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篝火在晨风中摇曳，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草原的天空下。李砚站在临时搭建的土台上，看着台下聚集的近千名部众，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穿越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而且是用如此敬畏狂热的目光。
这些人来自十几个小部落，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衣衫各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点：看向他和巨灵、玄风的眼神里，充满了近乎盲目的崇拜。
“神使！神使！”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很快，呼喊声就像浪潮般席卷了整个营地，震得李砚耳膜嗡嗡作响。
他微微抬手，呼喊声立刻平息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望着他，等待着“神谕”。
李砚清了清嗓子，用灰影教他的草原语说道：“腾格里注视着我们，狼图腾庇护我们，鹰图腾指引我们……跟着我，有肉吃，有衣穿，不受欺负！”
简单粗暴的话语，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管用。台下的部众们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不少人激动得泪流满面，对着天空和李砚连连叩拜。
“果然，信仰这东西，比刀子还好使。”李砚心里暗叹。他没读过多少宗教典籍，却也知道“精神寄托”的力量。这些草原部众常年活在饥饿和战乱的恐惧里，急需一个能让他们看到希望的“神”，而他和他的伙伴们，恰好扮演了这个角色。
他让三个最早归顺的族长站出来，协助管理营地。一个负责分发物资，一个负责组织劳作，一个负责警戒安全。这三个族长都是些精明人，知道抱紧李砚这条“大腿”的重要性，干活格外卖力。
物资分发是重中之重。李砚每天都会让青云从空间里运出足够的粮食、盐巴和少量布匹，由族长们按人头分配。虽然谈不上富足，却足以让这些人告别饥饿，这是维系信仰最坚实的基础。
“神使的恩赐，取之不尽！”族长们在分发物资时，总会这样吆喝，刻意强化李砚的“神性”。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李砚真的是腾格里派来的使者，能凭空变出食物和物资。
李砚对此乐见其成。他甚至开始“创造”一些神迹：让青云在干旱时带来雨水（其实是空间里的水），让玄风在野兽靠近时发出威慑的咆哮，让巨灵用鼻子“治愈”一些小病（其实是灵泉水的效果）。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在部众眼里却成了“神使显灵”的铁证，信仰越发坚定。
当然，光有信仰还不够。草原不是温室，想要立足，还得有自保的力量。
李砚从部众里挑选了一百多名身强力壮的青年，组成了一支“护卫队”。他没学过什么兵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让他们跟着灰影的狼群学习“配合”。
“看到狼怎么包围猎物了吗？你们也一样，散开，包抄！”
“看到狼怎么突袭了吗？脚步轻点，出其不意！”
李砚骑在巨灵背上，指着远处狼群捕猎的场景，对着护卫队大喊。这些草原青年本就熟悉狩猎，一点就透，很快就有了几分章法。虽然还称不上军队，却比一盘散沙强多了。
他还让护卫队使用那些从部落里抢来的铁器。没有像样的兵器，就把铁条打磨成刀，把铁块锻造成矛；没有铠甲，就用厚实的兽皮代替。李砚亲自示范劈砍、刺杀的动作——他的力量和技巧，在这些从未见过真正高手的草原青年眼里，简直神乎其技，越发敬畏。
“打架没什么难的，就是敢打，能打，活到最后。”李砚拍着一个护卫队员的肩膀说。这是他从无数次生死边缘总结出的经验，简单，却实用。
他知道，自己不是天生的将才，排兵布阵、运筹帷幄这些事，他暂时学不会。但他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用一场场胜利，让这些护卫队员在血火里成长。就像那些开国名将，谁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个名叫“黑石部”的中型部落，听说了李砚营地的富庶，又看不起这些“散民”组成的乌合之众，便带着三百多名骑兵，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想要抢夺物资和人口。
消息传来时，营地顿时陷入恐慌。不少人脸色惨白，甚至想收拾东西逃跑——黑石部在这一带算是小有名气，战斗力远非他们这些散民可比。
“慌什么！”李砚站在土台上，声音洪亮，“有腾格里在，有狼图腾、鹰图腾在，怕他们？”
他拍了拍玄风的脑袋，玄风立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吓得不少人腿肚子发软，却也暂时压下了恐慌。
“灰影，带狼群从侧面绕过去，断他们后路！”
“青云，在天上盯着，告诉我他们的动向！”
“护卫队，拿起武器，跟我冲！”
李砚没有多余的战术安排，只有最直接的指令。他骑上巨灵，玄风紧随其后，带头冲向黑石部的骑兵。护卫队员们看着“神使”身先士卒，又想起连日来的温饱，一股血气顿时涌了上来，嗷嗷叫着跟了上去。
黑石部的骑兵看到冲在最前面的巨灵和玄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们从没见过有人骑着大象打仗，只当是对方急疯了。
“一群蠢货，给我杀！”黑石部首领挥舞着弯刀，率先冲锋。
就在两军即将接触的瞬间，灰影率领的狼群如同黑色的潮水，从两侧的草丛里窜出，直扑黑石部的后路。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顿时响起，黑石部的阵型瞬间大乱。
“什么人？！”黑石部首领又惊又怒，想要回身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巨灵带着李砚，像一辆失控的战车，硬生生撞进了骑兵阵中。庞大的身躯撞得战马人仰马翻，象牙一挥，就有两名骑兵被挑飞出去。玄风则像一道黄色的闪电，利爪所过之处，人马皆碎，无人能挡。
李砚站在巨灵背上，手里挥舞着一根铁棍（临时找的武器），一棍下去，就能砸得对方筋断骨折。他没什么招式，全凭一股蛮力和对力量的精准掌控，却打得黑石部骑兵哭爹喊娘。
护卫队员们见状，士气大振，虽然格斗技巧不如对方，却胜在悍不畏死，再加上有狼群配合，竟渐渐占据了上风。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以黑石部的惨败告终。三百多名骑兵，战死大半，剩下的全部被俘，连首领都被玄风一爪子拍断了腿，成了阶下囚。
营地的部众们看着战场上的惨状，又看着毫发无损的李砚和兽群，以及那些被俘的黑石部士兵，眼神里的敬畏达到了顶峰。他们终于相信，“神使”不仅能带来食物，还能保护他们，甚至能战胜那些曾经让他们恐惧的强敌。
“把俘虏带下去，愿意归顺的就留下，不愿意的……”李砚顿了顿，看向灰影。
灰影立刻发出一声低沉的狼嗥，眼神冰冷。被俘的黑石部士兵吓得连连求饶，纷纷表示愿意归顺。
打扫战场时，护卫队员们兴奋地捡拾着战利品，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们看着彼此身上的伤口，非但不觉得痛苦，反而有种莫名的自豪——这是他们跟着“神使”打赢的第一仗。
李砚坐在巨灵背上，看着夕阳下的战场，心里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他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含义，地上的每一滴血，都在提醒他，草原的生存法则，远比他想象的更残酷。
但他没有后悔。
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立足，想要保护这些归顺他的部众，就不能心慈手软。血火，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他自己需要成长，这些护卫队员需要成长，他的势力，也需要在血火中淬炼锋芒。
“明天，教他们列阵。”李砚对身边的族长说。他知道，光靠勇猛和兽群还不够，还得有纪律，有配合，才能真正形成战斗力。
夜幕再次降临，营地的篝火比以往更旺。部众们围着篝火，一边烤肉，一边讲述着白天的战斗，将李砚和兽群的英勇夸得天花乱坠。信仰的种子，在胜利的滋养下，开始生根发芽。
李砚没有参与他们的欢庆，只是站在土台上，望着草原深处。他知道，黑石部只是个开始，更强大的敌人还在后面。
但他不再畏惧。
他有信仰凝聚的部众，有能征善战的兽群，有在血火中成长的护卫队，还有取之不尽的物资。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在乱世中站稳脚跟的决心。
“来吧，不管是哪个部落，不管有多强。”李砚握紧了拳头，“我李砚，接下了！”
夜风吹过草原，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却也吹来了新生的气息。属于李砚的草原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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