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中,各色江湖人物目光灼灼,聚焦在场心那个青衫磊落的身影——华山掌门岳不群。
他身姿挺拔如崖边孤松,面容温润平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闲暇指点弟子,而非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挑战者。
然而,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涟漪,在他心底悄然荡开。
岳不群目光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排众而出的那人身上。
钟镇!
岳不群心中猛地一乐。
这手下败将,数月前在嵩山被自己随手料理得灰头土脸,竟还敢在华山冒头?
胆子不小。
今日这演武场,怕是要再添一道嵩山笑料了。
岳不群盘算着如何再给他点“深刻“教训,面上却古井无波。
钟镇踏入场心,脚步在青石上发出清晰回响。
他脸色发青,眼中混杂着不甘与强行按捺的怒火。
岳不群那云淡风轻的姿态,像根无形的针,刺得他心头火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气血。
岳不群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他脸上,声音清朗平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来者何人?“
他甚至配合地挑了挑眉梢,一副“来将通名“的矜持姿态。
钟镇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脑门,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气晕。
这伪君子!装什么糊涂!
他强忍一剑劈过去的冲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这里是华山!是岳不群的主场!
他硬生生把怒骂咽回,脸上肌肉抽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岳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几个月前,在嵩山五岳盟会上,还曾过一番,钟某可是记忆犹新!“
他刻意加重了“切磋“二字。
“哦?“岳不群恍然,拖长调子,右手轻拍额头,脸上堆满歉意笑容:“原来是钟师弟!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实在不好意思!“
他连连拱手,语气真诚:“数月不见,钟师弟这……气度风姿,变化委实太大,一时眼拙,竟未能认出!还望师弟海涵!“
这话圆滑无比,把“变化太大“的缘由轻飘飘推给钟镇。
钟镇气得浑身发抖,眼珠子瞪圆。
变化?变化个屁!他连腰带系法都分毫不差!
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故意羞辱!
钟镇胸中怒火熊熊,几乎烧穿理智。
他猛地吸了几口冷气,强行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脸憋得由青转红再转紫,勉强挤出扭曲笑容:“岳师兄说笑了。小弟这点微末道行,哪有什么变化可言。倒是岳师兄风采更胜往昔,令人仰慕。“
他顿了顿,握紧腰间剑柄,指节发白:“自嵩山一会,小弟深知与师兄差距如隔天堑,不敢懈怠。日夜勤练,只盼能窥得师兄剑法神韵之万一。“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狠厉:“今日厚颜,再请岳师兄……指点一二!“
岳不群笑意更深,如春风拂过湖面。
他右手轻抬虚引,姿态轻松写意:“好!既然钟师弟如此诚心求教,为兄自当尽力……指点指点你。“
“指点指点“四字,自然说出,却像无形尖刺,精准扎在钟镇自尊心上。
钟镇脸上肌肉抽搐,强挤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但他竟硬生生忍住了。
他猛地闭眼再睁,眼中屈辱愤怒尽数压下,只剩下冰冷的专注。
“请!“钟镇一声低喝如闷雷。
他足下一点,人如离弦之箭,挟凌厉破空之声直扑岳不群!
长剑出鞘,匹练惊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花哨拦腰横扫!
千古人龙!
剑势雄浑霸道,千军万马奔腾虚影一闪而逝!劲风激荡,吹得场边看客衣袂猎猎!
这一剑,凝聚了他数月苦修的怨气与不甘!快!狠!绝!
面对这夺命剑光,岳不群眼皮未抬。
身形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直到剑锋及身前三尺,森寒剑气刺肤,他才终于动了。
手腕一翻,舒缓如拂尘。
长剑无声滑出剑鞘,剑尖划出一道简洁、圆融、完美的弧线。
没有声势,没有光华,只有一股中正平和、沛然莫御的劲气流转。
华山入门剑法——苍松迎客!
“铛——!“
清越金铁交鸣响彻全场!
两剑精准相撞!
钟镇狂暴力量撞上岳不群圆融剑圈,如巨浪拍礁!
汹涌劲力被轻柔剑弧悄然卸开、引偏、消弭无形!
钟镇只觉一股柔韧粘力传来,力道如泥牛入海!
他心知不妙,借反震之力,身形诡扭如灵蛇,长剑划过诡异刁钻轨迹,避开剑圈正面,剑尖斜斜上挑,带着阴狠刺骨锐气,直刺岳不群肋下空门!
天外玉龙!剑光如电!刁钻狠辣!更快三分!
岳不群依旧从容。
手腕极其细微一抖,剑势流转,圆融弧线仿佛自有生命般微偏。
又是“苍松迎客“!
剑身恰到好处横亘在毒蛇般袭来的剑尖之前。
“叮!“又是一声清脆撞击。
钟镇刁钻刺击,再次被封死!
岳不群剑纹丝不动。
巨大反震力传来,震得钟镇手腕发麻,虎口隐痛。
两记十成功力杀招,竟被同一招入门剑法随手挡下!
钟镇只觉一股邪火“腾“地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耻辱!赤裸裸的羞辱!
用入门剑法挡他嵩山压箱底杀招?把他当练剑木桩吗?!
狂怒冲垮最后理智。
他双目赤红,野兽般嘶吼,全身功力再无保留,疯狂涌入长剑!
长剑不堪重负嗡鸣震颤,剑周空气扭曲!
“岳不群!看招——万岳朝宗!“钟镇嘶声咆哮!
他双手握剑高举,气势拔升至顶点,如化巍巍嵩岳!磅礴威压!
钟镇含怒而发,威力让围观高手色变!
面对骇人剑光风暴,岳不群眼中掠过一丝极淡讶异。
他微微点头,似在肯定剑法神妙。
随即轻轻摇头,惋惜钟镇修为不足。
他依旧没换招。
长剑一振,仍是——苍松迎客!
但剑意陡变!
剑弧划出,不再柔和内敛!沉凝如山、锋芒毕露的磅礴气势骤然爆发!
不再是迎客松枝,而是化作扎根绝壁、傲视风雪的劲松!
剑光带着堂皇正大、碾压一切的霸道力量,悍然迎向剑雨风暴核心!
以攻代守!
“破!“岳不群一声轻叱,穿透剑气厉啸。
“轰——!“
沉闷巨响炸开!
如两座无形山峰对撞!
狂暴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席卷!尘土碎石漫天!
近处围观者站立不稳,纷纷后退惊呼!
漫天剑影在霸道一剑下,如阳光冰雪,瞬间消融溃散!
钟镇磅礴“万岳“虚影,被“苍松“一剑摧枯拉朽击穿!
无可抗拒巨力如决堤洪流,狠狠撞在钟镇剑上!
他拼尽全力想稳住,双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脚下青石“咔嚓“踩出浅印!
但没用!
岳不群的剑,如附骨之疽,死死压在他剑脊!
沛然莫御的力量汹涌不绝传来!
“呃啊!“钟镇牙关紧咬,额头青筋突跳,汗珠浸湿鬓角。
他的剑,在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压下,被一点点、不容抗拒向下压去!
剑脊摩擦,发出牙酸“嘎吱“声。
钟镇双臂剧烈颤抖,虎口震裂,鲜血顺剑柄流下。
一寸,两寸……
那柄华山长剑,如命运铡刀,带着无可匹敌的沉重,一寸寸压近!
最终,稳稳停在他颈侧大动脉之上!
冰冷剑锋紧贴皮肤,寒意冻结全身血液。
他所有挣扎、力量、愤怒屈辱,被彻底压垮。
身体僵硬,维持格挡姿势,眼珠难以置信下转,死死盯着颈侧致命寒芒,大脑空白。
又是三招!又是“苍松迎客“!守两招,攻一招!如同对付喽啰!
他堂堂嵩山高手,竟在入门三招下,败得如此干脆彻底可笑!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被震慑。
看着钟镇失魂落魄、面如死灰,再看场中青衫依旧、气定神闲的身影,一股寒意爬上每个人脊背。
岳不群武功,竟高深至此?入门剑法化腐朽为神奇?
岳不群手腕轻翻,长剑“唰“地精准归鞘,一声清吟。
他甚至没看僵立的钟镇一眼,仿佛拂去落叶。
他微微仰头,目光投向天空。
午时将至!
坏了!答应了师妹午时回去坐药膳!火候时辰过了,鲜嫩劲儿就没了!
他压下火气,扫视全场,声音平和却疏离:“时辰不早。还有哪位同道,想与岳某切磋一二?若没有……“
他顿了顿,语气明显冷淡:“山下已备薄酒粗食,诸位可自行前往解渴乏。“
话音在灼热空气中散开,场中一片诡异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被岳不群举重若轻、三招败敌的实力所慑。
连钟镇都败得如此利落,谁还敢自取其辱?
沉默中,一个身影犹豫片刻,从人群中走出。
此人三十许,月白长衫,面容清癯儒雅,腰间悬古朴细剑,正是“流云剑“李云。
他走到场中,抱拳一礼,不卑不亢:“在下李云,久仰岳掌门剑法通神,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语气诚恳:“方才观战,获益良多。冒昧请战,但求在掌门剑下走过几招,印证所学,请岳掌门赐教。“
他心中盘算,不求胜,只求……撑过三招?自己以柔克刚的剑法,或许能多周旋片刻?
岳不群目光停留一瞬,微微颔首。此人态度尚可。
“李兄客气了。“他随意抬手:“请。“
“得罪!“李云深知先机重要,话音未落,身形已动!
足尖轻点,人如风吹羽毛,飘然而起,飘逸洒脱。月白长衫猎猎。
同时,细剑出鞘。剑光不炽烈,带着朦胧流动质感,如山谷薄雾。
剑招展开,轻柔曼妙,剑尖颤动,划出无数缥缈不定轨迹,如天边舒卷流云,瞬间在岳不群身前交织成一片似虚似实“云朵“剑网!
看似柔弱,实藏无数后招缠丝劲力,一旦陷入,如坠云雾,被柔劲消耗束缚。
流云剑法精髓——以柔克刚,以虚御实。
岳不群眼神微亮。
有意思!别具一格。
他不急于破招,反起品鉴心思。手中长剑随意挥洒,或点或拨或引或带,闲庭信步,在“云朵“剑网中穿梭游走。
“叮叮叮叮……“细密清脆撞击声如雨打芭蕉。
岳不群剑每一次轻触,精准点中李云剑势流转节点或力道薄弱处,化去缠丝柔劲,却不强攻。如好奇旅人拨弄“云雾“。
李云越斗越心惊。他剑法擅消磨对手锐气,此刻却像用棉花包裹万载玄冰!柔劲一触即融!岳不群剑意如浩荡天风,无形无相,穿透“云网“。
“流云剑法,名不虚传,确有独到之妙。“岳不群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淡淡赞许。
李云心神微震。
就在这刹那,岳不群眼中品鉴兴致褪去。
“云深雾绕,终有散时。李兄,看好了!“
话音落,剑势陡变!
仍是华山剑法,基础招式——白云出岫!
剑光乍起!轻盈!灵动!超然物外!
这一剑,竟隐隐相合流云剑意,却高出不止一筹!
剑如云海深处刺破重雾的夺目天光!
剑尖微颤,带着奇异韵律,瞬间刺入层层叠叠“云朵“剑网核心!
“嗤——!“一声轻响如裂帛。
众人只见朦胧“云朵“,被一道更亮更锐利的白光从内部撕裂!
白光一闪即逝。
待敛去,场中已然大变。
岳不群长剑早已归鞘,负手而立,青衫微拂,似从未动过。
李云僵立原地,维持向前递剑姿势。剑尖距岳不群胸口尚有三寸,再也无法递出。
他脸上血色褪尽,只剩震惊茫然。
缓缓低头看刺入虚无的细剑,又抬头看岳不群平静面容,嘴角泛起苦涩笑意。
败了。败得清晰无力。对方以更“云“更“淡“的剑意,“点散“了他剑势核心。
他僵硬收回长剑,对岳不群深深一揖,叹服道:“岳掌门剑法通玄,神乎其技。李云……心服口服。今日得见白云出岫,方知何为真正云淡风轻,不虚此行!“
岳不群温和一笑,抱拳还礼:“李兄过誉。你的流云剑法行云流水,意境绵长,假以时日必更上层楼。今日切磋,岳某亦有所得。“此非全然客套。
阳光越发炽烈,垂直炙烤青石地面。
岳不群只觉额角沁出薄汗。他下意识取出怀中素白手帕,沾了沾光洁额头。
汗意微不足道,真正让他心头发急、额头冒汗的,是越爬越高的日头!
火烧火燎的焦急感直冲脑门!他恨不得立刻奔回后山小院。
可不行!还有一人没料理!
他强忍焦躁,目光如最锐利剑锋,不动声色扫向场边那个按兵不动、眼神闪烁的身影——谢家庄谢二爷!
谢二爷躲在看客后,精明眼睛滴溜溜乱转,死死盯着岳不群。
看到岳不群拿丝帕擦汗,他眼中猛地爆射精光!心头狂喜!
擦汗了!他擦汗了!连败钟镇、李云,尤其李云缠人剑法,定耗他不少内力!现在强撑场面!机会来了!
狂喜后,一丝谨慎浮上。万一……是装的?这伪君子最擅演戏!踢到铁板……谢二爷犹豫了,眼珠转得更快,在人群中搜寻,盼有愣头青再探虚实。他带着谢家庄庄主密令,务必摸清华山岳不群真正实力底细!
岳不群将谢二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猥琐模样尽收眼底,泛起强烈失望鄙夷。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连正面挑战的胆子都没有!
看来今日没机会当众教训了。压下火气,冷冷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日方长,直接打进谢家庄!
岳不群强忍离开冲动,再次踏前一步,立于场心。
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如实质刀锋刮过每人脸庞,带着无形威压,声音清晰:“时辰已至午时。岳某尚有俗务在身,不便久留。“
他加重语气:“还有哪位朋友,想与岳某过两招?若无人应战,今日便到此为止!“
无形压力弥漫,场中静得可怕,呼吸可闻。
见识前面惨败,谁敢上前?
谢二爷心跳如擂鼓。他看着岳不群似乎带一丝疲惫(他眼中)的站姿,听着“俗务在身“的催促,再看无人敢应场面,巨大冲动瞬间压倒所有谨慎!
机不可失!趁他病,要他命!击败岳不群,名声扶摇直上!为谢家庄立大功!
贪婪野心火焰烧毁理智。
谢二爷猛地从人群中挤出,动作踉跄,声音激动尖利:“岳掌门且慢!“
他快步走到场中,挤出自以为豪迈、实则心虚算计的笑容,抱拳道:“岳掌门神威盖世,连败高手,令人叹服!谢某不才,练过几年粗浅功夫,心痒难耐,也想讨教几招!请岳掌门……不吝赐教!“最后四字咬着牙,带着孤注一掷狠劲。
岳不群明显一愣。他微微侧头,看着跳出来的谢二爷,脸上焦躁不耐瞬间消失,换成极其古怪神色。
那眼神,像猛虎看到主动跳面前的兔子。
“呵呵……“岳不群笑了。
笑声很轻,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冰冷嘲弄,还有一丝……终于等到你的玩味。
他轻轻摇头,像看拙劣表演,语气平淡:“原来是谢二。好说,好说。请吧。“
这声轻飘飘的“呵呵“,平淡过分的“请吧“,像冰水浇在谢二爷狂热火焰上。
他心头猛地一沉!强烈不祥预感如冰冷毒蛇缠绕心脏!不对!岳不群眼神太平静!冷汗“唰“地冒出!
箭已离弦,无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上!
谢二爷死死盯着岳不群,眼神如受惊野兽,警惕疯狂。他深吸气,猛地拔剑出鞘!
剑身狭长,幽冷寒光,样式似华山剑却有生硬拼凑怪异感。正是谢家“家传剑法“——实为偷学华山拼凑修补的“谢家剑“。
“岳掌门,小心了!“谢二爷暴喝壮胆!
一流内力毫无保留疯狂催动!衣衫无风自动!
他要最强力量,最快速度,毕其功于一役!
长剑一振,凄厉尖啸!剑光暴涨!
人如灰黑闪电,凶狠凌厉,一往无前!人剑合一,直刺岳不群心口!
压箱底绝杀——穿云逐电!迅捷狠辣,力求一击毙敌!
这一剑,凝聚所有恐惧贪婪孤注一掷的疯狂!快超肉眼极限!
看着倾尽全力、破绽百出却凶狠异常的一剑刺来,岳不群眼中最后温度消失,化作万载玄冰酷寒!
压抑许久的、针对叛徒的滔天怒火,轰然爆发!
面对疾刺心口的剑锋,岳不群不退反进!
他没用任何精妙剑招!体内浑厚紫霞真气如沉寂火山喷发,灌注长剑!
古朴长剑发出低沉雄浑龙吟,剑身隐泛极淡薄、难察觉紫气!
岳不群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青筋如虬龙隐现!
无花哨动作,只将长剑高高举起,然后,带着劈山断江的恐怖力量,迎着刺来剑锋,以最原始霸道方式,悍然横劈而下!
简简单单横扫!蕴含雷霆万钧、摧枯拉朽毁灭之力!
“给我——滚!“冷喝如九幽寒风!
“轰——!!!“
震耳欲聋巨响炸开!
比钟镇一击狂暴十倍的气浪如海啸席卷!
场边松树剧烈摇晃,松针如暴雨落下!人群东倒西歪,惊呼跌倒响成一片!
两剑相交刹那,谢二爷脸上凶狠瞬间被无边惊骇恐惧取代!
他只觉一股根本无法抗衡、如洪荒巨兽的力量,顺剑身狠狠撞入手臂身体!
“咔嚓!“清晰骨裂!握剑手腕被硬生生震断!
“噗——!“滚烫鲜血如喷泉狂喷!空中划出刺目血虹!
那柄“谢家剑“,在灌注紫霞真气的长剑面前,如朽木枯枝,呻吟中断裂!半截断刃旋转飞空!
谢二爷如破麻袋,连人带半截断剑,被恐怖巨力狠狠轰飞!
身体划出狼狈抛物线,掠过七八丈,重重砸在演武场边缘青石地面!
“砰!“沉闷巨响。尘土飞扬!
谢二爷身体痛苦抽搐,口中不断涌血,染红青石。面如金纸,眼神涣散,胸骨断三根,内腑重创,只能嗬嗬抽气,重伤濒死。
这还是岳不群最后关头,强行收回部分力道。
否则,已是尸体!
全场死寂!所有人被这狂暴直接碾压式一幕彻底惊呆!连呼吸忘记!
看着地上烂泥般抽搐吐血的谢二爷,再看场中持剑而立、散发凛冽寒意的青衫身影,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每人。
岳不群缓缓收剑。
长剑归鞘,“咔哒“轻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脸上无胜利喜悦,只有冰封冷漠。看也没看地上生死不知的谢二爷,如碾死聒噪蝼蚁。
他抬眼,目光冰冷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不高,如冰锥刺骨,带着刻骨嘲讽漠然:
“岳某学艺不精,一时失手,误伤了阁下。“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
“实在抱歉,还请……你谢二,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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