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舒舒颇为不甘心,不经意间,她又将话头扯了出来:“娘娘,钮钴禄格格上次偷了叶赫那拉格格的玉佩,此次更是连婢女都管教不好呢。”皇后何等敏锐,一听便知佟佳舒舒心中的弯弯绕绕,不禁轻轻嗤笑一声,然而面上依旧维持着端庄,顺着她的话问道:“哦?这玉佩又是怎么一回事?”
唐嬷嬷赶忙上前,将叶赫那拉婉仪玉佩丢失,而后却在钮钴禄桑宁衣柜夹层被发现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桑宁抓住这个机会,赶忙磕头,声泪俱下地求皇后为她主持公道,还她清白。
就在桑宁正要道出佟佳舒舒先前种种异常举动时,圆姐眼疾手快,不着痕迹地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噤声。圆姐转而面向皇后,恭敬说道:“娘娘,此玉佩乃皇上御赐之物,桑宁格格的阿玛遏必隆大人亦有御赐玉佩,形制与叶赫那拉格格的颇为相似。以桑宁格格的身份,实在没有必要去拿他人的玉佩。”
皇后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了圆姐此举是在给这事留面子,同时也瞧出佟佳舒舒恐怕是心中有鬼,事情已然露馅。当下,皇后果断拍板:“玉佩既然已经找到了,以后就好生看管。此事出了这体元殿就此作罢,往后谁都不许再提。”
佟佳舒舒听闻皇后的决断,脸上顿时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似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皇后见状,轻轻挥了挥手,说道:“你们暂且退下吧。舒舒格格留下,陪本宫说说话。”就这样,众人纷纷行礼告退,独独留下了佟佳舒舒。
待众人鱼贯而出,殿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将殿外的喧嚣与殿内的寂静彻底分隔开来。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唯有岚翠静悄悄地站在一旁,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此时殿内只余下皇后与佟佳舒舒两人。
皇后冷冷地注视着佟佳舒舒,良久,皇后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却如重锤般敲打在佟佳舒舒的心坎上:“你行事怎如此莽撞,不顾首尾?本宫瞧着你平日里也算伶俐,怎的如今竟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公然耍到本宫面前来了?有些事,本宫心里可是明镜似的。”
佟佳舒舒听闻皇后此言,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毫无血色。她双膝一软,“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表嫂,我实在是一心想在您面前好好表现,没成想钮钴禄桑宁身边有个如此能说会道的。”说着,冷汗如泉涌般从她的额头不断冒出,顺着脸颊肆意滑落,很快便浸湿了她胸前那华丽的衣衫。
“何止是能说会道,你得好好反思反思,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让你露出了破绽。李家那丫头必定是察觉到这背后是你在捣鬼了。”皇后无奈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对佟佳舒舒的失望。
佟佳舒舒跪在地上,头低得几乎贴到了地面,声音因懊悔有些颤抖:“表嫂,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本以为这事儿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您留下个能干的印象,却不想弄巧成拙。”她满心懊悔,此刻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后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在这宫里,行事需得谨慎周全。若真想在本宫面前表现,靠的应是真本事,而非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李家那丫头,心思缜密,能及时察觉你的意图,还巧妙地给本宫台阶下,这份心思和胆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佟佳舒舒咬着嘴唇,心中对圆姐的嫉恨如野草般疯长,但此刻她也只能将这份怨愤深深地埋在心底,嗫嚅着说道:“表嫂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只是…… 只是我实在看不惯叶赫那拉家和钮钴禄家那两位那副刻意出风头的样子。表嫂您才是这后宫之主,是皇帝表哥的结发妻子。一想到这两家以后有可能给您添堵,我这心里就实在不痛快,气不打一处来。”
正值少年夫妻情深意笃之时,皇后向来爱听这般阿谀奉承的好话。听到佟佳舒舒这番言辞,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在本宫看来,钮钴禄桑宁虽说没犯下什么实质性的过错,但行事确实不够沉稳,难免容易招人嫉恨。你呢,更是沉不住气,被人轻易看出破绽。若想在这后宫站稳脚跟,你还差得远。”
佟佳舒舒忙不迭地点头,“表嫂教诲,我铭记于心。往后定会谨言慎行,不敢再犯。”
皇后微微点头,神色已然柔和了许多:“起来吧,今日之事,本宫便既往不咎了。但你需记住,下不为例。这后宫之中,各凭本事。你要好自为之。”
佟佳舒舒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心中仍在忐忑。皇后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日后,多学着点如何不动声色地达成目的,别再这般鲁莽行事,平白给本宫添乱。”
佟佳舒舒恭敬地应道:“是,表嫂,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之中,悄然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愤,只是被她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皇后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的细微变化,但并未点破,只是淡淡地说:“你且退下吧,回去好好反思。”
佟佳舒舒屈膝行礼,缓缓退下。走出殿门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扳回一局,绝不能让那几只耀武扬威的“花孔雀”小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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