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则默默检查着陷阵营的装备,对副将吩咐:
“登陆后,我部为尖刀,直插敌军要害,务必一击破阵!”
船队行进神速,数日后便已逼近豫章郡西境的鄱阳湖口。
自称“鄱阳水君”的豪强彭虎,盘踞湖口多年,麾下有数千水匪。
控制着数百艘大小船只,平日横行湖上,劫掠商旅,连官府也奈何他不得。
闻听荆州水师巨舰东下,直扑豫章,彭虎又惊又怒,却也存了几分侥幸。
他自恃熟悉鄱阳湖复杂水道,认为凭借湖口狭窄险要之处,足以阻滞甚至重创来犯之敌。
他仓促间集结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
大小渔船三四百艘,夹杂着几十艘抢来或自造的简陋战船。
船上的水手多是湖匪渔霸,虽凶悍却缺乏训练,阵型杂乱无章。
彭虎将其主力布置在湖口最窄处,妄图利用地形优势,与荆州水军一较高下。
这一日,天高云淡,湖风习习。
甘宁率领的荆州水军主力,浩浩荡荡驶入鄱阳湖口水域。
站在“破浪一号”高大的艉楼上,甘宁极目远眺。
只见前方湖面桅杆如林,却旌旗歪斜,船阵散乱,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呵,这便是所谓的‘鄱阳水君’?一群土鸡瓦狗,也敢拦我王师去路!”
他回头对身旁的孙坚、孙策父子道,
“文台兄,伯符,且看我荆州水军如何破敌!”
孙坚手搭凉棚,仔细观察片刻,沉声道:
“都督不可轻敌。
彭虎虽乌合之众,然占据地利,湖口狭窄,我军巨舰不易展开,需防其火攻或小船偷袭。”
孙策年轻气盛,按捺不住道:
“父亲多虑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些许地利何足道哉!都督,末将愿率快船为先锋,冲乱敌阵!”
甘宁摆手笑道:
“伯符勇猛可嘉!然杀鸡焉用牛刀?今日便让这群井底之蛙,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巨舰大炮!”
他脸色一肃,厉声下令:
“传令!‘破浪’诸舰前出,列横阵!床弩、震天炮准备!目标——
敌军中军旗舰及所有大型船只!给老子瞄准了,轰他个底朝天!”
旗语迅速打出,战鼓擂响!
五艘盖伦巨舰和四艘自制巨舰缓缓调整帆向,在湖口外摆开一道钢铁壁垒般的横阵。
彭虎在对面一艘最大的楼船上,看到荆州水军那前所未见的巨舰和严整的阵势,心中已先怯了三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强自镇定,挥舞着刀喊道:
“弟兄们!荆州军船大笨重,在咱这窄地方转不开!给我冲上去,放火烧船!”
然而,他的喊声未落,荆州军阵中已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砰!砰!砰!砰——!”
改进型的大型床弩率先发射!
儿臂粗的特制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如同死神之矛,瞬间跨越湖面!
紧接着,小型震天炮抛射出的数十斤重石弹,也划着致命的弧线,砸向彭虎的船队!
第一波打击精准无比!
一枚石弹不偏不倚,正中彭虎所在的旗舰楼船船楼!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整个船楼被砸塌半边。
舵手和几名头目当场毙命,彭虎也被震倒在地,灰头土脸!
其他大型船只也纷纷遭殃,有的被弩箭贯穿船体,湖水涌入;
有的被石弹砸中甲板,死伤惨重;
更有特制的火箭射中帆缆,瞬间燃起大火!
湖面上顿时乱成一团!
彭虎的船队本就是乌合之众,遭此突如其来的毁灭性远程打击,顿时魂飞魄散!
哭喊声、惊叫声、落水声、燃烧的噼啪声响成一片,原本就混乱的阵型彻底崩溃。
许多小船调头就想跑,反而互相碰撞,拥堵在狭窄的湖口。
“时机已到!”
甘宁见状,立刻下令,
“艨艟快船,两翼齐出!跳帮接舷,肃清残敌!”
早已蓄势待发的荆州水军精锐,驾驶着数十艘灵活的艨艟快船。
如同离弦之箭,从巨舰的侧翼飞速驶出,直插混乱的敌阵。
船上的甲士刀出鞘,弓上弦。
一旦靠近敌船,便抛出钩索,悍勇地跃上敌船,与惊慌失措的敌军展开白刃战。
落水的敌军则成了弓弩手的活靶子。
彭虎见大势已去,在亲信护卫下,慌忙跳上一艘小船,企图凭借对水道的熟悉,溜回鄱阳湖深处老巢。
“想跑?”
甘宁在艉楼上看得分明,冷笑一声,
“孙策听令!”
“末将在!”
孙策早已迫不及待。
“率你部快船,随本都督追击彭虎!务必擒杀此獠,以绝后患!”
“得令!”
孙策兴奋地大吼一声,点起几艘最快的艨艟,如猎豹般扑出。
甘宁也亲自跳上一艘快船,与孙策一同,率领精锐水手,桨橹齐飞,破浪疾驰,紧紧咬住彭虎的小船。
彭虎亡命划桨,但怎敌得过荆州精锐的快船速度?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被追上。
甘宁大喝一声,不等船只完全靠拢,便纵身一跃,如同大鹏展翅,稳稳落在彭虎的船上。
孙策也举枪紧随其后,杀入敌船。
彭虎惊骇欲绝,举刀欲砍,甘宁手中横江刀已然化作一道寒光!
“噗嗤!”
刀光闪过,血溅五步!
彭虎的人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离脖颈,落入湖中。
甘宁一脚将无头尸身踢入湖中,俯身捞起首级,高高举起,运足内力,声震湖面:
“彭虎已死!降者不杀!”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传遍整个战场。
残余的豫章水军本已斗志全无,见头领授首,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
他们纷纷跪在船上或跳入水中,高举双手,哭喊着乞降。
孙策率部杀过来,看到甘宁手提敌酋首级的英姿,眼中满是敬佩:
“都督神勇!”
甘宁将首级抛给亲兵,对孙策笑道:
“伯符亦勇不可当!速速打扫战场,收编降卒,清理航道!
我军要一鼓作气,直取豫章郡治南昌!”
“末将遵命!”
孙策抱拳领命,立刻指挥手下开始收降。
鄱阳湖口一战,荆州东征水军以碾压之势,轻松击溃豫章最大的地方水匪势力。
阵斩其首彭虎,收降卒数千,缴获船只百余艘。
东征大门,豁然洞开!
消息传开,豫章郡内其余豪强无不震恐,荆州军兵锋所向,几无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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