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灵脉馆议事
陈默带着张老爹回到灵脉馆时，天已经擦黑。秦长老正站在馆门口的老槐树下等，见他们回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守脉人们七手八脚把张老爹扶进偏房，慕白早已熬好了疗伤的汤药，正用小勺一点点喂他喝。张老爹喝了两口，精神好了些，拉着陈默的手叹道：“墨老鬼那孩子，也是被仇恨迷了心窍。当年若不是我拦着，他妹妹本可以跟我学医术，不至于……”
“师父，过去的事不说了。”陈默打断他，“我在黑风口留了话，他若肯来修复灵脉，恩怨可以慢慢解。”
这时，负责看管墨老鬼令牌的弟子匆匆跑来：“陈先生，墨兰姑娘的令牌亮了！”
众人赶到祠堂，只见供在香案上的青铜令牌泛着温润的光，牌面刻着的“兰”字像是活了过来，隐隐有流光转动。秦长老捋着胡须点头：“这是灵脉认主的迹象，说明墨兰姑娘在天有灵，也盼着恩怨化解。”
陈默看着令牌，忽然想起墨老鬼蹲在槐树下的样子——那不是恨到极致的疯狂，倒像是被回忆困住的孤影。他转身对秦长老说：“师父，我想请各地守脉人来灵脉馆议事，一来商量修复灵脉的法子，二来也给墨老鬼留个台阶。”
“该如此。”秦长老赞同道，“灵脉相连，单靠咱们一处修复太慢。你去拟份帖子，派人送到溪城、东海、雾隐山，就说三日后在此聚首，共商灵脉大计。”
三日后，灵脉馆热闹起来。溪城的石匠带着新凿的灵脉石，东海的渔民扛着从海里捞的珊瑚礁，雾隐山的猎户背来捆扎整齐的药草，各地守脉人围着馆内的灵脉图讨论得热火朝天。
“黑风口的缚灵藤虽枯，但底下的灵脉泉眼堵了，得用溪城的活水冲开。”溪城的守脉人指着图上的红点说。
东海的渔民接话：“我们那边的珊瑚礁能吸附浊气，把它碎成粉撒进泉眼，正好能清淤。”
雾隐山的猎户补充：“山里的‘醒脉草’最是对症，捣碎了混着灵脉泉水浇下去，能催活枯死的灵根。”
正说着，门口传来弟子的通报：“墨老鬼来了！”
众人闻声看去，墨老鬼背着个竹篓站在门口，篓里装着捆得整整齐齐的醒脉草。他没看旁人，只盯着陈默：“修复灵脉的法子，你真能教我？”
“灵脉修复不分彼此，你若肯学，我便肯教。”陈默走上前，递给他一把小铲子，“先从清理泉眼开始吧，正好溪城的活水刚到。”
墨老鬼犹豫了一下，接过铲子，跟着众人往灵脉泉眼走去。阳光下，他的影子和陈默的影子渐渐交叠在一起，落在刚翻开的新土上，像极了当年他和妹妹墨兰并肩种灵草的模样。
祠堂里，墨兰的令牌光芒更盛，牌面的“兰”字映在香案的积灰上，竟拓出个小小的“和”字。秦长老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慕白笑道：“你看，这灵脉之事，说到底还是人心之事。人心通了，灵脉自会顺。”
慕白望着院中大步走向泉眼的陈默和墨老鬼，轻轻点了点头。院外的桃花开得正好，花瓣落在灵脉图上，像是给这刚刚松动的恩怨，添了几分温柔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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