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岗,这个梁山泊内日益独立且强大的“寨中之寨”,今日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也迎来了一场无声的剧变。
连绵的营房被再次扩建,新辟的校场上,近千名风尘仆仆却眼神彪悍的芒砀山精锐,正井然有序地接受整编、分配营舍、领取新的被服和给养。他们没有初来乍到的惶恐不安,反而带着一种投入强大阵营的兴奋与期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活力,与梁山主寨那边因戴宗回报“噩耗”而引发的死寂和恐慌形成了鲜明对比。
中枢大帐内,气氛庄重而热烈。
王凌峰端坐主位,左侧是朱武、石秀、时迁等心腹干将,右侧则是新近投诚的芒砀山三位首领——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
桌上摆着酒水,却无人先动。
王凌峰目光扫过樊瑞三人,神色郑重,朗声道:“樊瑞大哥,项充兄弟,李衮兄弟!今日,尔等率众来投,共聚大义,实乃我梁山泊之幸,亦是我等反招安、抗朝廷之大业,如虎添翼!”
他端起酒碗,站起身:“王某在此,代表独龙岗全体弟兄,欢迎三位兄弟及芒砀山众家好汉!自此以后,你我便是生死与共的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抗奸佞,替天行道!”
“共抗奸佞,替天行道!”帐内众人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樊瑞、项充、李衮三人亦肃然起身,端起酒碗。樊瑞作为代表,声音洪亮,带着江湖人的豪迈与郑重:“王头领!俺樊瑞是个粗人,不懂太多弯绕!但俺看得出,头领是真心为众兄弟谋出路的好汉子!比那口蜜腹剑、只想用弟兄鲜血染红官袍的宋江,强过百倍!芒砀山弟兄,自此便追随头领左右,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若有二心,天诛地灭!”项充、李衮齐声发誓,目光坚定。
三人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歃血为盟,礼成!
自此,樊瑞、项充、李衮及其麾下近千精锐,正式并入王凌峰麾下,成为其力量体系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王凌峰心中大喜,立刻宣布任命:
“樊瑞大哥,法术高强,见识非凡,特设‘玄机营’,由大哥统率,负责研习破法、奇门、乃至日后之火器攻坚诸事,位同副将,直接听命于我!”
“项充兄弟,飞刀绝技,百发百中,勇猛过人,特调入背嵬军,任飞刃都指挥使,专司突击、破甲、狙杀敌酋!”
“李衮兄弟,标枪无敌,悍勇无双,亦调入背嵬军,任标枪都指挥使,与项充兄弟协同作战,专克骑兵、破坚阵!”
“其余芒砀山弟兄,打散编入各营,与老弟兄同等对待,一视同仁!”
这番安排,既给予了樊瑞极高的地位和尊重,又充分发挥了项充、李衮的特长,将其精锐部队融入体系,可谓皆大欢喜。
樊瑞三人见王凌峰如此信任重用,毫无猜忌排斥之心,更是感激涕零,死心塌地。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独龙岗,更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在整个梁山泊引发了轩然大波!
“听说了吗?芒砀山那三个魔头,投了王头领了!”
“不是说要征剿吗?怎么变成投诚了?”
“嘿!听说公明哥哥本想借刀杀人,结果王头领阵前一番话,把那三个魔头说得心服口服,直接带人过来了!”
“王头领好手段!这下咱们实力大增啊!”
“嘘……小点声!主寨那边,听说都快炸锅了!”
主寨,聚义厅后堂。
宋江脸色铁青,嘴唇哆嗦,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得粉碎!他刚刚听完了戴宗哭丧着脸、语无伦次的回报,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宋江声音尖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荒谬感,“王凌峰……败了?溃散了?芒砀山……樊瑞、项充、李衮……投靠他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之计,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王凌峰不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还凭空多了三员猛将和上千精锐!这简直是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吴用在一旁,羽扇也忘了摇,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喃喃道:“中计了……中计了!好一个王凌峰!好一个阵前说降!他……他早就看破了我等计策,将计就计,反手便将芒砀山这股力量吞并了!我等……我等竟成了帮他招兵买马的冤大头!”
奇耻大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宋江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抓住戴宗的衣领,嘶吼道:“你为何不早报?!为何任由其事成?!”
戴宗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哥哥息怒!小……小弟一直被蒙在鼓里啊!他们……他们演得太像了!激战、败退、大火……小弟……小弟实在看不出破绽啊!”
“废物!蠢材!”宋江一把推开戴宗,气得眼前发黑,几乎晕厥。他仿佛已经看到王凌峰那嘲讽的笑容,看到林冲、鲁智深等人那幸灾乐祸的眼神!
“不行!绝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得逞!”宋江猛地站起,眼中闪过疯狂的嫉妒和狠厉,“樊瑞、项充、李衮乃朝廷钦犯,悍匪巨寇,岂能容他说收就收?必须召来聚义厅,当众审问!若能寻得错处,立刻拿下,以正山规!”
吴用闻言,急忙劝阻:“哥哥不可!此事万万不可!王凌峰既已收服三人,必已思虑周全。我等无凭无据,贸然发难,非但奈何他不得,反会激化矛盾,惹人笑话,更寒了那些降将之心啊!”
宋江怒吼:“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坐大?!日后这梁山,还有我宋江立足之地吗?!”
吴用眼中阴光闪烁,压低声音:“哥哥稍安勿躁。此事需从长计议。王凌峰虽得强援,然其势愈大,亦愈引人忌惮。哥哥可暗中联络关胜、呼延灼等旧将,晓以利害……待时机成熟,再……”
就在宋江无能狂怒、吴用暗自谋划之时,独龙岗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樊瑞、项充、李衮的加入,如同给王凌峰的势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樊瑞被请入军工坊核心区域,与孟康、汤隆、安道全等人相见。他对机关术、阵法乃至一些粗浅的化学(炼丹术士的底子)颇有见解,与安道全探讨火药配比,与孟康交流器械改进,很快便融入其中,提出了不少新奇想法。
项充、李衮则直接投入背嵬军的残酷训练。他们的飞刀和标枪绝技,在军中引起了轰动,王凌峰立刻命人依其特点,批量打造特制飞刀和破甲标枪,并让他们负责培训一支专门的“投掷突击队”,极大增强了中近距离的杀伤力。两人武艺高强,性格直爽,很快便与石秀、武松等猛将打成一片。
而那近千芒砀山精锐,多是亡命之徒,悍勇异常,经过整编和思想灌输(反招安、求生存),迅速融入各营,使得王凌峰麾下的总兵力与战斗力,陡然提升了一个层级!
更重要的是,芒砀山险要之地,虽暂时放弃,但其地理位置和隐秘的巢穴,已被王凌峰视为未来的秘密前进基地和军工备份基地,派了少量心腹暗中看守经营。
此消彼长之下,王凌峰一系的实力,已然暴涨!其在梁山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许多中立头领和底层喽啰,看待王凌峰的目光,已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聚义厅上,下一次的暗流涌动,已然注定。
宋江的惊怒,吴用的算计,王凌峰的从容,樊瑞等人的效忠,交织在一起,预示着梁山泊内部的力量天平,正在发生决定性的倾斜。
三员降将,如同三颗沉重的砝码,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新的风暴,正在加速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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