髓静心玉,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纯净能量,心中震动,这岂止是“有所助益”?但他面上不显,只沉声道:“难为你师父和你还记挂着为父。此物甚好。”
卫氏拿着那瓶驻颜灵液,更是爱不释手,哪个女子不爱美?尤其是岁月渐长之后,女儿这份礼物,简直送到了她心坎里。“岁岁的师父真是有心了,娘很喜欢!”
梁昀接过那柄青锋聚灵短剑,手指触摸到剑柄上玄奥的纹路,便感到一股温和的灵气缓缓流入体内,精神为之一振,他惊喜地看向妹妹:“妹妹,这……”
“哥哥喜欢就好,平日佩戴着,于你有益。”梁岁岁嫣然一笑。
接着,她又将给下人们的礼物交由管家去安排发放,管家连声道谢,直夸小姐仁厚。
一切安排妥当,卫氏便催促着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府门。除了梁岁岁一家四口乘坐的梁府标志性马车外,还有几辆装载着送给外公家礼物的马车,以及随行的护卫、仆从。阵仗虽不及昨日梁岁岁归来时那般神秘诡异,但其煊赫与气势,依旧引得街边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猜测着梁府这是举家前往何处。
马车平稳行驶,卫氏在车上想起一事,对梁岁岁补充道:“岁岁,昨晚忘了与你说,你大舅母育有两子一女,你二舅母育有一子二女。你大表哥、二表哥年长你不少,早已入仕或打理家族事务,几位表姐表妹年纪与你相仿,今日应当都能见到。”
梁岁岁认真记下,心中对即将见到的亲戚们更多了几分具体的想象。
路程确实不远,约莫两炷香的功夫,马车便缓缓减速,最终在一座气势恢宏、门楣上悬挂着“卫府”匾额的府邸前停下。
而卫府门前,早已是黑压压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位精神矍铄、面带激动笑容的老人,正是梁岁岁的外祖父卫老大人和外祖母崔氏。他们身后,站着两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及其雍容华贵的夫人(两位舅舅和舅母),再后面便是几位年轻公子和打扮俏丽的少女,以及一些年幼的孩童。显然,卫府全家,几乎是倾巢而出,都在门口翘首以盼,迎接这位离家十载、终于归来的外孙女\/外甥女。
车帘掀开,梁胤率先下车,然后回身扶下卫氏和梁岁岁,梁昀紧随其后。
当梁岁岁那抹浅碧色的、仙姿玉貌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卫府门前明显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和惊叹声。
外祖母崔氏第一个忍不住,眼眶瞬间就红了,颤巍巍地上前几步:“是我的岁岁吗?快,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
梁岁岁在母亲的示意下,快步上前,对着外祖父外祖母便要行大礼,却被两位老人一左一右紧紧扶住。
“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不必多礼!”外祖父卫老大人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仔细端详着外孙女,连连点头,“像!真像你娘年轻的时候,不,比她还俊!”
卫氏在一旁又是骄傲又是好笑。
接着便是一番热闹的寒暄与介绍。两位舅舅、舅母们纷纷上前,拉着梁岁岁的手,嘘寒问暖,眼中皆是真诚的关切与喜爱。几位表哥表姐也上前见礼,看向梁岁岁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艳。
府门前,一派其乐融融、骨肉亲情的温暖景象。寒暄已毕,卫老大人大手一挥,声音洪亮中带着无比的欢欣:“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岁岁,快随我们进府!今日咱们一家,定要好好团聚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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