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挪动肥硕身躯挤出朝班,腰间金玉带扣叮当作响:
陛下明鉴!刘俊虽犯擅专之罪,然张咨逆贼焉能算朝廷大员?
刘俊临危制变,诛杀叛逆,实乃大智大勇!南阳无主正当其任!
“袁太尉欲养虎为患否?”卫尉许懋冷笑出列。
少府樊陵更指刀山疾呼:“若无此等忠勇,陛下此刻看的便是逆贼逼宫之刃!”
袁隗一党仍不依不饶,太仆黄琬高声疾呼:
擅杀大臣,此例一开,国将不国!
光禄勋刘宽更是捶胸顿足:陛下三思啊!
廷尉陈球手持律令竹简,厉声道:
若陛下执意封赏刘俊,不如先毁了这《大汉律令》!
“……”
朝堂之上顿时沸反盈天,众臣争执不下。
刘宏面色铁青,忽然抓起金刀拍落御案!“锵啷”声惊得满殿死寂。
张让拂尘急扫:“诸位且看——帝乡不可一日无主,国库亦需充盈。”
他鹞目扫过钱山,沉声道:
“不若命刘俊筹措军资千万钱解朝廷之急,再授太守印,岂非两全?”
刘宏忽然抚掌大笑:“阿父妙策!”
袍袖直指袁隗等人:“朕意已决!”
四名小黄门已捧着空白诏书跪在丹墀。
袁隗须发贲张欲再言,被刘宏森冷目光钉在原地。
“退朝!”
…………
四月初三,槐花纷落石阶,传旨小黄门展诏唱喏:
敕封刘俊为南阳太守,即刻领印理事!刘俊伏地接旨,黄绫拂过掌心时暗沉微响——五锭马蹄金已滑入对方袖囊。
下官叩谢圣恩!
他躬身捧起青铜虎钮官印,冷硬棱角硌进皮肉。
随即使眼色示意,亲兵抬出十口沉木箱。
箱盖开处,千万铜钱串串垒积,麻绳勒出深痕。
小黄门枯瘦的指尖缓缓抚过官印蟠螭纹路,拖长声调道:
陛下日夜忧心南阳安稳...还望刘大人尽心王事啊——
尾音拖得极长,如钝刀刮骨。
刘俊深深一揖:
臣必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小黄门眯眼打量他片刻,忽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
甚好,甚好。
说罢甩动拂尘,在两名小宦搀扶下登上朱漆马车。
车轮碾过落花时,他掀帘瞥见刘俊仍保持躬身姿态立于庭中,这才满意地放下帘幕。
…………
四月初六,晨雾未散,五千名修城的南阳俘虏和一千多鲁阳守城队青壮,已列阵校场。
刘俊按剑登台,身后关羽赤面长髯,青龙刀斜指尘土地面;
甘宁腰悬霸海大刀,寒刃不时割裂雾气;
王猛丈六钢矛顿地,震起三丈飞尘。
云长!
刘俊解下青铜虎符:封汝为南阳郡都尉,南阳诸军事,皆付汝调度!
关羽单膝跪接,沉声如雷:敢不尽心!
刘俊目光扫过甘宁、王猛,沉声道:
封兴霸为南阳新军校尉,王猛为副校尉,兵员从这五千南阳俘虏和一千多鲁阳守城队青壮中挑选出!所有士兵待遇为五百文每月,钱粮参半。
晨雾未散,校场上黑压压列着六千余军汉。
东侧五千乃是南阳降卒,虽衣衫褴褛却腰背挺直;
西侧一千二百是随刘俊征战多时的鲁阳守城队,甲胄虽旧却目光如炬。
刘俊按剑登台,身后三将肃立:
关羽赤面长髯,九尺青龙刀斜指地面,刀锋映着晨光;
甘宁腰悬四尺霸海大刀,寒刃不时割裂雾气;
王猛手持丈六浑铁矛,矛尖顿地震起三丈飞尘。
云长听令!
刘俊解下青铜虎符:拜汝为南阳都尉,总摄南阳诸军事!
关羽单膝跪地,甲叶铿锵:
羽,万死不辞!
兴霸、子威!
刘俊目光如电,
命尔等为新军校尉、副校尉,自这校场上的六千余青壮中简拔精锐!
月饷五百钱,钱粮各半。
甘宁踏前一步,青砖应声而裂:末将得令!
王猛攥紧丈六钢矛,五指骨节暴突。
矛尖映出他虎目血丝——当年鲁阳城头小小什长,如今竟掌南阳新军副印!
喉头几番滚动,终化作金石之誓:
“末将…必效死命报主公大恩!”
钢矛顿地三寸,尘烟漫过膝甲旧痕。
刘俊目光转向周定远:擢汝为鲁阳县尉,留精兵两百镇守故城。
周定远大喜过望,浑身颤抖。
半月前还是鲁阳小卒,今竟佩鲁阳县尉铜印!
小人定当肝脑涂地,誓死守卫鲁阳城!
言罢单膝跪地,抱拳过顶,甲叶碰撞声如金石相击。
刘俊笑着扶起他,示意不必多礼。
片刻后,甘宁面向众青壮,大刀横斩,刀风割面:
欲入军籍者,须过两关!
首关,王猛丈六钢矛横架辕门,暴喝如雷:
三十丈外射垛,十矢中六者留!
数千人引弓如满月,箭雨破空声不绝。
次关,甘宁大刀劈地成沟:
负两石粮袋绕场五匝,步履稳健者入营!
烈日当空,数千壮汉肩扛重负奔走如飞,黄土道上汗渍蜿蜒如溪。
刘俊捻起一粒从粮袋漏出的粟米,叹道:
张咨虽奸,选兵倒有慧眼。
甘宁指腹抚过大刀血槽,沉声道:
主公有所不知,当年末将与张浩治军甚严。每名士卒都是十里挑一的精锐...
刘俊望向场中挥汗如雨的士卒,轻声道:
张浩...确是可惜了。
一粒粟米从指缝滑落,随风飘向远方。
未时整,关羽青龙刀倏然倒插入地:
全体列队!
九尺深坑尘烟冲天。
五千余卒竟无一人踉跄,齐喝声震散流云:
申时三刻,五千六百精卒甲胄铿锵,列阵如林。
刘俊解剑击案,声震四野:
尔等皆百战余生的虎贲,今日重归军籍!
剑锋划过落日,映亮五千多张坚毅面孔:
月俸五百钱,钱粮各半。战殒者抚恤高于常例,伤重者赐田养终身!
谢太守恩典!
五千六百人齐声暴喝,声浪掀飞辕门旌旗。
鲁阳青壮铁拳捶胸,南阳降卒虎目含泪。
剩余三百多俘虏跪倒辕门。
刘俊掷令:修缮鲁阳毕,人领三百钱、两石粟,归田为民!
泣声立时漫野:谢太守活命之恩!
四月初八上午,安顿毕南阳军政。
刘俊命关羽等率军返宛城操练,自引三十骑亲随急驰鲁阳县西部的刘老庄。
一路扬鞭,午后便已见老家青瓦。
骏马嘶鸣未歇,刘俊已跃身而下。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
“俊儿!”
刘老太爷惊落手中簸箕,麸糠撒了一地。
“儿呀,想起为娘了!”
母亲韩氏踉跄扑出,布裙拂乱门槛。
她颤抖的手捧住儿子脸颊,泪珠砸在染尘铁甲上:
“瘦了!南阳的兵祸可伤着吾儿?娘求遍了漫天神佛啊...”
“孩儿平安,累二老挂心。”
刘俊心头发酸,深躬请罪。
目光扫过院内,络腮浓髯、筋肉虬结的堂哥刘威抱臂立于檐下。
铁钳般的手微抬又垂,最终化作沉沉一句:
“小俊平安回来就好。”
“嘿!府君大人!”
身量健硕的堂弟刘风一拳擂在刘俊肩上,笑声洪亮,
“收拾张咨那狗贼的兵,长脸!”
他挤眉弄眼,依旧是当年拉刘俊偷酒喝的豪迈模样。
刘俊在院子里跟刘威和刘风寒暄了几句,
堂屋落座,韩氏絮叨不止:
乡亲们都赞俊儿除袁家是青天!
可那日南阳兵围城的噩耗传来,娘连夜上霍阳山,给大贤良师的高徒奉了双倍香火...
“大贤良师?!”四字如冰锥刺耳!
刘俊持杯的手骤然收紧——
如今距离黄巾起义还有大半年时间,太平道竟已蔓入帝乡?
茶汤晃出盏沿,他面上笑容瞬间凝固。
“俊儿?”韩氏停箸惊疑。
刘老太爷放下烟杆,刘威粗眉拧起,刘风笑意也僵在脸上,纷纷看了过来。
刘俊喉结滚动,强咽下惊涛,挤出一丝笑容:
“无妨...赶路乏了。娘求仙师保平安,自然是好的。”
他垂目假作饮茶,指尖无意识刮过粗瓷裂口,心念电转:
霍阳山、太平道...须即刻密遣暗哨!
韩氏不疑有他,抚胸长舒:
谢天谢地!那仙师符水果真灵验,教张咨贼子自取灭亡...
忽被刘老太爷烟杆叩地声打断。
青玉烟嘴磕在砖缝间,迸出几点火星:
妇人见识!俊儿提刀搏命时,黄符能挡箭矢否?
老太爷转向刘俊,龟裂手掌按在儿子肩上铁兽吞口。
南阳几十万户今托于儿手。
五指猛然收紧,记着!务必做个好官,别给咱刘老庄丢人!
陈年松烟味随话烫进刘俊衣领。
孩儿谨记!
刘俊话音未落,院门倏被推开道缝——
七八张黝黑脸孔挤在门板间,草鞋在石阶上搓出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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