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载着那般力量的一击。既无法回避,也无法防御,即便是异形的英灵,想必也难逃一死。
攻击造成的残骸,或是被破坏的街道碎片化作烟尘飞舞在空中。视线虽变得模糊,但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任何东西在动弹。
承受了那样的攻击,岩石般的巨人陷入了沉默。恐怕已被彻底消灭,连痕迹都没留下吧。
──然而。
「啊哈哈哈哈!真有你的,竟然能伤到我的 berserker!」
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黑暗中,响起轻盈的笑声。那声音,大概是来自站在巨人身旁的白衣少女。
那个年纪尚幼的少女……恐怕,无疑是 berserker的御主。这一事实本身就够异常了,但此刻此地,还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
名叫伊莉雅的小女孩。尽管自己的从者已被消灭,那少女为何还笑得如此开心。
「不过,也就这样了。虽然有点惊讶,但凭你们这点本事──」
毛骨悚然。
冰冷的视线,确实穿透了我的身体。
四溢的杀意化作风,裹挟着极寒的杀气与灼热的斗志,吹散了空中飞舞的粉尘。
「──是赢不了我的 berserker的」
烟雾散去。
覆盖街道的障碍物,在狂风面前逃向遥远的天空。仿佛明白,不这样做的话,自己连尘埃都不会剩下。
那股足以冻结到骨髓的杀意之风的源头──是胸口有着巨大伤口的铅色巨人。
那仿佛体现了暴力的眼眸,冷漠地锁定着我和 Archer。那位英灵……此时此刻,将我们认定为该打倒的目标。
「骗人的吧,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远坂惊愕得僵在原地。刚刚后退重整态势的 Saber,也同样满脸震惊。
Archer的魔力之箭。那毫无疑问的必杀一击,确实直接命中了 berserker。从那胸口的伤口也能确定这一点。
但那伤口,与展现出那般攻击力的箭矢相比,只是微不足道的轻伤。虽说确实是不小的伤口,但以巨人的身躯来看,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
……计算对不上。既然余波都能造成那般冲击,射出的箭矢的攻击力绝非等闲。承受那样直击要害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齿轮无法咬合。道理讲不通。违背了法则。那 berserker,除了裸露的肌肉外,本该没有防具──等等。为什么那伤口,比刚才看到时更小了……!?
「──那就是你的宝具吗,狂犬。原来如此,这倒是我的失算」
射出箭后,一直保持着挽弦姿势站立的 Archer,露出像是咬碎了臭虫般的表情,低声说道。
我原以为 Archer会因攻击被挡下而暴怒,但这个男人似乎看穿了这不可思议现状的机关。他只是盯着 berserker,连给架着的大弓搭上下一箭的意思都没有。
Archer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其中含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Archer看穿了那 berserker的某种特质。
「……Archer。宝具是什么?」
我问出了那个无法理解的、诡异的词语。但回答我问题的,是站在 Saber身后的远坂。
「简单来说,就是从者的必杀技哦。
……啊,原来是这样。那怪物也太离谱了──!」
远坂没有看我,回答道。但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咬着牙瞪着那矗立的巨人。
就在这时,那狂战士的伤口正逐渐愈合──竟然完全恢复了。不知道是什么道理,那家伙的宝具,似乎赋予了他犯规般的再生能力。
有着轻易粉碎混凝土的怪力,有着超越娇小 Saber的敏捷性。再加上连 Archer的箭都无法杀死的再生能力。这样的怪物,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倒。
站在山丘上的少女,陶醉地俯视着僵住的我。她那小小的眼眸中,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愉悦之色。
那表情……我有印象。就像孩子碾碎虫子般,欣赏着无法抵抗的生命被收割的虐待般的笑容。那少女确实在欣赏着僵住的我们,以此为乐。
「呵呵呵,明白了吗?我的 berserker是最强的。就算能伤到他,凭你们能役使的这种程度的英雄,是打不倒赫?拉?克?勒?斯的哦」
「什──!?你是说,那位半神的大英雄,就是这位从者吗……!」
听到少女的话,一直很冷静的 Saber第一次露出了战栗的表情。……这也难怪。那可爱微笑的少女,向我们抛出了残酷的现实。
大英雄赫拉克勒斯。
这个名字,即便是身为日本人的我也耳熟能详。
他是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据说完成了十二项试炼,与众多神明和魔物战斗并胜出的半神半人豪杰。他粉碎山脉、开辟海峡,其非凡的功绩在当今时代也通过各种故事和电影流传着。
难道说,站在那里的巨人就是他本人吗。如果这是真的──如今化为狂战士的他,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拥有那般力量的 Saber无法战胜他,也说得通了。如果神话是真的,那位英雄甚至多次战胜过神明和怪物。那样的话,我们这些区区人类,根本没有与他抗衡的道理。
铠甲发出嘎吱声。Saber向前踏出一步。
这等同于跳入死线。在明白了绝望的事实后,Saber仍做好了战胜 berserker的觉悟。
面对不可能战胜的怪物。被神话传颂的大英雄。在这样的魔物面前,她非但不逃,反而下定决心直面。那份斗志,即便在这个距离也能感受到。
没有胜算。战斗就会失败。
然而──Saber还是向前迈进了。仿佛有着无论如何,哪怕赌上性命也要打倒他的目的。
但是,怎样才能胜利呢。不,说到底,怎样才能对抗呢。
至今遇到的三位从者,与那 berserker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仅仅是他的驰骋,就能让人类的街道崩坏。那样的存在,堪称灾害本身。
「Archer。那个叫宝具的东西,你不能用吗?」
刚才,这位金发从者展示的弓。
做出将双剑剑柄连接这种破格举动的那件武器,无疑是弓兵 Archer的宝具。如果再用一次,或许能打倒那个怪物。
……可是,心中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既然职阶是 Archer,这位英雄的武器无疑是弓。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总有违和感。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在本能的领域中弥漫的异物感。它确实在低吼……这个青年的宝具,不是那种东西。
与黄金从者相称的武器。没错,比如。就像在那个梦中看到的,那把红色的剑──。
Archer是如何感受到我的困惑的呢。平日里的从容消失不见,黄金英雄用严肃的眼神注视着我。
「──不知道」
「……欸?」
「我说不知道。现在的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宝具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使用」
Archer愤愤地说道。
远坂说过,宝具是从者的必杀技。但这个男人……竟然不能使用宝具──!?
「喂,那刚才的剑和弓是什么啊」
「不知道。那不过是凭本能而非知识拔出的东西。现在的我,无法使用比那更强的东西。
──哼,不过,尝尝弱者的处境也算是一种乐趣吧。高兴吧杂种,我这副样子,倒是和你很般配的从者呢?」
黄金英灵甚至露出了窃笑。
本以为他会发怒……这位从者,似乎连自己的异常状态都能当作乐趣。
莫名其妙。最后竟然说「高兴吧」。对这位傲慢不逊的青年来说,如今的困境难道也只是愉悦的食粮吗。
很明显的是,Archer没有比刚才那把弓更强的武器了──也就是说,他没有打倒那 berserker的手段,这是冷酷的现实。
Saber果敢地将无形的剑对准了明知无法战胜的巨人。
远坂握紧手中的东西,带着敌意瞪着 berserker。
而我……茫然地站着,什么也做不了。
少女笑容加深,依次看了看我们三人……然后,白衣少女的脸突然僵住了。
少女视线的前方,是依旧架着大弓、露出无畏笑容的 Archer。看到那姿态的少女,像是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般僵在原地。
少女脸色苍白,摇着头,仿佛在否定现实。她那苍白的脸,如今已变得和发色一样雪白。
从容的笑容,不知消失到了哪里。少女只是直直地俯视着 Archer,甚至开始颤抖。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胆怯,向 Archer问道。
到底,Archer的什么让她如此在意。少女用仿佛见到幽灵般的眼神,注视着黄金从者。
「回答我。不允许有我不知道的从者存在!」
或许是对悠然伫立、露出笑容的 Archer感到焦躁,少女像发脾气般喊道。
但是……听到这话的青年,不快地挑了挑眉。除此之外,他似乎毫无兴趣,原本只盯着 berserker的红莲眼眸,带着杀意刺穿了少女。
那股威压,让空间都在震颤。远超狂战士的庞大杀气,向僵住的少女袭来。
仿佛在说,连存在本身都令人不快。连挡在中间的 berserker都不在意,Archer将燃烧般的怒火投向少女。
「小丫头──给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区区杂种也敢俯视我,还敢命令我,你算什么东西!」
Archer的怒声回荡着。
或许是被那气势所压制,尽管相隔这么远,少女还是后退了一步。她的脸上,明显浮现出恐惧。
……这也难怪。这位从者散发的杀气,已经超出了常轨。不是像对 berserker那样当作敌人,而是像对飞虫或污物般,不把人当人看的杀意。
意志薄弱的人若是靠近,光是这样恐怕就会心脏骤停。即便身处绝境,Archer的存在感依旧无比强大。
「呜────!」
但是,少女的失神只是一瞬间。
她用愤怒掩盖恐惧,伸出小小的手指着 Archer,用锐利的眼神俯视着自己的从者。
「够了,把他们都干掉──发狂吧,berserker!」
就在少女呼喊的瞬间。铅色巨人散发出的杀意,比之前增加了一倍。
那暴力,别说触碰,光是映入眼帘就仿佛会被吹散。刚才的压力,与之相比还算好的。此刻 berserker身上洋溢的杀气,本身就成了能杀人的武器。
会被杀掉。
会被粉碎。
会被撕裂。
这种带着胁迫感的确信,在心底涌现。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了。在那巨人面前,存在本身都不被允许。
他正是暴虐的化身。比十年前的死地,还要可怕得多的威胁。愤怒的半神的恐怖,于今夜在此显现。
「■■■■■■■■■■──────!!!」
喜欢Fate最弱士郎与最强金闪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Fate最弱士郎与最强金闪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