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信号全部失效？！”
陈航的惊呼让阁楼内的气氛瞬间绷紧。林琪立刻坐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别墅周边的实时监控管理后台。果然，代表那一片区十几个监控探头的图标全部变成了刺眼的灰色，状态显示为“硬件故障\/信号中断”。
【并非物理破坏。是更高明的电子干扰，同步瘫痪了该区域所有接入公共网络的监控设备。】黑客意识迅速分析。
【时间点掐得太准，就在我们准备行动的前一刻。对方知道我们的计划，或者……一直在等着我们找到U盘的确切位置。】金融巨鳄意识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有两种可能。刘黑子背后的保护伞察觉危险，紧急清除证据；或者，是第三方势力插手。】杀手意识列出可能性。
“琪姐，怎么办？证据还发吗？”苏小小紧张地问，计划突然被打乱，让她有些无措。
赵昊双拳紧握，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死死盯着屏幕，仿佛想用目光让那些灰色的图标重新亮起来。
林琪目光沉静，大脑飞速运转。直接发送现有证据，固然能扳倒刘黑子，但那个可能记录着更深层交易、甚至牵扯更广的U盘若落入他人之手，后患无穷。尤其是，如果插手的是“观测所”，他们为了所谓的“稳定”，很可能会将U盘内容封存甚至销毁，让某些人继续逍遥法外。
“证据暂缓发送。”林琪做出决断，“对方目标是U盘，未必清楚我们手中已有其他证据链。我们先搞清楚，是谁截胡。”
她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精神链接，向晏迟传递了紧急信息：U盘位置暴露，疑似被第三方抢先一步，请求协助追踪。
几乎是瞬息之间，一股浩瀚而隐秘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雷达波，以阁楼为中心，向着郊外别墅的方向辐散开去。这股力量并非物理层面的探查，而是直接感知那片区域残留的能量印记、生命波动和意志痕迹。
几个呼吸后，晏迟的意念传回，带着一丝冷意：“不是‘蚀骨蛆’的臭虫。是‘观测所’的人，手法很干净，带着他们那种特有的、令人作呕的程序化味道。人已经撤离，U盘在他们手上。”
果然是“观测所”！
林琪眼神冰寒。沈先生前几天的警告言犹在耳，说什么“控制在合理合法范围内”，转身就直接掐断了最关键的直接物证！这种行径，与帮凶何异？
“是‘观测所’。”林琪对阁楼内紧张的三人公布了这个结果。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苏小小气得脸色发白，“他们不是维护秩序的吗？这分明是包庇！”
陈航也愤愤不平：“太卑鄙了！”
赵昊更是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又是这帮藏头露尾的家伙！” 他对于这些隐藏在规则之下的力量，充满了厌恶。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林琪的声音将他们拉回现实，“‘观测所’截走U盘，无非两个目的：一是彻底封存，维持表面稳定；二是以此作为筹码，在未来某个时刻用来交易或施压。他们大概率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其他足以定罪的证据。”
她的思路清晰起来：“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我们按兵不动，假装U盘是关键，其他证据不足为虑。看看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
她看向赵昊：“耐心点。刘黑子倒台，已成定局。区别只在于，是现在立刻死，还是等我们拿到U盘，让他和他背后的人一起死。”
赵昊对上林琪平静却充满力量的眼神，躁动的心缓缓平复下来。他重重点头：“我听你的，琪姐。”
……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林琪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让陈航和苏小小留意刘黑子公司和那位退休副局长那边的动静，同时继续完善竞赛项目。她自己则按部就班地上课、训练赵昊，仿佛U盘失踪的事情从未发生。
她在等，等“观测所”沉不住气。
果然，在第三天下午，林琪的新手机上收到了沈先生发来的邮件，内容很简单：
“林同学，关于刘明远先生的事情，我们认为有必要再沟通一次。方便通话吗？”
林琪回复了两个字：“可以。”
几分钟后，沈先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温和，听不出丝毫异样：“林同学，最近还好吗？”
“很好，劳烦挂心。”林琪语气平淡。
“那就好。”沈先生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我们注意到，你似乎对刘明远先生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非常关注。出于维护社会稳定的考虑，我们介入并评估了相关风险。一些过于敏感、可能引发不必要动荡的‘物品’，已经被我们妥善保管。”
他果然提到了U盘，并且直言不讳地承认是他们拿走的。
“所以，‘观测所’的职责，包括为犯罪嫌疑人销毁罪证？”林琪语带嘲讽。
“请不要误会。”沈先生不为所动，“我们的职责是控制风险。有些‘物品’的存在本身，就是风险源。将其隔离，是防止事态扩大的必要手段。我们确保了刘明远先生的其他违法行为，将会在法律框架内得到应有的审判。”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U盘他们扣下了，但刘黑子其他罪名，他们不会保，该坐牢还得坐牢。这看似是让步，实则是警告和炫耀——他们有能力截走最关键的东西，也有能力决定哪些证据可以呈堂。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们，主持了部分公道？”林琪冷笑。
沈先生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希望林同学能明白，个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冲动行事往往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与我们合作，才能在规则内，更有效、更安全地达成一些目标。”
他又一次抛出了橄榄枝，只是这次，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林琪沉默了片刻，就在沈先生以为她有所动摇时，她忽然开口，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沈先生，你们‘观测所’内部，对‘稳定’的定义，是完全一致的吗？”
沈先生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琪会问这个。“当然，维护现实稳定是我们的核心准则。”
“是吗？”林琪的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那我很好奇，如果某些‘不稳定’因素，本身就来源于‘观测所’内部呢？比如，某些人为了私利，滥用职权，庇护本应被清除的毒瘤……这种行为，是否符合你们的核心准则？”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连呼吸声都几乎微不可闻。
林琪没有等待他的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她不确定“观测所”内部是否真的有问题，但沈先生如此急切地扣押U盘，本身就透着蹊跷。她这番话，无论真假，都足以在沈先生，甚至他背后的派系心里，埋下一根刺。
放下手机，林琪走到窗边。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观测所”以为他们是黄雀，截走了U盘这只蝉。但他们或许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林琪，要做的不是蝉，也不是螳螂，甚至不是黄雀。
她要做的，是那个拉开了弹弓，瞄准了所有猎物的——猎人。
现在，该让刘黑子，先为他的罪行，付出第一阶段的代价了。
（第十七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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