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朱金山的狂犬疫苗已经打了三针了,送他去打针的几个小伙子,现在把自行车都已经学会了。
虽说这事已过去了这么久,可几个孩子,天天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今天下午,才听春晓说了这件事情。
今天早上,春晓听到爸爸妈妈在家里的只言片语,她好奇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国喜和鲁明华只说朱金山被赵家的狗给咬伤了。
两人还告诫她,无论何时何地,走路都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被狗给咬到了。特别强调一定要远离赵家的人和狗,绝对不能去招惹他们。
林国喜和鲁明华的语气严肃而郑重,这让春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还想多问两句的,可又忙着要去上学。
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出门儿了。
春晓的心里很是疑惑:大家平常都绕着赵家走的,朱大表叔为什么会被他家的狗给咬到呢?于是,在上学的路上,她问了朱建华姐弟俩。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春晓又联想到,赵家的狗曾经还追赶过林昊他们三个,这让春晓越想越气愤。
刚好今天是星期六,下午大家都不上课,几个孩子就凑到了一起。春晓跟三个小人儿讲了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几个人对赵家这只恶狗越发恨之入骨了。大家商量着 ,一定要找个机会收拾那只疯狗,为朱金山也为他们自己报仇!
没想到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这时候,鲁明华和林国喜都不在家。春晓跟林昊说:“昊昊,你去通知小毅和小五到我们家来,我们也来开个会!商量一下我们的报仇计划!”
姐弟俩把玉凤和马毅召集到家里。四个人围在小桌前,各占一方,会议主持人春晓首先发言。
春晓说:“他们说那天朱二表叔砸了它一石头,它当时就跑了。那天晚上我爸他们那么多人去,都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它!你们说,它会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啊?”
三个小人儿都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马毅说:“我觉得不会,它肚子饿了,肯定会回家的啊!”
玉凤说:“对,我也觉得狗应该不会跟主人分开得太久的!”
林昊说:“我估计那狗早就回去了,肯定是被他们给藏起来了。”
春晓想想,也点头附和说:“你们说得都对!没有人往他们家门口走,所以也没听见狗叫的声音。那你们有想好怎么报仇了吗?”
几个人又齐齐摇头,跟商量好了似的。
春晓神秘一笑,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四个人都站了起来,小身体往前一倾,几颗小脑袋就凑到了一起。
听了春晓的话,瞬间分开,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啊?”
林昊问:“姐,你确定要这么干吗?”
春晓说:“你就放心吧!你姐我有把握!”
玉凤问:“可是那院墙那么高,我们怎么弄得进去啊?”
春晓成竹在胸,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你们就看我的吧!”
马毅说:“可是,万一被他们家里的人发现了,怎么办啊?”
春晓笑着说:“傻孩子,等他们发现了出来看,我们早就跑啦!”
马毅解释说:“不是,我说的不是他们发现我们几个。我是说,他们发现了我们扔进去的东西,那我们不是白去了吗?”
玉凤也说:“是啊,他们要是捡了扔掉还好,万一吃了,那怎么办?”
春晓说:“放心,吃了也没事的,大不了睡一觉呗!”
春晓见大家再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了,更加信心十足。她愉快的说:“你们跟我来,我们这就去准备!”
春晓带着三个小的,近乎本能的屏气凝神,轻手轻脚地往林国喜和鲁明华的房间走,春晓摸到灯绳,“啪”一声打开灯,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几个人都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已经适应了这明亮的光线。春晓走到书桌边,两只小手按在药箱的按钮上,“咔”一声,盖子就弹开了。
在明亮的灯光下,医药箱里那些瓶瓶罐罐看得格外清楚。春晓的目光精准的落在一个熟悉的药瓶上,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展示给大家看。药瓶上清晰地写着“苯巴比妥”四个字。
玉凤轻声问:“春晓姐姐,你确定是这个吗?怎么是这么个名字啊? 好奇怪啊。”
马毅也轻声说:“这是西药,西药的名字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
春晓肯定的说:“就是这个!我没有记错。我那次看见我妈妈拿给我奶奶吃的就是这个!”
这话把三个小家伙儿都吓了一跳,全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瞧,仿佛在听她讲最恐怖的故事。
林昊压着声音,难以置信的说:“姐,你说的什么啊?妈妈给奶奶吃的药,你说我们现在能拿去把狗给药死?”
春晓觉得,今天这话她不好好解释清楚的话,这几个小屁孩儿要么就是觉得她做事不靠谱;要么就会以为她的妈妈想要害死她的奶奶,是世界上最恶毒,最可怕的人。
这么想着,她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压着声音说:“你们在想什么呢?这个药它就是安眠药!我奶奶睡不着觉,我妈妈说了,叫奶奶一天只能吃一颗,说吃多了会出大问题的。所以,我这会儿就要拿很多去给那狗吃,让它睡死过去,知道了吧?”
三个小家伙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春晓再不迟疑,在几人紧张的注视下,掀开瓶盖,对林昊说:“昊昊,来,伸手接着。”
林昊听话的伸出两只小手,春晓把药瓶的屁股一抬,“哗啦”一声,大半瓶儿的药都倒在了林昊的手心里。
药瓶放回原处,盖好药箱,春晓带头往厨房走,说:“我去开灯,昊昊你注意脚下,可别撒了啊。小毅,你走后面,关一下灯啊!”
四个人来到厨房,春晓又去堂屋里拿来了两张黄纸, 铺陈在桌上,让林昊把药放上去。然后从墙角拿来一个酒瓶,跪在长凳上,把酒瓶直接摁在药片上,反复的用力碾压,直到把药片都碾成了细腻的粉末才停下。
林昊、玉凤和马毅就这么专注的看着她,既觉紧张刺激又满怀期待。
春晓跳下凳子,从灶上的蒸笼里拿出一个还有些热气的包子,转头问:“你们要不要吃一个?”
三个小的都不说话,只是不约而同的摇头,表示自己不吃。春晓看他们紧张的小模样,心里总算重新找回了自信:哼!到底还是几个小屁孩儿!今天这事儿,我定要把它办得漂漂亮亮的,让你们看看我这个当姐姐的厉害!
回到桌边,把包子轻轻的掰开一条缝,将里面的肉馅儿全部掏出来。一半送进自己嘴里,另一半倒在药粉里,来回翻滚几下,让药粉完全裹在肉馅儿上,再反复几个滚动后,药粉肉馅儿就完美融合了。
春晓把肉馅重新填进包子里,动作认真又仔细,生怕漏掉一丁点儿。最后她还使劲儿地捏了又捏,以确保它们重新粘在了一起。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春晓对自己的操作非常满意,她笑着轻声问:“这就成了,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三个小人儿齐齐点头。他们静静的观摩了全程,现在都满眼崇拜的看着春晓。 春晓被他们的眼神看的心情飞扬,彻底淡化了这段时间以来,这几人带给她的危机感。
来到赵家,果然如几人所料,院门紧闭,院内也是一片漆黑,仿佛整个都被黑暗给吞噬了。
赵家人许是在某个地方乘凉,亦或是已经睡觉了。几个孩子都紧张地看着春晓,林昊忍不住问道:“姐,现在怎么办啊?”
春晓自信地笑了笑,说:“看我的!”
赵家的院墙边有一棵大杏树, 应该已经长了好多年了,高大而茂盛,有近半的枝丫都伸到院墙里面去了。
春晓带着几个人蹑手蹑脚的靠近杏树,摸摸口袋,再次确定包子还在。用气声说:“你们看我的吧!”说完,绕着杏树转了一圈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终于选定了一个位置。
三个小的只见她,对着自己的手心“卟卟”吐了两口唾沫,两手搓了又搓,然后展开手臂抱住树干,轻轻一蹦就离了地,双腿灵活地盘在树上,手脚配合着,像极了一只灵敏的猴子,“蹭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
上到树杈中间,她还得意地对着下面的几人笑了笑,可惜下面的人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春晓迅速掏出怀里的包子,抬手用力一扬,包子如同一只放飞的鸟儿,“咻”一声越过了院墙。或许因为包子本身太轻了,几个人并没有听到掉落的声音。
春晓动作敏捷地从树上滑下来,几个人又稍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院里有任何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他们去管了,只要那狗在院子里,肯定是死定了。 四个小伙伴心情自然是激动无比,如凯旋归来的将士。
尤其是三个小的,恨不得把春晓姐姐抬起来抛一抛,庆祝他们战胜邪恶的胜利。
春晓的心情更加激动,通过这件事情,她明白了两件事:一个是,自己并不是真的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性格。她也是可以静下心来,完美的完成一件事情的;
另一件事情是作为姐姐,绝对不能被他们几个小屁孩儿甩在后面,就应该一直让他们这样崇拜自己。
大家一路上叽叽喳喳,嬉笑打闹不停。临近会场,几人停了下来,春晓说:“这件事情我们先不要声张,那狗要是没死,被他们听到了什么,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昊说:“姐,你放心,那狗死不死,我们都不会说的。小五、小毅你们说,对吧?”
玉凤和马毅点头如捣蒜。
玉凤想想,问:“可是就算我们都不说,那药是真的少了啊,婶婶能不知道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好像把这一茬给忘了!
春晓说:“这事儿就我们几个知道,我们都不说,我妈妈发现了,又怎么样呢?她说不定就会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呢?”
马毅说:“我觉得,婶婶应该不会想到我们头上来的!”
林昊安慰众人说:“不要担心,等我妈妈问起的时候,这事情早就过去了。到时候我就说是我拿出来看,不小心撒地上了,就扔了!”
春晓说:“说是我拿的,妈妈可能还信,你说是你拿的,妈妈怎么也不会信的。到时候还是我去承认吧!你别跟我抢,到时候反倒露馅儿了!”
林昊想想也是,便说:“那行吧!你就说是你拿的吧,反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挨揍就是了!”
姐弟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玉凤和马毅不明所以,挨揍有什么可高兴的?
春晓笑着说:“你们两个小家伙别想啦!眉头皱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这本来就跟你们俩没什么关系,这会儿赶紧回家悄咪咪的睡觉去!就当今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记得不?”
几个人商量好了,这才各自分开。
第二天早上起床,赵德贵一家人惊奇的发现,他们家的狗,大黄,死了!
喜欢活在这温情人间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活在这温情人间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