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至,星月无光。
鲁阳南门城楼上,一支蘸饱火油的火箭尖啸着射入夜空!
“杀——!”
王猛所率的“叛军”,与鲁阳守军,正在城门内侧近城楼的区域杀作一团!
刀光剑影在昏暗的火光下狂闪,怒吼与惨嚎交织!
张浩于城外遥望城头火光与门内隐约的混乱人影,热血沸腾——
内乱为真!时机已至!
“儿郎们——随本将夺城!取贼将首级者,赏百金!!”
张浩金鞭挥空炸响!
“杀!!”
两千南阳精兵汹涌穿过敞开的城门洞,直扑向那喊杀声最烈的城内区域!
城内很凌乱,光线昏暗!
王猛所部“叛军”被刘俊率领的守军打得节节败退,正向城内深处且战且退!
张浩一马当先突入人潮,正见不远处火光映照下刘俊那身青色官袍飘动!
他心头狂喜,长枪前指声如炸雷:
“王将军撑住!张浩在此!儿郎们——前方穿官袍者便是逆首刘俊!
取其首级者重赏!杀!!”
南阳前锋锐卒闻言热血沸腾,如嗜血狼群咆哮前突!
就在前锋锋锐离那簇青色身影不足五丈之际——
“咻——啪!”
一支尖锐骨哨划破嘈杂!
王猛如闻军令,暴喝如雷:
“扯呼——上墙!”
刹那间,王猛部、与“穷追猛打”的刘俊军,竟诡异脱战!
刘俊率先攀住垂索,三两下便翻上土墙!
“快!”
王猛捂着未愈的肩伤厉吼!
数十“叛军”与“守军”如惊散鸦群,同时扑向那道环堵前路的半圆形土墙!
麻绳破空绷紧,道道黑影在陡壁上疾攀!
王猛咬牙欲上,却被旧伤扯得一个踉跄。
刘俊厉声喝道:“快救王将军!”
土墙上两名悍卒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将王猛硬拖上墙头!
眨眼间!
城门口这片空阔地,只剩南阳人马兀自挺刃前冲!
尘埃落定,火光摇曳处,唯见几具破损衣甲残片,竟不见一具尸首!
“嘶!”
一股阴风猝然穿骨,张浩浑身汗毛倒竖!
“糟了!中计了!”
惊雷般的悔吼炸出咽喉!
他猛勒战马,鬃毛倒竖地撞向亲卫:
“撤!快撤!!!”
然而,一切都太迟!
此时,最后一批南阳步卒,正踩踏在城门外那片伪装的“坦途”之上!
咯嘣——咔嚓!轰隆隆隆!!!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骤然从城门外伪装的“地面”下炸开!
承重的巨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断裂!
厚木板连同覆盖的土石如同崩溃的雪山,轰然崩塌!
“地塌了!!有陷阱——!”
“救命啊——”
最后百余名南阳兵惨叫着坠入深坑!
崩塌的尘土尚未落定——
“噌!噌噌噌!”
早已准备就绪的十几支蘸饱油膏的火箭,从城头尖啸射落!
精准扎入坑底枯柴!
“蓬!呼呼呼——!”
积蓄的火油遇火即燃!
数丈高的妖异赤焰,瞬间舔舐了所有跌落的躯体!
哀嚎混着焦臭冲天!
“快!封路!”
墙顶上,王猛眼珠赤红,青筋暴突!
哗啦——!
黑如毒血的粘稠火油沿城墙泼下,如瀑倾覆塌陷的坑缘与门洞!
“放滚木!”
数根粗如牛腰、裹满燃麻的巨桩轰然滚落!猛撞碎石火油——
“轰!!!”
炸雷般的爆响中,毒火恶烟凝成数丈火墙,将城门彻底封死!
张浩与一千八百南阳兵,被死死锁在城门内三十丈绝地!
墙顶杀器密布,王猛眼中血丝暴绽——
可那青袍身影居高临下的手势,竟稳稳按住所有杀机!
刘俊的声音穿透烟火,如寒泉透骨:
“张浩!汝叔暴虐,已失民心!今尔等皆为瓮中之鳖!”
话锋稍缓,却更摄人心魄:
“念尔少年英武,士卒无辜?放下兵器者可活!”
刀锋似的压力瞬间扎进每个南阳兵心脏!
仰观土墙上密密麻麻的寒矢,回望洞口翻腾的毒烟火海……
“当啷!当啷!”
几柄钢刀率先脱手坠地!
“休乱吾军!结阵突围!!”
张浩目眦尽裂,长枪直指土墙!
困兽疯狂扑向壁垒,迎接他们的是真正的死亡风暴!
“轰!”
千斤滚木如巨蟒碾下!
磨盘大石雨点般砸落!
毒烟箭矢尖啸破空!
血浪飚溅!残肢断甲崩飞!
顷刻间,两百余精锐化为肉泥!
惨嚎声撕心裂肺!
“听着!”
刘俊踏前一步,袍袖卷起火星,
“下一轮——便是硫磺焚城!火起之时,汝等尽为焦炭!!”
声如惊雷炸在尸堆之上!
张浩握枪的指节捏得惨白!
嘴唇咬出血丝!
终于,他从喉间挤出破碎的命令:
“……结龟甲阵!”
残兵如丧家之犬缩回角落,铁盾交叠如鳞,却掩不住瑟瑟发抖的阴影!
刘俊唇角微扬:“盯死。”
轻飘飘二字落入王猛耳中——
“松脂做好准备!敢动寸步者……”
他目光扫过盾阵,寒冰般吐出最后三字:
“尽焚之!”
南阳大营,张咨目睹南门冲天烈焰,耳闻风中绞缠的哀嚎,脸色瞬间惨如金纸!
“浩儿?!”
他踉跄扑到望楼边缘,指甲深抠木栏,几乎要掰断,“怎会如此啊?!!”
烟尘弥漫处,张咨猛地发现——
城门外不远处,甘宁所部竟如铁铸般静驻原地,丝毫不见驰援动向!
“混账!甘兴霸——!!”
暴怒撕碎最后一丝理智!
张咨回身劈手抓过亲兵,声音因极度狂怒而变形:
“去!叫那个狼心贼子……爬!来!见!我!!!”
亲兵连滚爬出。
片刻,甘宁忍痛入帐,尚未行礼——
“锵——!”
张咨的佩剑已毒蛇般架上他脖颈!
寒刃紧贴喉头血管!
“聋了?!瞎了?!还是存心要害死浩儿性命?!”
张咨五官扭曲如恶鬼,唾沫混着血腥喷溅,
“看看那边!浩儿在火狱受难!汝竟敢按兵不动?!”
剑锋随嘶吼颤抖,在甘宁皮肤上刮出浅浅血痕。
“事发突然,附近并无水源,末将还未想出……”
“闭嘴!”
张咨的咆哮几乎掀翻营帐,
“本官只说一句!立刻!马上!带上所有能喘气的!扑灭那团大火!”
他声音陡然化作毒蛇嘶嘶:
“把浩儿活着……给老子刨出来!”
剑尖往前顶入半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每个字都似淬毒钢针:
“若浩儿有半分损伤……本官剜汝千刀!
现在——滚去救人!!!”
轰隆!
屈辱的岩浆在甘宁胸膛爆裂!
棍伤撕扯的剧痛反成火种,点燃积压的恨意!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血腥味弥漫口腔。
那从齿缝迸出的回答,冰冷如九幽寒铁:
“末将……遵令!”
转身撩帐的刹那,阴影遮住了眼中欲燃的凶戾!
帐外残兵惶恐的注视下,甘宁声音枯槁如锈刀刮骨:
“锦帆营!健锐营!带刀!上马!随某……赴死!”
千余火把汇成绝望长蛇,在甘宁带领下前进,扑向鲁阳南门外的焚天烈焰。
不久后,鲁阳西南密林深处,蛰伏了一昼夜的五百双眼睛,骤然寒光暴射!
关羽轻抚胯下枣红马的鬃毛,战马打着响鼻,铁蹄焦躁地刨着冻土。
他身上的伤势已彻底痊愈,如今已是摩拳擦掌。
关羽猛然抬眼,目光如冰刃刺穿夜幕,直射远处灯火寥落的南阳大营!
身后,五百壮士屏息如石,兵刃在握!
“时候——到了!”
关羽的声音不高,却似寒雷碾过所有人心头,
“张咨老巢已空!随关某……生擒张咨!”
偃月刀柄猛然磕向马肚!
“呜——!!!”
号角撕裂死寂,声如鬼哭!
“杀——!!!”
五百道黑影化作复仇洪流!
关羽一骑当先,枣红马奋蹄如电!
青龙刀卷起死亡的飓风,狂飙般卷向西营寨门!
留守士卒心神俱裂!
单薄的营门如同枯草席般被瞬间撕碎!
关羽无视蝼蚁,直奔中军帅帐而去!
帅帐内,张咨如坠油锅!
“废物!都是废物!甘宁!狗贼误我!!”
他疯狂踢踹着被掀翻的桌案,碎片四溅。
咒骂甘宁的毒语与对张浩生死的臆想,交替啃噬他仅剩的理智。
“报————大人!!”
亲兵连滚带爬撞入,魂飞魄散,
“关…关羽!杀…杀进来了!!”
“关羽?!”
张咨瞬间懵了,不是在南门激战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调虎离山!刘俊的真正杀招在这里!
好毒!好深的算计!!
恐惧瞬间扼住咽喉!
他猛抽佩剑——嗡!
剑身竟不受控地在他剧烈颤抖的手中哀鸣!
“砰————!!!”
整个帅帐被一股狂暴的巨力彻底轰开!
厚重的皮毡门帘炸成漫天碎片!木屑如暴雨激射!
一道巨大的、赤面长髯、沾满敌血的身影,如同战神般踏着倒塌的门框闯入!
冰冷的杀气,压得帐内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滴血的青龙偃月刀,稳稳地停在张咨惨白如纸的额头前一寸!
锋锐的杀气,刺得他眉心皮肤骤然紧绷!
“张——咨——!”
声音炸开,宛如九幽寒窟深处刮起的罡风,冻结帐内一切灵魂,
“尔——命——归——关——某——矣!”
张咨瞪圆了双目,眼珠几乎要凸出眶外!
刀尖!悬停的刀尖!离他眉心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只要微动……
那双俯视他的丹凤眼!没有讥讽,没有快意。
只有冰原般的漠然与焚城烈火般的决绝!
而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冠发散乱、甲胄歪斜、满脸涕污的狼狈鬼相!
帐外,己方士卒濒死的哭嚎与敌人疯狂的喊杀声如海啸灌入!
帐帘掀动,数名鲁阳壮士持枪涌入!
“扑通!”
张咨筋骨俱酥,烂泥般匍匐在地!额头重重砸进泥尘!
“呃…嗬!”
他喉间窒涩,四肢痉挛,涕泪横流却哑然失语!
“捆了!”
关羽冷目如万古玄冰,扫过满地狼藉,声裂帅帐,
“张咨已擒!传令各处!弃械投降!顽抗者——杀无赦!!!”
炸雷般的喝令碾过营盘,大营内的残兵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声浪如刀,劈开混乱,直贯南门火场——
甘宁部残兵闻声僵立,张浩部困卒仰天哀嚎!
烈焰依旧翻腾,却似忽失了灼骨之痛。
唯余一片死寂,与风中飘散的…铁器坠地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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