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寺后院的竹林里,魂淤膏的臭味还没散尽,那灰布衫邪术师突然猛地拍向地面 —— 引脉坑边的黑土突然翻涌,几根泛着黑的水脉纹从土里钻出来,像毒蛇般缠向我的脚踝。我下意识后退,玄铁剑的青光划破空气,斩断水脉纹的瞬间,却见邪术师从怀里掏出个黑木牌,往空中一抛:“既然你们要护这些废物,那就让他们来陪你们死!”
木牌落地的刹那,前院突然传来僧人的低喝声 —— 之前已恢复清明的僧人,竟又变得眼神空洞,握着念珠的手青筋暴起,一步步往后院走来,僧袍下摆沾着的魂丝,正随着脚步往身上缠得更紧。我握着玉如意的手骤然收紧,指尖的温润透出急切的暖意 —— 这些僧人本是守护韩地水土脉的人,邪术师竟用残留的魂丝重新控制他们,把慈悲之人变成伤人的工具,这份狠戾,比魂淤膏更让人心寒。
“阿芷,别硬拼!僧人的神智还没被完全吞,魂丝只是暂时缠住了他们的脉门!” 周玄的玄鸟杖挡在我身前,蓝光顺着地面往僧人的方向探,却被邪术师甩出的魂淤膏雾拦住,“他想借僧人的手耗我们的力,等我们疲了,再把魂淤膏倒进古井主脉!”
邪术师站在引脉坑边狂笑,手里的水瓢不断往坑里倒黑膏:“没错!这些僧人守了一辈子水脉,今天就让他们亲手断了韩地的活路!你们不是想护吗?护啊!是伤了他们,还是看着水脉淤死?” 他说着突然指向小木,“先从那娃娃下手!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地脉器物,能不能护住他!”
一个手持禅杖的僧人突然转向小木,禅杖带着风砸向地面,灵虫笼里的绿光瞬间炸起,无数细光织成盾挡在小木身前。小木抱着笼子往后退,却没忘了喊:“陈大哥!灵虫说僧人的百会穴有魂丝结!解开结,他们就能醒!”
我顺着灵虫的绿光看去,果然见每个僧人头顶都悬着缕淡黑的魂丝,像颗小小的黑珠嵌在百会穴上 —— 那是邪术师留下的 “控魂结”,只要毁掉结,魂丝就会失去牵引。可僧人的脚步越来越近,禅杖、念珠都成了武器,若用强力破结,怕会伤了他们本就虚弱的脉门。
“用龙珠的水脉气!” 苏清月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她正提着镇邪鼎挡在两个僧人中间,鼎口的青光吸走缠来的魂丝,“水脉气柔,能顺着魂丝渗进控魂结,把结冲散!你用玉如意的调和力稳住气,别让水脉伤了僧人!”
我立刻掏出龙珠,青光顺着掌心往下淌,与玉如意的白光交织成道柔和的光带。迎着僧人的禅杖,我慢慢靠近最前面的老僧 —— 他正是之前与我有过片刻清明的慧能大师,此刻禅杖已举到我头顶,可我分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握着禅杖的手在微微发抖。
“大师,撑住!” 我轻声喊着,将光带轻轻贴向他的百会穴。白光刚触到魂丝结,老僧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魂丝结像被热水烫到的虫子,滋滋作响着缩成一团。龙珠的青光趁机渗进去,顺着魂丝往木牌的方向冲 —— 远处邪术师手里的黑木牌突然泛起裂纹,他惊怒交加地吼道:“不可能!这控魂结我炼了三个月,怎么会破!”
慧能大师的禅杖 “哐当” 落地,他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眼神里的空洞渐渐被清明取代,对着我双手合十:“壮士…… 多谢…… 魂丝缠脉时,老衲只知要伤人,却偏有股暖意护着心脉…… 原来是壮士的器物在帮我。”
有了第一个成功的例子,周玄立刻用玄鸟杖的蓝光为我开路,苏清月的镇邪鼎则跟在后面,吸走僧人身上脱落的魂丝。小木抱着灵虫笼跑在最前,灵虫们的绿光像无数盏小灯,照亮每个僧人的控魂结,帮我精准找到位置。每当光带解开一个结,就有一个僧人恢复神智,他们或坐或站,捂着胸口喘息,眼里满是后怕与感激。
邪术师见僧人一个个脱离控制,彻底红了眼,抓起地上的黑陶罐就往古井方向冲:“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有!韩地的水脉,今天必须淤!” 他刚跑两步,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 —— 是之前被斩断的水脉纹,此刻竟顺着魂淤膏的气重新活了过来,缠在他的脚踝上,越收越紧。
“这是…… 水脉的反噬?” 我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 —— 韩地的水脉本就与僧人相连,邪术师用魂淤膏污染水脉、控制僧人,早已惹恼了水土脉的生机。此刻他要毁井,水脉便借着我们破魂丝的光,自发地反击。
邪术师挣扎着想去够古井的石栏,怀里的魂淤膏却突然漏了出来,黑膏洒在地上,与水脉纹缠在一起,瞬间冒出浓烟。他惨叫着后退,却见身上的灰布衫开始泛黑 —— 是魂淤膏沾到了他自己的皮肤,之前他用来控制别人的邪物,此刻正顺着他的脉门往体内钻。
“不!我的脉!我的力量!” 邪术师疯狂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却止不住黑膏的蔓延。慧能大师和僧人们慢慢围过来,眼神里没有恨意,只有悲悯:“施主,你用邪术控人、淤水脉,终究是害了自己。若你肯悔改,老衲愿为你诵经,助你解了身上的膏毒。”
邪术师僵在原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膏,又看了看围过来的僧人,突然瘫坐在地上,手里的黑木牌 “啪” 地碎成两半。他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变强…… 想让别人不再看不起我…… 没想到…… 竟变成了这样……”
我收起玉如意和龙珠,心里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沉甸甸的感触 —— 邪术师追逐的 “力量” 本是虚妄,他以为控制了地脉就能掌控一切,却忘了地脉的本质是滋养,不是掠夺;是联结,不是割裂。就像我们一路走来,从枯槐村的麦种到清渠寺的莲子,真正的 “力量” 从来不是器物的光芒,而是百姓的心意,是守护的初心。
僧人们扶起邪术师,慧能大师从袖中取出个瓷瓶,倒出两粒淡青的药丸:“这是用古井莲子熬的清淤丸,能暂时压制膏毒。等你随我们诵经悔过,老衲再用水土脉气帮你彻底解了毒 —— 只是往后,你要记得,真正的强大,是护人,不是伤人。”
夕阳透过竹林的缝隙,洒在满地的青光里。之前泛黑的竹叶已重新变得翠绿,引脉坑的水脉纹泛着淡青,与古井的气脉连在一起,潺潺地往田埂流去。村民们听说僧人都已苏醒,提着粥和米糕赶来,后院里渐渐响起笑声,像之前无数个安稳的日子那样。
慧能大师送我们到竹门时,又递来一本翻旧的《控魂解咒录》:“这是老衲年轻时从师父那里学的,里面记着解各种魂咒的法子。你们往韩地腹地走,说不定能用上。” 我接过书,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能感受到一代代僧人守护人心的温度。
牵着骆驼往韩地深处走,身后清渠寺的钟声混着僧人的诵经声传来,与渠水的哗哗声、村民的笑声缠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小木坐在骆驼上,手里把玩着慧能大师给的清淤丸,灵虫们的绿光落在丸上,轻轻晃着:“陈大哥,灵虫说前面的村子水脉气很清,就是还有些小淤,我们到了那里,一定能很快帮他们通好渠。”
我望着前方泛绿的稻田,风里带着稻花的淡香和莲子的清甜。怀里的玉如意、龙珠、寒脉晶轻轻共鸣,《控魂解咒录》的纸页在行囊里轻轻作响 —— 从魏地石城到韩地古寺,我们破的不仅是邪术,更是对 “力量” 的误解;护的不仅是地脉,更是人心的清明。
“走吧,去前面的村子。” 我勒紧骆驼的缰绳,玉如意的白光在田埂间映出细碎的光,“带着清渠寺的善意,带着各地的心意,我们接着护水土、守人心 —— 只要初心不变,就没有破不了的邪,护不住的脉。”
风拂过衣角,带着韩地水土的生机,往远方的村落吹去。我知道,前路或许还有更多邪术师,更多淤堵的地脉,但只要我们记得为何出发 —— 为了百姓的一碗热粥,为了僧人的一声诵经,为了稻田里的一抹新绿,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这护脉的路,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天下水土脉长清,人心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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