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将速度提升至极限,第六曲的修为毫无保留地催动,身形几乎化为一道无形的流光,日夜兼程,跨越千山万水,终于以惊人的速度赶到了雁门关!
然而,当他踏上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与巨变的土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沉。
关隘之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残留着战火的痕迹,但原本密密麻麻的辽军大营已然空空如也,只留下满地狼藉。显然,辽军已经退兵。
关前空地上,聚集着一群人,气氛沉重而悲怆。
周易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虚竹和段誉!他们二人衣衫染血,脸上带着无尽的悲痛和疲惫,正望着前方的万丈深渊,失魂落魄。
旁边还有一群武林人士,个个带伤,神色哀戚。更远处,还有一队彪悍的女真骑兵,为首一名青年首领(完颜阿骨打)也面露惋惜之色。
“段公子!虚竹小师傅!”周易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虚竹和段誉面前,急切地问道:“乔帮主呢?情况如何?辽军为何退了?”
虚竹和段誉猛地抬头,看到突然出现的周易,先是惊喜,随即那惊喜迅速被更大的悲痛淹没。
“周……周大哥!”段誉声音哽咽,眼圈瞬间红了,“你……你怎么才来啊……”他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虚竹也是虎目含泪,这位灵鹫宫主人、西夏驸马,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指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悲声道:“周大哥……大哥他……他为了逼辽帝发誓永不南侵,为了宋辽两国的百姓……他……他自刎了……”
如同晴天霹雳!纵然周易早有最坏的预感,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如刀绞!
“自刎……”周易的声音有些沙哑,“尸体呢?”
段誉哭着指向悬崖:“阿紫……阿紫她抱着大哥的尸身……一起跳下去了……我们……我们想拦没拦住……”
阿紫……抱着乔峰跳崖……
周易脑海中仿佛能看到那悲壮决绝的一幕!那位顶天立地、豪气干云的大哥,最终竟落得如此结局!为了所谓的苍生大义,自戕于这绝壁之前!
一股难以形容的暴戾、愤怒、悲伤、不甘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内猛烈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英雄总是这样的结局?!
凭什么要以他的死来换取和平?!
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些蝇营狗苟的众生,凭什么值得他用生命去换?!
杀!杀!杀!
一个疯狂而嗜血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识海!杀光契丹人!杀光辽狗!踏平上京,用耶律洪基的人头来祭奠大哥!
这股杀意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引动得他体内刚刚平复不久的龙象之力再次躁动,与九曲真气隐隐冲突,周身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一股恐怖的、令人心悸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周围那些武林人士和女真骑兵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随时会化身为魔的青衫男子。
第六曲第二劫——心魔劫! 在这极致的悲愤情绪刺激下,骤然爆发!
就在周易双眼渐渐泛起血红,几乎要控制不住那屠尽天下的冲动时,体内深处,一股温和、清凉、纯阴的气息悄然流转起来。那是这些时日与阿碧、黛绮红、青儿、紫儿四女双修时,吸收炼化的纯阴元阴之气,此刻如同最好的镇静剂,勉强抚平了他那躁动狂暴的气血和杀意,让他保持住了最后一丝清明。
周易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将那滔天杀意压回心底。他知道,此刻绝非被心魔控制的时候。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已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蕴含着无尽的冰冷与决绝。
他不再看虚竹和段誉,也不再理会旁人,一步步走到那悬崖边缘,俯瞰着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
“乔大哥……”他低声喃喃,“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不……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话音落下,在虚竹、段誉以及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周易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那万丈悬崖!
“周大哥!”
“周兄弟!”
虚竹和段誉惊得魂飞魄散,扑到崖边,却只看到周易的青衫身影迅速被云雾吞没,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位突然出现、气息恐怖如神魔的男子,竟然如此决绝地随之跳崖!
悬崖之下,是绝地,是死路啊!
完颜阿骨打看着深渊,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用生硬的汉语道:“真……勇士也!”
而此刻的周易,正急速下坠。耳畔风声呼啸,他却心如止水。第六曲的修为全面展开,灵觉如同蛛网般向下蔓延,感知着一切。
他不相信乔峰就这样死了。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下去找一找!
活,要带他离开这伤心地。
死,也要带他回家。
同时,他也需要这极致的下坠和未知的环境,来磨砺和对抗那蠢蠢欲动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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