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还在桌上晃着,林晚的手指压在账本上没动。她盯着“对策”那两个字看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来。
她从袖口摸出银镯子,心里默念一声,六罐玻璃糖罐凭空出现,整整齐齐摆在柜台上。罐子擦得锃亮,里面的跳跳糖五颜六色,看着就喜人。
她翻出红纸,拿剪刀剪了四个大字:“买五送一”。又撕下一小条黄纸,写下“真糖实料,颗颗香甜”,贴在旁边。红黄相间,格外显眼。
天刚蒙蒙亮,鸡还没叫第二遍,她就把柜台重新摆过。六罐糖并排立着,每罐都系了红布条。红纸贴正中,谁一进门就看得清清楚楚。
门一开,冷风卷着土渣吹进来。她把炉子点着,烧了壶水,坐到柜台后头等着。
第一个进来的还是张婶家的小孙子,背着书包往学校走,顺路拐进来。
“奶奶,我要一颗跳跳糖。”小孩把手伸进兜里掏钱。
林晚笑着拦住他,“今儿不一样,买五颗,第六颗白送!”
小孩愣住,“真的?”
“咋不真?”林晚打开罐子,倒出五颗放纸上,“你再挑一颗,这颗算俺送的。”
小孩乐坏了,抓起一颗蓝的塞嘴里,噼啪噼啪响起来。“甜!还跳!”他蹦着往外跑,“我叫他们来!”
不到半炷香工夫,门口围了一圈孩子。有踮脚看的,有伸手要试吃的,还有扯着大人衣角喊“妈我也要买五送一”的。
林晚一个个招呼,手不停。每卖五颗,当场多给一颗。孩子们拿到糖就含嘴里,咯吱咯吱嚼着笑。
一个老太太拄着拐进来,问:“闺女,这‘买五送一’是降价不?”
“大娘,俺没降一分钱。”林晚指着价牌,“三毛二一包,您买五包是块六,第六包是俺送的。等于您花一块六拿了六包,比供销社还便宜两分。”
老太太点点头,“那你这糖是真货?别是哄娃的吧?”
“您尝尝。”林晚撕开一包,倒出一颗递过去,“假一赔十,街口村支书都能作证。”
老太太眯眼看了看,接过去放进嘴里,慢慢嚼了会儿。“嗯,是股奶味,不是香精勾的。”
她掏出钱,“来三包,给我俩孙子带回去。让他们也赶个热闹。”
中午前,柜台前就没断过人。原先去李家杂货铺买糖的赵家媳妇也来了,手里拎着空袋子。
“晚妹子,你们这活动做几天?”
“头三天。”林晚麻利地装糖,“您现在买最划算。”
赵家媳妇叹口气,“早知道等你这儿了。李家那糖吃着发涩,我家娃吃了半夜闹肚子。还是你家东西实在。”
林晚没接话,只笑着把第六包糖塞进袋子里。
日头爬到头顶,糖罐子已经换了两轮。她从空间补了货,手上动作越来越快。
下午两点,销量冲到二十包以上。广告画底下贴了新告示:“今日赠糖已超七十颗”,用粉笔写在小木板上,挂在门口。
有人念出来,引来一片议论。
“人家不降价,反倒多给,这法子高啊。”
“可不是,李家那糖便宜,可谁知道是啥做的?晚丫头这糖孩子吃了踏实。”
“人家有底气才敢送,换别人早亏死了。”
林晚听见了,低头记账。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响。
她翻到账本新页,写下一行:
赠糖七十二颗,收入回升,客源回流八成。
嘴角往上提了提,但没笑出来。
她知道这场仗还没完。李家不会就这么认输。
果然,快打烊时,张婶路过又捎来话:“李翠花把糖降到两毛三了,说谁再去晚霞小卖部买糖,她以后不接待。”
林晚正在清点最后一罐奶片,听了只“嗯”了一声。
张婶凑近点,“你不急?”
“她降她的。”林晚把奶片摆正,“俺送俺的。她能送得起吗?送一包就得赔钱,三天就得关门。”
张婶笑了,“也是。她那糖本来就不赚几个,再送?撑不住。”
两人正说着,外头脚步声杂乱起来。
几个孩子跑进来,脸蛋通红。
“林奶奶!李家不卖糖了!”
“真的!他家柜上全收走了!”
“是不是没钱了?”
林晚没说话,走到门口望了一眼。
李家杂货铺的门关着,帘子也没掀。往常这时候总有人进出,今天冷冷清清。
她转身回屋,把账本合上,拿起抹布开始擦柜台。
孩子们还在叽叽喳喳,她一句没听进去。
手指擦过玻璃罐,留下一道水痕。她盯着那道印子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新纸。
提起铅笔,写下:“明日继续,赠品加量”。
想了想,又添一句:“果冻也可参与,买五瓶送一瓶”。
写完,她把纸折好,夹进账本里。
外面天色暗下来,风刮得紧了。她锁好柜门,搬了条矮凳坐到门口。
炉子灭了,屋里黑着。她借着门外最后一点光,翻开账本补流水。
笔尖顿了顿,她在今日总结栏写:“价格战不可怕,怕的是没招。有招,就不怕。”
写完,她抬头看向仓库方向。
那边黑乎乎的,连个动静都没有。
她没动,手里的笔也没放下。
远处传来狗叫,一声,两声,然后没了。
她依旧坐着,眼睛盯着那片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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