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起上吧。”
平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听风阁内回荡，却像一道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的心头轰然炸响！
狂！
太狂了！
所有人都被秦渊这句话给震懵了。
李云浩和苏腾是谁？
一个是金陵城曾经的第一天才，李家的希望，凝气境的好手。另一个也是苏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一手火刀使得出神入化。
更不用说，秦渊这句话，针对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而是将在场所有对他心怀不满的人，都囊括了进去！
这是何等的自信？不，这在他们看来，已经不是自信，而是狂妄到无边的侮辱！
“秦渊！你找死！”
李云浩勃然大怒，再也维持不住那份世家子弟的风度。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羞辱了个遍。一股青色的灵力从他体内轰然爆发，凌厉的风劲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开来，吹得桌椅嗡嗡作响。
“既然你急着自取其辱，我便成全你！”苏腾也是满脸戾气，他手中的赤红长刀发出一声嗡鸣，灼热的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李师兄，苏师兄，算我一个！”
“对！不能让他如此小瞧我们金陵子弟！”
人群中，又有几名李家和苏家的弟子站了出来，个个义愤填膺，灵力涌动。他们虽然不如李云浩和苏腾，但也都是凝气境的修士，七八个人站在一起，气势汹汹，颇为骇人。
章小飞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拉了拉秦渊的衣角，小声道：“秦师兄，这……这玩笑开大了吧？要不……跟陈长老说说，算了吧？”
章倩茹也是一脸凝重，虽然她对秦渊有信心，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而且李云浩绝非庸手。
秦渊却只是对他们安抚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缓步走到阁楼中央的空地上。
他甚至没有取出自己的佩剑，只是背负双手，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青衫在激荡的灵力气流中微微拂动，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主位上，陈长老端起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深处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没有阻止，便是默许。他也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些心高气傲的家族子弟，让他们明白，天才与妖孽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动手吧。”秦渊淡淡开口，“别浪费时间。”
“杀！”
李云浩怒吼一声，率先发难！
“流风剑诀，风卷残云！”
他手中长剑一抖，挽出万千剑花。青色的剑光如同狂风呼啸，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龙卷，夹杂着无尽的锋利剑气，朝着秦渊当头罩下！
这一剑，声势浩大，比起在金陵城时，威力强了何止数倍！显然，他在宗门这段时间，也下了苦功。
“火刀，烈焰斩！”
苏腾紧随其后，他双手握刀，高高跃起，全身的灵力都灌注于刀身之上。赤红色的长刀仿佛燃烧了起来，化作一柄数丈长的火焰巨刃，带着焚山煮海之威，力劈而下！
其余几人也同时出手，剑光、拳影、掌风，各色灵力光芒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从四面八方将秦渊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
他们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用最雷霆的手段，将秦渊彻底击溃，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围攻，听风阁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章家兄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二楼的苏悦更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美眸中充满了紧张与不敢置信。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秦渊，却依旧平静。
在那狂暴的攻击即将临身的刹那，他终于动了。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动作，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对着那席卷而来的漫天攻势，轻轻地，向前一点。
“嗡——”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颤鸣响起。
一道剑气。
一道纯粹到极致，凝练到极致，仿佛由世间最璀璨的星光凝聚而成的剑气，从他的指尖迸发而出。
这道剑气，不过三尺长，纤细如针。
它没有李云浩剑招的狂暴，没有苏腾刀法的灼热，甚至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烟火气。它就那样静静地，悄无声息地，迎向了那漫天的攻击。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看似纤细的星光剑气，在接触到李云浩那狂风龙卷般的剑势时，就像烧红的烙铁刺入积雪。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灵力爆炸的巨响。
那狂暴的青色龙卷，在接触到星光剑气的瞬间，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溃散！漫天剑气，化作了最原始的灵力光子，消散于无形。
紧接着，星光剑气势头不减，迎上了苏腾那霸道绝伦的火焰巨刃。
“砰！”
一声脆响，仿佛琉璃碎裂。
那柄由灵力与刀气凝聚的火焰巨刃，从剑气接触点开始，浮现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然后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火星，四散纷飞！
而后，是那交织而来的剑光、拳影、掌风……
星光剑气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所有人的攻击，在这道纤细的剑气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一触即溃！
“噗！”
李云浩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手中的长剑也脱手飞出，当啷落地。
苏腾更是凄惨，被自己的刀气反噬，浑身焦黑，从半空中摔落，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人事不省。
其余几人，也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一指。
仅仅一指。
甚至，那道剑气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触碰到他们的身体。仅仅是破掉他们招式所产生的余波，就将他们全部重创！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听风阁，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地看着场中那个缓缓收回手指的青衫少年。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撼、恐惧、以及……深深的迷茫。
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力量？
凝气境，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吗？
他们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凝气境的力量。
这是筑基境！
是灵力蜕变为真元之后，质的碾压！是在他们还玩着泥巴的时候，秦渊已经开上了高达！
维度不同，层次不同，根本不存在可比性！
“太……太强了……”章小飞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章倩茹的美眸中，只剩下那个孤傲的身影，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秦渊收回手指，环视了一圈躺在地上呻吟的众人，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作响的苍蝇，连热身都算不上。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全场唯一一个还站着的，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的苏适身上。
苏适被他一看，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可疑的水渍。
他，竟是直接被吓尿了。
秦渊厌恶地皱了皱眉，收回了目光。
他转身，看向主位上同样一脸震撼的陈长老，微微抱拳：“陈长老，晚辈下手不知轻重，扰了雅兴，还望见谅。”
陈长老这才如梦初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着秦渊的眼神，已经从欣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
“无妨……无妨……”他干涩地说道，“切磋嘛，总有失手的时候。”
秦渊点了点头，再也没有看那些所谓的“金陵故人”一眼。
他迈开脚步，向阁楼外走去。
当他经过苏悦所在的二楼下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
他的心中，还装着那座是“锁”非“壁”的藏经峰，装着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这些人的挑衅与嫉妒，在他眼中，与路边的尘埃，并无区别。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听风阁内的众人，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金陵城的天，早就变了。
而碧海剑阁，乃至这片天地的未来，或许，都将因这个少年，而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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