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的陷落,如同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独龙岗,也再次震撼了梁山泊。其速之快,其势之猛,远超所有人预料。当主力大军在秦明狂喜的吼声中冲入庄门,当负隅顽抗的祝氏父子被乱刀砍杀的消息传来,这场原本被预计为艰苦攻坚的战斗,竟在短短一夜之间,以一种近乎摧枯拉朽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庄内,火光未熄,硝烟弥漫,空气中混杂着血腥、焦糊与一种劫后余生的狂热。梁山士卒们如同闯入宝山的饿狼,瞪着通红的眼睛,扑向各处库房、宅院,贪婪地搜刮着一切看得见的财物,不时为争夺一件绸缎、一坛好酒而发生争吵甚至殴斗。混乱,在胜利的狂欢中迅速滋生。
王凌峰站在庄内最高的望楼上,冷眼看着下方的喧嚣与混乱。秦明提着还在滴血的狼牙棒,兴冲冲地跑上来,哈哈大笑道:“王兄弟!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这祝家庄积攒多年的家底,可真够肥的!够兄弟们快活好些时日了!”
王凌峰目光扫过下方那些为争抢财物而面目扭曲的士卒,微微蹙眉:“秦总管,此刻高兴尚早。战利品若分配不当,恐非福气,反是祸端。”
秦明一愣,大大咧咧道:“这有何难?老规矩,各凭本事,谁抢到归谁!再不济,拉回山寨,由公明哥哥和宋清兄弟统一分配便是!”
“各凭本事?”王凌峰语气转冷,“那冲锋陷阵、流血牺牲的兄弟,与躲在后面、趁机抢夺的兄弟,所得岂能一样?统一分配?”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秦总管莫非忘了往日分配,我等兄弟所得几何?”
秦明闻言,笑容僵在脸上。他虽粗豪,却也并非全然懵懂。往日战利品分配,宋江、吴用嫡系以及关胜、呼延灼等降将往往拿大头,他们这些老兄弟和底层士卒,所得确实有限,心中早有积怨。此次攻打祝家庄,他麾下马军和王凌峰的背嵬军乃是绝对主力,流血最多,若依旧按“老规矩”,只怕……
王凌峰不再多言,转身下令:“石秀!带人立刻封锁所有库房、粮仓、银窖!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违令者,以军法论处!”
“陈七!带一队人,清点各处缴获,分类登记造册,我要知道每一仓粮、每一贯钱、每一匹布的数目!”
背嵬军队员立刻行动,如同高效的战争机器,迅速接管了各处要害。他们纪律严明,动作迅速,很快便将混乱的场面强行压制下来。那些正抢红了眼的士卒虽有不甘,但看着背嵬军手中那还在滴血的兵刃和冰冷的目光,也不敢造次,只得悻悻退开。
秦明看着王凌峰雷厉风行的动作,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
很快,初步的清点结果便呈报上来。祝家庄之富,果然名不虚传。粮草堆积如山,金银铜钱数以万贯计,绸缎布匹、牲口车辆不计其数。
消息传回梁山,聚义厅立刻派来了“特使”——正是宋江的弟弟,铁扇子宋清。他带着十余名账房先生和一支押运队,显然是来“接收”战利品的。
宋清见到王凌峰,脸上堆起习惯性的假笑:“王头领又立大功,可喜可贺!公明哥哥听闻大捷,甚是欣慰,特命小弟前来,将一应缴获登记在册,运回山寨,以便统一分配,犒赏三军。”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天经地义。
王凌峰早已料到,不慌不忙道:“有劳宋清兄弟。缴获清单在此,请过目。”他递上一份详细的清单,却又话锋一转,“然,小弟有一事提请宋清兄弟并回禀公明哥哥。此次破庄,秦总管马军与小弟麾下将士浴血奋战,伤亡颇重。依山寨旧例,战利品需先抚恤伤亡,犒劳先锋。小弟斗胆建言,此次缴获,可否先行于军中按功发放抚恤与赏赐?剩余部分,再运回山寨不迟。”
他这话,合情合理,更是直接挑战了宋江通过宋清掌控财权、以此拿捏各部的命脉!
宋清脸色顿时一变,强笑道:“王头领爱兵如子,小弟佩服。然山寨规矩不可废,历来皆是由聚义厅统一分配,以示公允。若各部自行其是,岂不乱套?还望头领以大局为重。”
“大局?”王凌峰语气转冷,“何为大局?让流血拼命的兄弟寒心,便是大局?让某些人坐享其成,便是大局?宋清兄弟,清单在此,缴获俱在。今日,这抚恤与赏赐,我必须发!若公明哥哥怪罪,我一力承担!”
他态度强硬,毫不退让。身后的背嵬军队员同时向前一步,手按刀柄,目光冰冷地看着宋清及其手下。
秦明此刻也站了出来,粗声道:“宋清兄弟!王头领所言在理!俺老秦的弟兄们不能白流血!今日这赏赐,必须发!”他麾下的马军头目也纷纷鼓噪起来。
宋清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将领和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卒,额头沁出冷汗。他知道,若强行坚持,今日恐怕难以善了。王凌峰携大胜之威,又得了秦明支持,已然掌控了局面。
他只得咬牙道:“既……既如此,便依王头领之言。然此事小弟需立刻回禀公明哥哥定夺!”
“请便。”王凌峰淡淡道。
宋清悻悻而去。
王凌峰毫不耽搁,立刻依据清单和战功记录,亲自制定了分配方案。阵亡者抚恤加倍,伤者皆有赏赐,参战将士按功劳大小,人人有份,从银钱到布匹粮米, instantly兑现!尤其是秦明部马军和背嵬军,所得最为丰厚。
当一袋袋铜钱、一匹匹绸缎、一斛斛粮食真正分发到那些普通士卒手中时,整个祝家庄废墟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欢呼!
“王头领仁义!”
“多谢头领!”
“往后俺这条命就是头领的!”
许多士卒捧着沉甸甸的赏赐,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公平、如此及时、如此丰厚的战利品分配?往日出生入死,最终能落到手里的,不过些许残羹冷炙!
对比之下,聚义厅那套“统一分配”的规矩,显得何等虚伪与不公!
人心,在这一刻,被实实在在的利益和公正的待遇,牢牢地收拢了。
秦明看着自己麾下儿郎兴高采烈的模样,再看向王凌峰时,眼神已彻底不同,那其中多了真正的信服与敬佩。
王凌峰并未将缴获分尽,依旧留下了约四成,命人装箱打捆,对众人道:“这些,乃献于山寨公库,由公明哥哥分配。我等梁山兄弟,非为私利,乃为大局。”
他做得滴水不漏,既收买了人心,又未彻底撕破脸皮,占了道理。
当宋江收到宋清的急报和王凌峰“献上”的那部分财物时,气得几乎砸了茶杯,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若因此发作,反倒显得他贪墨军饷,刻薄寡恩。
吴用摇着羽扇,脸色阴沉如水:“好一个王凌峰……一石二鸟。既收军心,又堵我之口。此子……愈发难制了。”
经此一事,王凌峰在军中的威望如日中天。
而那满载着钱粮返回梁山的车队,以及军中流传的关于“王头领公平分赏”的故事,如同一颗颗种子,深埋入更多梁山士卒的心中。
利益的纽带,有时比任何口号都更加牢固。
王凌峰站在望楼上,看着下方井然有序领取赏赐的士卒,看着他们眼中那由衷的感激与拥戴,知道自已在这梁山泊的根基,又深厚了几分。
下一步,便是那困于后营的扈三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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