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教室的阴冷空气仿佛凝固了。斯内普教授的黑袍在身后翻滚，如同一团即将爆发的毒云。他枯瘦的手指间捏着两份羊皮纸，纸张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黄。两份论文——字迹、措辞、甚至墨水晕染的痕迹都一模一样，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
布雷斯·扎比尼站在斯内普面前，感觉自己的胃正在表演一种高难度的特技——把自己打成蝴蝶结。他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尔文·莱斯特兰奇。那个永远年级第一、魔药天才、连斯内普都挑不出毛病的家伙，此刻正安静得像一尊雕像，银灰色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该死的阿尔文！）布雷斯在心里咆哮，（明明是他默许我抄的！现在装什么无辜！）
斯内普的视线像两把淬了毒的小刀，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解释。他嘶嘶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布雷斯的后颈汗毛集体起立敬礼。
（冷静，布雷斯！）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虽然是我抄他的，但现在一定要撒谎！这个必须瞒过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从《如何优雅地糊弄教授》这本禁书（自编）中学到的技巧：（撒谎的时候怎么让老师相信呢？一定要大声！因为大声就代表真诚，老师就会相信！对，就这么干！）
布雷斯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砰——！
巨响在寂静的教室里炸开，连墙角的蟑螂都被吓得翻了个跟头。斯内普的眉毛几乎要飞进他的发际线，阿尔文则微不可察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仿佛要跟这个突然发疯的家伙划清界限。
教授！他抄的我！！！布雷斯用足以震碎玻璃的音量吼道，声音在石墙间回荡，震得架子上几个玻璃瓶不安地颤抖。
（很好！就是这样！气势上压倒对方！）布雷斯在心里给自己点赞，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用同样的音量补充：他！抄！的！我！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要把这些话钉进斯内普的脑子里。
教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斯内普的表情像是同时看到了巨怪跳芭蕾和伏地魔卖萌。他缓慢地、非常缓慢地转头看向阿尔文，黑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阿尔文依旧安静地站着，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他银灰色的眼睛平静地迎上斯内普的视线，然后——做了一个让布雷斯差点当场跪下的动作。
他轻轻点了点头。
（什么？！）布雷斯的下巴差点砸到脚面，（阿尔文居然承认了？！梅林的臭袜子啊！）
斯内普的黑袍翻滚得更厉害了，他像一只发现猎物的蝙蝠般逼近布雷斯：扎比尼先生，他的声音甜得发腻，你是说，年级第一、魔药天才、去年在《魔药创新》上发表论文的莱斯特兰奇先生，抄袭了你的——他抖了抖手中的羊皮纸，这篇连芨芨草和喷嚏草都分不清的？
布雷斯的喉咙突然干得像被沙漠巨蜥舔过。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大声理论在斯内普的死亡凝视下完全失效了。
我...我是说...他的声音突然小得像蚊子叫，可能...也许...他...参考了我的思路？
斯内普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假笑：哦？是吗？那请你解释一下，你的论文第三页关于月光下采集的瞌睡豆汁液能使狼人永久性脱毛这个...创意十足的论点，是基于什么？
（完蛋！）布雷斯这才想起来，他昨晚抄得太嗨，不小心把自己瞎编的狼人脱毛疗法也抄进去了！（阿尔文的论文里怎么可能有这种鬼话！）
那个...呃...布雷斯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是...是我祖母的秘方！对！帕金森家的家养小精灵告诉我的！
教室后排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潘西·帕金森正用她那把昂贵的孔雀羽毛扇子遮着脸，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斯内普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了。他慢慢走向自己的讲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闪烁着诡异绿光的水晶瓶。扎比尼先生，既然你如此，不如亲自验证一下你的理论？他晃了晃瓶子，正好，我这里有一些昨晚月光下采集的瞌睡豆汁液...
布雷斯的脸瞬间变得比他的衬衫还白。教...教授！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秘方还需要...需要独角兽的眼泪做催化剂！对！没有独角兽眼泪会...会爆炸！
多么 convenient 的补充啊。斯内普冷笑，可惜，昨天刚好有只独角兽在禁林哭泣。他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银蓝色的液体。
（梅林啊！救救我！）布雷斯绝望地看向阿尔文，用眼神疯狂求救：（快说点什么啊！你不是最擅长在斯内普面前装乖宝宝吗！）
阿尔文终于动了。他轻轻咳嗽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他。
教授，他的声音平静得像黑湖的水面，我想这是个误会。扎比尼的论文...确实有一些独到的见解。他顿了顿，银灰色的眼睛直视斯内普，比如用瞌睡豆汁液治疗狼人脱发这个想法...虽然听起来荒谬，但理论上，如果能控制好月光因子的活性，确实有可能暂时抑制毛囊生长。
（什么？！）布雷斯瞪大了眼睛，（阿尔文居然在帮我圆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斯内普眯起眼睛：莱斯特兰奇先生，你确定要为他这种...创意十足的胡说八道背书？
阿尔文的表情依旧平静：魔药学就是在不断尝试荒谬中进步的，教授。就像您当年发明的防脱发药剂一样。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纳威·隆巴顿在隔壁温室摔碎花盆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斯内普最讨厌别人提他早年的这个小发明——尽管它在魔法部官员中卖得相当好。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比他的黑袍还黑。他死死盯着阿尔文，后者平静地回望，眼神纯洁得像只刚出生的独角兽。
良久，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莱斯特兰奇，下周一交一篇关于月光因子对草药影响的论文，不少于三英尺。扎比尼，他转向已经快瘫成烂泥的布雷斯，恭喜你获得了在周六上午帮我清理地窖鼻涕虫的特权。
布雷斯刚想哀嚎，斯内普又补充道：用牙刷。
下课铃适时地响起。斯内普像只巨大的蝙蝠般飘回讲台：下课。他阴沉地说，莱斯特兰奇留下。
当教室终于清空，只剩下斯内普和阿尔文时，斯内普突然从讲台下拿出两份真正的论文——一份字迹工整完美，一份满是涂改和墨渍。
解释。斯内普简短地说，推了推那两份明显不同的论文。
阿尔文嘴角微微上扬：扎比尼偷了我的草稿，教授。但他不知道我有写两份的习惯——一份用来应付抄袭者。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所以你就看着他当着我的面表演那出...滑稽戏？
教育意义很重要，教授。阿尔文一本正经地说，让他记住，抄袭前至少要先确认对方是不是留了一手。
斯内普哼了一声：斯莱特林扣十分，为了你那恶趣味的教育方式他停顿了一下，不过...关于月光因子那段补充倒是有几分道理。下周的论文，改为两英尺。
阿尔文微微欠身：您的宽容令人敬佩，教授。
当阿尔文走出教室时，发现布雷斯正瘫在走廊的石墙上，脸色依旧苍白。
阿尔文！布雷斯扑上来，差点跪倒在地，你救了我的命！我发誓再也不抄你作业了！呃...至少不用牙刷抄...
阿尔文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塞给布雷斯：给，这是鼻涕虫最喜欢的清洁剂配方。周六记得戴手套。
布雷斯接过羊皮纸，感动得热泪盈眶：阿尔文·莱斯特兰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兄弟！我发誓——
如果我是你，阿尔文平静地打断他，我会先检查一下口袋里是不是多了点什么。
布雷斯一愣，赶紧摸向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诡异的绿色液体，标签上写着月光瞌睡豆汁液试用装。
阿尔文·莱斯特兰奇！！！布雷斯的尖叫响彻整个霍格沃茨，我要杀了你！！！
阿尔文早已优雅地转身离去，只有左侧那缕银发在阳光下闪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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